巨大的悲痛、无法接受的现实以及灭顶的恐惧,最终都化为疯狂的咆哮。
刀光如林!
钢管、短棍、开山刀、链条….各式各样闪烁着寒光的凶器,在一片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中,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带着毁灭性的混乱力量,朝着场地中央的泰山,悍不畏死地疯狂扑去!
真正的血战,瞬间引爆!
泰山似乎早就等待着这一刻!
他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纯粹、高效的杀戮意志。
面对汹涌扑来的黑色人潮,他不退反进。
那只沾满苏龙鲜血的巨手猛地探出,一把抓起地上一个刚刚被他踹断了腿、正在哀嚎翻滚的新记弟子脚踝!
那个惊恐万状、涕泪横流的马仔,在泰山手中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稻草。
泰山口中发出一声震得人耳膜发痛的非人咆哮。
巨大的腰身一拧,手臂带动整个身体旋转,将手里的大活人当作一件血肉流星锤,朝着蜂拥而来的第一波人群,狂暴地抡扫出去。
“嘭!咚!咔嚓!”
肉体被巨大力量强行挤压碰撞的闷响!
骨头碎裂的爆响!
被砸中的几个打手如同被重型卡车撞上,胸腔瞬间塌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翻了后面扑上来的同伴!
“啊——!!!”
充当武器的那个打手更是惨不忍睹,身体在与同伴撞击瞬间发出渗人的碎裂声,当场毙命!血雨腥风骤然降临!
但这仅仅是开始!
泰山的力量和速度根本超出了人类的理解!
他的身体就是最强的武器!
手臂每一次挥动,或是直接捏碎挡路者的咽喉头骨,或是如同铁锤般砸塌对方的胸膛面门!
巨大的脚掌每一次踢踹,伴随着清晰的骨折脆响,都会有一个甚至两个打手如同破烂的布娃娃般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木架上,骨骼尽碎,当场毙命!
一个悍勇的新记弟子从侧面扑来,手中的砍刀带着寒光劈向泰山的脖颈!刀锋狠狠斫在他那覆盖着坚实背肌的后背上!
“当啷——!”
金铁交鸣般的脆响!
火星四溅!
那弟子只感觉虎口崩裂,砍刀仿佛劈在了高强度合金钢板上,刀口都卷刃了!他惊骇欲绝地抬头,对上了泰山缓缓转过来的、没有丝毫温度的冰冷视线!
“咔吧!”
一只如同精钢浇铸的巨手瞬间捏住了他的头颅!五指如同巨大的压力钳猛然收缩!
“噗嗤——”
红的白的如同被捏爆的番茄,四散喷射!
无头尸体软软倒下!
整个武馆练功厅,彻底变成了人间修罗场。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临死前的哀嚎声、重物砸落地面的闷响、家具被蛮力撕裂破坏的爆响…….各种声音疯狂交织。
空气中充斥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排泄物失禁的恶臭、内脏破裂的腥气!血雾弥漫!碎肉横飞!
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在整个武馆如同被飓风肆虐过后的场景中,叠起了七八具、十几具尸体后,残存的意志终于彻底崩溃。
当泰山将最后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他、手持匕首的矮骡子,如同撕鸡崽般抓住双腿,狂暴地从中撕成两半,内脏混合着肠子哗啦啦掉落一地时,整个练功厅,终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泰山粗重的喘息和远处墙角一个断腿弟子临死前的微弱呻吟,再无其他声响。
五六十名武装齐全、凶狠彪悍的新记核心精锐,此刻或不成人形地叠在角落,或零碎地散布在狼藉的地面上,与碎裂的木屑、断裂的刀棍、崩碎的擂木混合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幅地狱的画卷。
他们的血液在地上汇聚成粘稠的溪流,缓缓流淌。
只有墙角。
仅剩的左臂被撕裂、胸骨塌陷、浑身浴血如破布般的苏龙,拖着那仅剩的一条似乎也骨折了的腿,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气,恐惧地向墙壁角落爬去。
他的身后,拖出一道刺眼的血痕。巨大的痛苦和绝望让他涕泪横流,口腔和鼻腔里都在不断涌出粘稠的血沫。
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想活下去,哪怕只剩一口气。
但那沉重脚步声正在清晰、稳定地逼近。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苏龙破碎的心脏上。
他颤抖着,痉挛着,艰难地抬起头。
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一张因为极度惊恐而扭曲得如同恶鬼的脸。
那双仅存的眼睛里,瞳孔涣散,映照出他生命最后一刻的景象:一个高大得如同梦魇、遮蔽了所有光线的恐怖阴影,已经覆盖了他。
那阴影的轮廓被血雾笼罩,散发着冰冷、窒息、终结一切的气息。
阴影中,那只沾满血肉碎屑、如同钢铁浇筑的巨大手掌,向他伸了过来。
掌心上,似乎还残留着捏碎脑壳时的粘稠感。
“不……不要……”苏龙喉咙里挤出绝望的呜咽。
那巨大的手并非抓向他的脖颈,而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刁钻的角度,猛地一拳轰向了他因剧痛而张大的嘴巴。
“噗——呲!”
拳锋精准地轰入他的口腔,巨大的力量瞬间压碎了他的牙床。
下颚骨连同喉管被拳力硬生生打得向后塌陷。
舌头直接被打得稀烂变形。
苏龙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巨大的痛楚让他瞬间丧失了所有反抗意识,只剩下身体本能的剧烈抽搐。
泰山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巨大的手掌精准地落下,五根粗糙的手指如同烧红的烙铁,一把牢牢扣住了苏龙头骨最坚硬的天灵盖!
拇指和食指深陷入两鬓,另外三指如同钢钩般锁死后脑勺!
苏龙残存的眼睛瞬间暴突,布满血丝。
103恐惧和绝望如同实质般溢出!
泰山的手臂爆发出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浑身肌肉坟起,发出沉闷的筋膜绷紧声!
“咯嘣!!!”
一声令人牙根发酸的、清晰无比的颈椎骨骼被强行拧断的脆响。
苏龙暴突的双眼瞬间定格、涣散!
泰山像丢垃圾一样,松开了手掌。
苏龙失去了所有支撑的躯体,如同被抽掉骨架的烂肉布偶,软软地瘫倒在墙角。
他的脖子被彻底扭断,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完全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无力地歪向一边,死寂地贴在肩膀上,后脑勺几乎碰触到后腰。
那张被鲜血浸透的脸上,嘴巴的位置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无法闭合的深坑,凝固着极致惊骇的表情。
这便是泰拳宗师、新记双花红棍苏龙生命的最后定格。
泰山直起身,不再看墙角的死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溅满鲜血、粘着碎肉骨屑的衣襟,巨大的手掌随意地扯了扯,试图抚平那不可能抚平的褶皱。
动作带着一种完成工作后的漠然整理意味。
他转身,迈开巨大的步伐,在遍布碎木、残肢、尸骸和粘稠血浆的地面上走过,厚实的军靴踏在血泊中,发出噗嗤噗嗤的闷响。
他跨过碎裂的大门门槛,高大的身影终于融入了外面的漆黑巷弄之中,只留下身后一个如同屠宰场般的寂静炼狱。
浓重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帷幕,沉沉地笼罩着死寂的武馆。
港岛各处,新记的堂口依旧灯火通明,却是另一种气氛。
“大佬!联系不上龙爷啊!”一个小头目放下电话,对着堂口内焦躁踱步的坐馆急切地说道。
“武馆电话打爆了都没人听!”
“派去武馆请龙爷示下的兄弟,也他妈没回来!”
“和联胜那边消息都传开了,几个场子空虚,现在不动手啥时候动?”
堂口坐馆脸色铁青,额上青筋跳动,狠狠一拍桌子.
“吵什么吵!龙爷肯定在安排大的!急个屁!都给我等命令!”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的不安也如潮水般涌起。苏龙从不失联,尤其是在开战前的关键时刻。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弥漫。
随着时间推移,最初的焦躁逐渐演变成一种压抑的恐慌。
各堂口的电话此起彼伏,交换着同样令不安的信息。
“观塘那边也找不到龙爷…..”
“尖沙咀那边说武馆大门好像破了……”
猜测和低语在黑暗中疯狂滋长。
终于,一个靠近西贡武馆的堂口坐馆忍不住了。
他指派了一个平时胆子很大、身手也还不错的得力矮骡子:
“阿彪!你带两个人,去武馆看看!搞什么鬼这么久了!见到龙爷请他老人家务必立刻给个电话!”
叫阿彪的年轻人正是之前叫嚣着要开打的急性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一听指令,立刻招呼了两个同伙:“走!跟我去看看!”
三人跳上一辆小面包,油门轰鸣着冲入夜色,朝西贡的武馆方向疾驰而去。
离武馆越来越近,阿彪就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往常这个时候,就算闭门练功,武馆里也总该有些动静传出。
可今晚,那扇熟悉的武馆大门方向,一片死寂,仿佛被黑暗彻底吞没的死地。
“妈的……怎么灯都没了?”一个坐在副驾驶的同伴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