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瑶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你们…还记得‘天蝎’当初放出的那句狠话吗？
他说，要让这里的所有人最终都死于癌症。
这段时间我反反复复想，他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才能真的做到这一步？”
“这个孽障！”赵舜猛地一拳捶在身旁的瓦片上，碎裂声清脆刺耳。
“早知今日，在他刚出生时，我就该亲手了结他！
没有修为，他就无法双魂合一，人间也能少遭这许多罪！”
他攥紧的指节微微发白，眼中翻涌着悔恨与怒火。
余娘子轻轻走近，伸手握住他颤抖的手，温声道：
“舜大哥，这怎能怪你？即便当时真动手，也阻不住他命魂归一的宿命。
如今仙尊与仙帝都已归位，瑶儿更是领悟了法则之力，我们一定有办法扭转局面的。”
“是啊，亲家公，别太自责。”陈青峰叹了口气，拍了拍赵舜的肩：“有我们在，迟早叫那‘天蝎’付出代价！”
赵浩轩忽然转向王心瑶，沉吟道：“心瑶，你还记得南湖县那场疫情吗？我在想…‘天蝎’会不会也是从‘水’上动了手脚？”
“我正想到这个！”王心瑶眼睛一亮，随即又染上愁色。
“除了污染水源，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能悄无声息地害这么多人。
可地球这么大，江河湖海遍布全球，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更关键的是，我们在短时间内，该如何把净水送到全球每一个角落？”
“瑶儿，神界那枚戒指空间在你手中吧？”余娘子轻声提醒：“我曾听兄长提过，里头有一眼灵泉，能净化世间万物。”
王心瑶点点头，却又蹙起眉：“灵泉是有，可地球面积，比我们原先那方小世界大三倍不止。
何况…我们只剩四天了。四日后刑场对决，胜负难料，但我真想在这之前，解决水源的问题。”
她抬起眼，目光恳切：“请大家一起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净水铺到全球？”
陈青峰和赵浩轩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方法…倒不是没有。”陈青峰捻着手指，缓缓道：“只是难如登天。”
赵浩轩接过话，声音低沉：“凭我与父皇现今的修为，合力施术，或许能暂时净化南定一省的水源。
但水是活的，会流动，这边净了，那头污浊的水又会流进来。即便耗尽我们全部仙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什么方法？快说说看！”王心瑶身子前倾，眼底燃起希望。
陈青峰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降雨。”
“降雨？”王心瑶喃喃重复。
“对。”赵浩轩解释道：“将灵泉水化入云中，降下大雨。
雨水所到之处，土地、河流、湖泊都能得到净化。这是唯一能覆盖广域的办法。”
王心瑶眼神骤然亮了起来：“降雨…这法子或许真的可行！”
“心瑶，我和父皇下凡历练太久，身上积攒的‘善良值’已所剩无几。”赵浩轩却摇头。
“即便倾尽所有，最多也只能支撑南定省降下半日细雨。
而想要彻底改变水质，至少需要三天三夜的大雨，这还没考虑灵泉水是否足够。”
“善良值？”王心瑶一怔，忽然想起什么。
之前她每救一人，空间就会有奖励。
她一直不知道善良值有何用处。
“正是。”陈青峰点头：“所谓善良值，实则是众生感恩之心所化。
一点善良值，可借仙法催动半刻灵雨。我们浩轩加起来，应当不过三万之数，远远不够。”
王心瑶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光彩。
“父皇，如果我说…我戒指空间里存了百万善良值呢？”
“百万？！”几人同时倒抽一口气，满脸难以置信。
“这些年行医救人，空间陆陆续续给的，我都攒着。”王心瑶摸了摸指上的戒指，语气轻快了些。
“至于灵泉水——
之前坠海时，灵泉自动吸纳了半个海域的灵气，储量应当充足。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施雨的法术了。”
陈青峰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好闺女！你可真是…总能在绝境里给人惊喜！”
他轻拍王心瑶的肩：“法术交给父皇和浩轩，你只需做两件事。
一是将灵泉水引渡出来，二是用你的法则之力，把善良值注入我们体内，作为施术的‘燃料’。”
“就这么简单？”王心瑶有些不敢相信。
“简单？”陈青峰苦笑：“这可是要操控覆盖全球的雨云…不过你放心，我和浩轩会拼尽全力。”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另外，还需你为我们各备十枚疗伤金丹。此番施术必会反噬，金丹可保我们性命无虞。”
疗伤丹…王心瑶心头一紧。
她当然知道，这等逆天法术，怎会没有风险？
但抬眼望去，父皇与浩轩的眼神都无比坚定。
她重重点头：“金丹我现在就准备。地球是我的家乡，我在医院见过太多生死离别…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它。”
夜风吹过屋顶，她望向远处朦胧的山河，悄悄握紧了拳。
四天，百万善良值，一场洗刷污秽的雨。
这是她为这片土地，所能献上的最孤注一掷的温柔。
“浩轩，”王心瑶目光转向丈夫，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把灵玉还给姑奶奶吧。”
赵浩轩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心思。
如今他仙帝修为已复，这灵玉对他而言确实已无大用，倒不如物归原主。
王心瑶又看向余娘子，眼神柔软了些。
“姑奶奶，这灵玉本就是您的，我们在地球的时日不多了，有灵玉中的灵草，你们就不缺修炼资源。
若是能留在此，对后世医者、对天下苍生来说，或许是一份难得的气运。”
余娘子还未开口，赵浩轩已抬手从腰间解下那块温润莹白的灵玉。
他双手捧着递过去，脸上带着些许歉意。
“姑奶奶，是我疏忽了。这些日子琐事缠身，竟将此事耽搁到现在，实在不该。”
夜风拂过，灵玉在他掌心泛着淡淡的柔光。
余娘子望着那块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故物重归的欣慰，也是临别在即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