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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暖暖而生 > 第37章 建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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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水利,陈行宁还有着其他长远的规划。

他带着秦云飞、向义等人跟着从卢清哲那里借调来的几位精通水利桥梁工程的工部老大人,前往勘察越州河,筹划着在河上修建一座坚固的桥梁。

越州河是越州境内最重要水道,春夏秋初雨水丰沛,河面宽阔,水流湍急,两岸百姓往来全靠小渡船,十分不便且危险。

前任县令祝长青在任时曾主持过清淤拓宽河道,再加上城东整村成为泄洪口,减轻了一些洪涝的可能,但因为银钱、精力以及人手等问题,到底未能解决跨河交通的问题。

陈行宁指着水流湍急的河面,对几位老大人说:“诸位大人请看,此处相对收窄,若在此处建桥,能否可行?需要多大规模?需多少银钱物料?”

一位姓楚的老大人仔细观察着水流速度,又看了看两岸土质,沉吟道:“陈大人,建桥并非易事,此河水量丰寡悬殊,枯水期与汛期水位相差极大,桥墩必须建得极高极深方能稳固,且清淤疏浚必不可少,否则桥墩易被泥沙壅塞,洪水时亦易被冲毁。工程浩大,耗费恐不小啊。”

陈行宁点头:“下官明白。正因其难,方显其功。银钱之事,诸位师傅不必过于担忧,本官自有筹措之法!首要之事,是确定方案是否可行,需要何等规模的工程。”

而第一次正式勘探地形时,林暖也应邀前往,她作为建桥资金的主要赞助者,参与勘探自是名正言顺,她还带了归恒道长,这让最近喜欢上研究肥皂的道长很不满意!

一行人马来到越州河畔,寒风掠过河面,带来阵阵湿冷的水汽。

陈行宁与几位老大人走在最前,指着河道两岸比比划划,讨论得十分投入。

林暖披着斗篷,跟在稍后一些的位置,仔细聆听着他们的讨论,她偶尔也会提出一两个关于物料采购或人力调度的问题,归恒道长则更多地从风水上给点意见。

在场的除了陈行宁和他的侍从以及一些衙役,便是那几位老大人。

衙役对林暖的到来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在他们看来,林夫人出资襄助此等利国利民的大事,亲临现场察看进度、了解情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有人觉得,这位夫人不仅有菩萨心肠,更有不凡的见识和魄力。

唯有那位从临安请来的楚师傅,在看到林暖也参与勘探,并能提出切中要害的问题时,微微皱了下眉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他也是见过不少世面,世家贵女也有不少,但如此直接参与工程事务的富家夫人,倒是头一回见。不过他也很快释然,毕竟出钱的最大,更何况这位“姑奶奶”看起来并非不懂装懂,反而言之有物,那老道士那就更了不得了,这风水一说讲的头头是道!

他很快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技术问题的讨论上。

河风凛冽,吹动着林暖的衣袂,她望着奔流不息的越州河,心中盘算的不仅是这座桥的造价,更是它建成后将为两岸百姓生活带来的改变,以及由此可能带来的商贸繁荣。

勘察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初步选定了几处可能的桥址,并决定了清淤工作的范围。夕阳西下时,众人才带着满身的寒气和一手的资料,返回城中。

第一座建桥基地最终选定在越州宴后岸堤附近一处河面相对狭窄之地。

楚大人带着工部几位经验丰富的匠人反复踏勘,有人以手拊地、以锤敲击,有人立于岸边远眺河道走向,还有人取出罗盘细细测定方位。

第一座建桥基地最终选定在越州宴后岸堤附近的一处河岸。

天色微阴,薄雾如纱笼罩着河面,楚师傅带着工部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沿着河岸来回踱步丈量,众人最终停在一处河面相对狭窄的河段,水流在这里显得平缓许多,岸边的泥土也比别处更为坚硬。

一位头发花白、面上带着风霜痕迹的老师傅忽然蹲下身,用手抹开地面上的一层薄土,露出底下略显异样的地基结构。他抬头望向楚师傅,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异:“老楚,你瞅,这儿是不是原本建过桥?这地面硬得不像话,土层底下像是埋过石基。”

林暖上前看了下,她感觉内心震颤了一下,感觉跟那石基像水泥路面破碎后的样子。

楚大人闻言也俯身细看,用手指叩击地面,又取出随身携带的探土钎向下钻探了几寸,眉头渐渐蹙起:“像又不像。若是旧桥基,历经这么多年水土冲刷,不该保留得这般完整。但这地势确实比别处平整,土质也紧密,倒是个天然的建桥好址。”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向始终跟在身后的陈行宁:“陈大人,借一步说话。”

两人沿着河岸向南行出一段距离,直到其他工匠的交谈声渐渐模糊,楚大人才停下脚步,开门见山道:“陈大人,一般建桥无非石桥或风雨廊桥两种。石桥以巨石为材,施工难度大,耗时也长,但胜在坚固耐久,能历数百年风雨。不过石面遇雨雪易滑,行人需多加小心。风雨廊桥则以木材为主,上覆顶棚,雕梁画栋,既能遮阳避雨,又可成一方景致。但木结构需定期维护,且对木材要求极高,造价甚至可能超过石桥。”

陈行宁凝神听着,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对岸隐约可见的村落:“楚大人以为何种更适合越州?”

“此事关乎越州百姓长远福祉,本官自不敢独断。”

陈行宁微微欠身,“下官需与林氏、张家和吴家共同商议。此外,前些日子见卢大人,陛下似乎有意在长江试建桥梁,此次越州建桥亦可为将来积累经验。”

楚大人闻言露出赞许之色:“不错!我等从广陵坐船而来,深知长江天堑之险。越州河与长江相比,确实如溪流之于大江。但正因如此,越州之桥更须建得稳妥,既要便民,也要为日后大江建桥探路。”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工匠特有的热忱,“事在人为嘛。”

“楚大人所言极是,小子受教了!”陈行宁郑重行礼。

楚大人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几分调侃:“不过这越州林氏那位小娘子倒是有趣得紧!听说你二人是夫妻,这般倾力为越州奔波,若是运气好,短则三年,长则六年,陈大人必得高升。何苦在此地耗费如许心血?”

陈行宁沉默片刻,目光掠过河面上零星穿梭的渔船,缓缓说道:“楚大人,在位一日便当尽责一天。下官的妻子虽为女儿身,却胸怀天下,常言‘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下官愿与她同心协力,为越州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这也是下官的初心。”

楚大人闻言,肃然起敬,重重拍了拍陈行宁的肩膀:“是老夫狭隘了!你们尽快商定章程,材料筹备宜早不宜迟。”

“谨遵大人教诲!”

当日午后,陈行宁便在县衙召集了张家二爷(现越州张家话事人)、吴家家主及林暖共商建桥大计。

议事厅内,炭火噼啪,茶香袅袅,却掩不住讨论的热烈。

吴家家主首先发言,指节轻叩茶案:“风雨廊桥美则美矣,然造价高昂不说,日后维护更是无底洞,我等虽富庶,却也不必如此铺张。”他捋着胡须,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石桥坚固实用,百年不倒,方为上选。”

张家二爷点头附和:“吴家主所言极是。且石桥可与越州山水相映成趣,不必一味追求江南风雨廊桥的精致。实用为上。”

林暖想起前世在江南见过的那些古桥,有的历经数百年风雨依然屹立不倒,木结构的廊桥不仅是一处交通枢纽,更成为一方人文景观,而且站在她的角度,似乎风雨廊桥与越州宴更配!

她便开口说道:“石桥固然坚固,但越州多雨,石面湿滑,老人孩童行于其上恐有风险,风雨廊桥虽造价稍高,却能遮阳避雨,成为百姓休憩之所,甚至可成越州一景。且木材若选用得当,工艺精湛,同样能够历久弥新。不过我倒也不是坚持,都可以!”

陈行宁静听各方意见,指尖无意识地在图纸上描画桥拱的弧度,最终,他综合考量各方因素,拍板定案:“既如此,第一座桥便定为石桥。但桥面可略作改良,凿防滑纹路,桥栏加高,以保行人安全。”

资金方面,最终议定由县衙、林氏、张家和吴家按照三、三、二、二的比例出资,并将在桥头立碑刻文,铭记四方功绩。

建桥方案既定,接下来的工作便是采石备料。

越州多山,但并非所有山石都适宜建桥,城北的石灰矿表层石料尚可一用,但深层的石灰岩质地疏松,遇水易蚀,显然不合要求。

经过工部匠人多日勘察,最终在城南二十里处的斗石山脉找到了优质石材,那里的青石质地密实,色泽沉郁,耐压抗蚀,是建桥的上佳之选。

于是,越州的作奸犯科者被分为两批:一批前往城北开采石灰,用于建筑粘合;另一批则发往南山开采石料。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百姓自愿报名采石,其中尤以新城西区的瑾州难民最为踊跃——官府不仅提供食宿,还发放工钱,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累点辛苦点能过个好年才是最要紧的。

越州的冬日因此显得格外火热,斗石山中锤凿之声不绝于耳,石料一块块被开采出来,由牛车缓缓运往河岸。

河岸工地上升起袅袅炊烟,那是为工人们准备伙食的临时灶台,尽管天寒地冻,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光芒。

与此同时,林氏的三大皂业作坊也已建成投产。

这三个作坊分别负责原料处理、皂体制制和成品包装,形成了完整的流水线,每个作坊虽然只有八九名工人,但这二三十个岗位却给许多家庭带来了新的生机。

女工们尤其珍惜这份工作,她们用灵巧的双手将油脂、碱水和香料变成一块块清香扑鼻的香皂,再用陶盒仔细包装,打上林氏的标记。

冬至过后,越州迎来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就在这寒风凛冽的日子里,春丫给林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酱料作坊的首批酱料已经成熟可以开缸了!选择在最寒冷的日子开缸,是为了避免温度过高导致酱料变质或招引虫蚁。

酱料作坊内,浓郁醇厚的酱香几乎凝成实质,让人闻之沉醉。

数十口大缸整齐排列,每口缸都贴着红纸,标注着制作日期和配料比例,作坊师傅们小心翼翼地掀开缸盖,用特制的长柄勺舀出深褐色的酱料,那色泽油亮,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陶器作坊为此加班加点烧制了特制的酱料坛子,这些坛子形制古朴,坛身绘有越州山水图案,坛口用油纸和荷叶层层密封,既保持了酱料的醇香,又显得精美大方。

林暖亲自品尝了新出的酱料,那咸鲜中带着微甜的口感让她眼前一亮:“味道极好!若是推广出去,定能成为越州又一名产。”

春丫笑道:“还是阿暖厉害!这有了酱料,以后咱的食物就更好吃了!也不用这会抠抠搜搜不敢放多。哈哈!”

“春丫姐,你也笑话我!回头通知包装作坊,每坛酱料都要附上一张简介,让食客知其所以然。”林暖吩咐道,“首批酱料还是先供应,若反响良好,再考虑外销。”

时近岁末,越州处处洋溢着忙碌而充满希望的气息。

建桥工地上,第一批石料已经开始垒砌桥基;皂业作坊中,新一批香皂正在定型风干;酱料作坊里,工人们正忙着将酱料分装封坛。

这座小城在冬日里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正准备迎接崭新的春天。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没有人停下奋斗的脚步。因为他们知道,每一步努力都在为越州的明天添砖加瓦,每一次尝试都在为美好的生活创造可能。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江南各处景致都不相同,作为江南东道的核心城临安城内,土势力和朝廷派之间的斗争越发激烈,卢清哲倒是安然淡定,现在暂时两派还是暗中试探,但氛围也是剑拔弩张。那些原本朝廷现在的土势力更是举步维艰,朝廷要打压,土势力又不信任,可谓两头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