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适看着她,心中柔软之处被触动,但还是试图劝说:“这一路会很辛苦,而且……”
他的话没说完,伊莎贝拉却突然说了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情敌很多,你也很辛苦。”
童言无忌,却精准地戳中了现状。南宫适一愣,随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女儿细软如丝绸的头发,感叹道:“是啊,喜欢你妈咪的人太多了,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全是情债。”
这语气里,有无奈,有骄傲,更有对司南深深的思念与担忧。
伊莎贝拉却凑上前,用小手捧住南宫适的脸,非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是,妈咪只喜欢你啊。”
这句话,轻飘飘的,像一道蓄满力量的温暖阳光,瞬间驱散了南宫适因洛根和重重困难而积聚的阴霾。
他看着女儿无比认真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巨大的安慰。是啊,无论外界有多少纷扰,无论有多少人觊觎,只要他的女孩的心始终在他这里。这比任何胜利都更能给予他力量和安慰。
他脸上的线条彻底柔和下来,眼中漾开真切的笑意,一把将伊莎贝拉抱起来,在她柔嫩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啵”声。
“哈哈!小嘴巴这么甜!还是我的小公主最会安慰人!” 他开怀笑道,之前的疲惫和凝重一扫而空,“好,我带你一起去!我们父女联手,去把那个敢打你妈咪主意的坏蛋揪出来!把你妈咪平平安安带回家!”
伊莎贝拉搂着南宫适的脖子,也甜甜地笑了,用力点头:“嗯!”
南宫适抱着伊莎贝拉,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然而,就在他准备集中精力,调动所有资源追查司南下落,另一条紧急情报又送达:莱德并未在温莎城堡停留,而是立刻动用私人飞机,直飞罗马,并进入了梵蒂冈!
“梵蒂冈?”南宫适眉头紧锁,莱德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梵蒂冈,目的绝不简单。他立刻意识到,能让他迫不及待,亲自出马的,这很可能与寻找Nancy有关。
梵蒂冈历史悠久,底蕴深厚,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莱德作为欧洲皇室,肯定是掌握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关键信息。
几乎在同一时间,身在佛罗伦萨的马修也收到了莱德现身梵蒂冈的消息。他刚获悉Nancy失踪,正心急如焚,莱德此举立刻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
“这个疯子,他去梵蒂冈想干什么?” 马修毫不犹豫,立刻安排行程,火速赶往梵蒂冈。
他有种预感,莱德的行为可能跟寻找Nancy有关。他记得之前Nancy在佛罗伦萨上学时,也几次去梵蒂冈。
没有丝毫犹豫,马修立刻抓起外套,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对着卡洛斯下达指令:“立刻安排飞机,现在去梵蒂冈!”
*
梵蒂冈,教宗私人密室。
这里与外部西斯廷教堂的华丽恢弘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羊皮纸、冷冽石头和淡淡焚香混合的气息。光线昏暗,仅有几盏长明灯跳跃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墙壁上斑驳的壁画和满架子的古老卷宗。
莱德风尘仆仆,甚至来不及换下旅行的装束,他站在现任教宗方多各面前,这位平日里总是带着慈祥笑容的老人,此刻脸上却布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为难。
“教宗阁下,”莱德的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他省略了所有贵族式的虚伪客套和宗教礼仪,直接道明来意,“我需要借用教廷‘时之隙痕’。”
方多各教宗闻言,握着十字架的手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惊与骇然。“爱德华……你说什么?你要‘时之隙痕’?” 他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Nancy失踪了。”莱德言简意赅,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但话语中那无法完全掩饰的沉重与急迫,让见惯风雨的方多各瞬间动容,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焦急与痛惜。
“小机灵不见了?!愿主庇佑她!” 老人惊呼出声,他非常喜爱这个多年前曾凭借超凡的勇气和智慧,从一群疯狂的绑匪手中救下他的机智女孩。他一直将Nancy视为忘年交,对她宠爱有加,甚至给她颁发了教廷最高荣誉‘金色玫瑰’。“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出事的?有没有线索?”
他非常喜爱这个从绑匪手中救下他的机智女孩,一直将她视为忘年交,对她宠爱有加。“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
“具体情况不明,但我能感觉到,她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时间可能不多了。”莱德没有时间详细解释过程的曲折,他必须抓住任何一丝可能,“我必须尽快找到她,定位到她确切的位置和处境!‘时之隙痕’,是眼下唯一的希望!教廷千年的记载中,只有它拥有窥探时空轨迹的能力!”
方多各沉默了。他脸上的皱纹在跳动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深邃,如同刀刻一般。他缓缓踱步到梵蒂冈档案馆,莱德跟在他身后。
在档案馆的密室最深处的一面墙壁前,那里覆盖着一块巨大的、用深蓝色天鹅绒制成的绒布,上面用金线精细地绣着复杂的星图、时钟图案以及一些难以解读的古老符号。他伸出苍老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沉重,缓缓掀开了绒布的一角。
绒布下方,并非想象中由冰冷金属或复杂齿轮构成的机械造物,而是一个由无数根缓慢旋转的、近乎透明的晶柱构成的奇异仪器。
这些晶柱内部,仿佛有液态的星光或星沙在缓缓流淌,明灭不定,散发出一种非人间的、幽冷而神秘的光芒。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仿佛能感受到周围时空细微的涟漪。
这便是梵蒂冈教廷守护了超过五个世纪的最大秘密之一——“时之隙痕”,传说中能够窥视时间缝隙中流淌信息的古代遗物。
“爱德华,我的孩子,”教宗转过身,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挣扎与痛楚,“不是我不愿帮你,不是我不担心小机灵。而是……开启‘时之隙痕’的条件,太过残酷,且几乎不可能达成。”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说出每一个字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根据古老的文献记载,以及历代教宗口耳相传的秘辛,要启动‘时之隙痕’,需要……需要七位心智纯粹、未经世俗污染的童男,与七位同样纯净的童女的心头之血作为‘引信’。”
他看到莱德骤然收缩的瞳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继续解释道,“并非是为了残忍的献祭,而是需要借助他们最纯净、最原始的生命能量与绝对专注的意志力,共同形成一个稳定的‘共鸣场’,才能勉强撬动时空的壁垒,窥探到一丝痕迹。”
他走向一旁古老的书架,取下一卷用某种不知名生物皮革制成的古老卷宗,小心翼翼地摊开,指着上面用早已失传的文字和图示说道:“你看,记载明确,这十四位被选中的孩童,必须拥有超越常人的、无比坚定的意志。在整个仪式过程中,他们心中不能存有任何一丝杂念、恐惧或犹豫。必须完全放空,将精神集中于仪式的核心——也就是你想要寻找的目标。”
教宗的声音愈发沉重,“文献中警告,只要其中任何一人的意念出现哪怕最微小的偏差——无论是瞬间的害怕、对疼痛的本能抗拒、对亲人的思念、甚至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念头闪过——不仅无法成功开启‘时之隙痕’,这台凝聚了未知智慧与力量的古老仪器,更会因此受到不可逆的损坏,其内部平衡被打破,能量反噬……甚至可能引发无法预知的局部时空混乱或灾难!那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