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诚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目光紧紧锁定在电脑屏幕上。
那泛黄纸页上显示的信息,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林阿狗,十二岁,籍贯潮阳,1994年3月7日被录入丙十七工地“临时辅助岗”,月薪三百港元。
而档案末尾那行手写附注“表现机敏,建议培养为基层联络员”,更是让他心中涌起无数的猜测。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愤怒。
“原来林怀乐就是林阿狗,怪不得他如此了解丙十七工地的内幕。”黄志诚喃喃自语道。
他深知,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林怀乐不过是这个阴谋中的一颗棋子。
黄志诚没有丝毫的懈怠,他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深入调查。
经过一番努力,他查到林怀乐首笔银行存款来自“明德公益特别津贴”,时间恰为其父“意外坠亡”后一周。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的谜团逐渐清晰起来,所谓的内鬼,不过是系统精心培育的产物。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利用林怀乐的身世和处境,将他培养成了一个为他们服务的工具。
“这简直就是一场悲剧。”黄志诚握紧了拳头,心中充满了对这种黑暗势力的痛恨。
他决定将这些资料加密备份,让真相不再被掩埋。
他亲自来到余文慧办公室窗外的快递柜前,将装有资料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
他知道,余文慧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律师,她一定会利用这些资料,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
余文慧收到黄志诚送来的资料后,立刻展开了紧张的工作。
她整合了之前掌握的所有证据链,向高等法院申请“丙十七集体人权侵害案”立案。
法庭上,她站在原告席上,眼神坚定,声音洪亮地陈述着案件的事实和证据。
然而,法官却警告她,此举可能触发国安法争议。
余文慧并没有被法官的警告吓倒,她当庭递交了联合国《保护所有人免遭强迫失踪公约》签署文本,并义正言辞地指出:“若国家记忆可被任意抹除,则法治根基已然崩塌。”她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庭审结束后,余文慧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枚rusty铜哨。
那铜哨看上去锈迹斑斑,显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年头。
余文慧心中一动她仔细检查铜哨,发现哨管内藏着一张微型纸条,上面写着:“最后一个知情人,在长洲。”
与此同时,太子接到了陈昌的消息,称长洲某废船厂发现可疑集装箱。
太子意识到这可能与丙十七工地的案件有关,他立刻召集筶筶大会七人组,乘渔船前往长洲。
渔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颠簸前行,太子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他知道,这次长洲之行,可能会揭开丙十七工地案件的最后一层面纱。
登岸后,太子一行人迅速展开了搜查。
在废船厂的一个角落里,他们发现了那个可疑的集装箱。
集装箱看上去破旧不堪,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太子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集装箱,打开了箱门。
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众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集装箱的夹层里,他们发现了一个蜷缩着的老人。
老人神志不清,嘴里仅反复念叨着数字“”。
太子仔细观察老人,发现他佩戴着一枚褪色的筶筶环,系洪门旧制。
太子心中一动,他轻声背诵起洪门的入门誓词。
奇迹发生了,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和愤怒。
他嘶声道:“林阿狗……他拿我们换命……”说完,老人便昏厥了过去。
太子等人不敢耽搁,立刻将老人送往医院。
经过医生的诊断,老人患有长期营养不良与精神创伤。
太子站在老人的病床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知道,这个老人可能是丙十七工地案件的最后一个知情人,他身上一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医院里,灯光昏暗而安静。
老人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而急促。
太子守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老人,仿佛在等待着他再次醒来,说出更多的真相。
而此时,一股神秘的气息在医院里悄然弥漫开来,似乎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长洲医院三楼病房,窗框锈蚀,风从缺口钻入,掀动病历夹一角。
李俊站在床边,影子被顶灯压得又窄又直,像一道未愈的刀疤。
老人刚苏醒半分钟——眼白泛黄,瞳孔散而颤,枯手突然抬起,枯枝般直指李俊左胸口袋位置。
那里别着一枚旧式铜扣,是李俊父亲生前唯一留下的东西。
“你爹说过……”老人喉头鼓动,声如砂纸刮过铁皮,“你会回来。”
话音未落,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尖锐长鸣,绿线骤然拉直。
李俊没眨眼,也没伸手探鼻息。
他只是缓缓解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一段十五年前的磁带杂音嘶嘶涌出:暴雨砸在铁皮棚顶,远处有狗吠,有孩子咳嗽,还有少年林怀乐的声音——清亮、冷静、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笑意:“处理掉老李很容易,但他儿子留着有用,长得像周Sir提过的那个‘苗子’……等他十七岁,再教他怎么握棍。”
李俊听着,指腹摩挲着录音笔冰凉的金属外壳。
不是愤怒,不是悲恸,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冷——仿佛终于看清自己半生所踩的每一块砖,都是别人提前浇筑好的模具。
他从未选择过路,只是被推着,踏着父亲的血、童工的骨、林怀乐的恨,一阶一阶,登上了猛虎堂的话事人之位。
他掏出手机,拨通飞全。
“放出林怀乐真名档案。”声音平稳,像在吩咐煮一壶茶,“标题就写——《狗变的人,咬死了自己的根》。”
同一时刻,澳门黑沙环旧赌场后台,林怀乐正用湿毛巾擦汗。
手机屏幕突然弹出推送:【突发|“丙十七内鬼”真实身份曝光:林阿狗,1994年潮阳籍童工,现已被o记列为一级通缉对象】。
他猛地将手机砸向水泥墙——玻璃炸裂,碎片飞溅,其中一片划过他眉骨,渗出血线,却比不上他瞳孔里崩塌的倒影。
他连夜奔向码头,买通船工,混上最后一班开往越南的渡轮。
甲板昏暗,柴油味浓重。
他喘着气穿过货舱,却在二层客舱入口顿住——
李俊坐在角落塑料椅上,烟头明灭,青灰烟雾浮在冷光里。
他没抬头,只将一份文件搁在邻座扶手上。
林怀乐扑过去,指甲抠进木纹:“你也是他们养的刀!凭什么审判我?!”
李俊终于抬眼。
目光不灼,却沉得令人心悸。
他抽出那张纸——丙十七童工赔偿申请表。
申请人栏空白,但右下角,一行蓝墨水字迹清晰如刻:“申请人:林阿狗”。
“我不杀你。”李俊起身,烟灰簌簌落下,“我要你活着签字。让所有人知道,这条狗,也曾是个孩子。”
他转身登岸,背影没入浓雾。
林怀乐跪倒在甲板上,海风卷起他额前碎发,露出那道新鲜血痕。
他颤抖着拾起笔,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
远处,灯塔光束破开混沌,一寸寸切开海雾,稳稳投向归航水道——仿佛不是指引方向,而是校准时间。
而在港岛警署地下三层档案室,黄志诚正拉开编号“c-17-001”的铁柜。
柜门吱呀开启,一股陈年纸张与防霉剂混合的微酸气息漫出。
他抽出一本泛黄硬壳册子,封皮印着“丙十七工地出入登记(1994.1–1995.6)”。
指尖翻至1994年8月页,目光停驻在“管理层入职审批”栏——推荐人姓名处,钢笔字力透纸背:周慕云。
审批备注栏末尾,另有一行极细小的手写批注,墨色略深,似是后来补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