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透风的墙。
真金从文玩铺子出来了,这文玩铺子一查便知,是赵楷手下人的产业。
真金去见了赵楷,这消息也传到了太子耳朵里。
说些什么呢?不知。
太子也毫不关心,他交代李部童:“随他去,让他去缉拿火神,也要让他有更大的权力和自由。”
冯员外也得知真金去见了赵楷,他得到的消息是真金透露出去的。
从军营回来之后,他便召集张择端商量了一下。
真金也交代说:“一切不用瞒着冯员外。”
真金的用意在于摊牌,向各方势力摊牌。
他这么一通操作,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太子刚升了官,他就去见赵楷,甚至他有向赵楷献殷勤的嫌疑,这是背叛?
对于赵楷来说,真金刚升了官,一跃成为太子手里的重剑,这把重剑最终会砍向谁?
对于火神来说,真金在帮助了他们的死对头赵楷。
这一番胡乱出拳,打乱了所有人的阵脚,让人疑惑和不安。
其实这正是真金的目的。
真金偏是要让火神坐不住,让赵楷也坐不住。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不按招式出拳,必然让人一时无法招架。
拳怕少壮,也怕乱抡。
至于剩下的,真金以为,就是端坐城头看风景了。
冯员外果然先耐不住了,他急切地转来转去,似乎是盼着火神给他传信,或者他也希望传信给火神。
近来,天也愈发干燥酷热,焦灼与不安也在京城蔓延。
不过一会,张择端带来了令人更加焦灼的消息。
“张明义的墓被挖了。”张择端说。
这个消息简直惊掉真金的下巴。
其实,这么多天,真金一直派防火营的士兵轮班看守张明义的墓。
未免打草惊蛇,士兵们在坡上扎营。
万一发现有异常,士兵们可立即捕拿。
昨日,防火营的士兵张一休假回来路过杨坡,发现值守的士兵全都晕倒了,墓也被挖了,张一连忙来报。
真金皱眉道:“看来,果然坐不住了,不过这胆子确实是太大了。”
到了杨坡,真金发现现场更为惨烈。
张明义的墓被掘了个干净,像是被地老鼠翻过了一般,七零八落。
墓碑也倒了,一头扎进土里。棺椁就这么曝晒在太阳底下,令人不忍直视。
更为重要的是,张明义的尸身不见了。
大宋士大夫往往是墓而不坟,仅有墓碑,不堆土坟,这是儒家讲究的生死齐平。
掘墓的人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从碑后地面深挖一丈,终于方才触及棺椁,之后他们把棺椁拉了上来,搜了个干干净净,可棺内没有尸身。
墓室内陪葬品散落四处,真金细细检查了墓内墓外,甚至没有发现半点的骨骼残骸。
“这难道是个衣冠冢?”真金疑惑道。
“有这个可能。”
张择端此时正细细查看棺椁。
棺椁的内壁上,十分干净,没有任何尸身腐烂的残留。
“我以为,下葬的时候的确没有尸身。看起来,是用主人生前的用品入殓,就是这些。”张择端指了指一旁。
他整理出了一些可能的代替入殓的东西,分别是一支上好毫笔,一方砚台和一块墨。
这三样东西质量都不错,堪称上品。
不过似乎是缺了一样,笔墨纸砚从来不分家。
“是不是缺少了纸?”真金又问。
“想来是不缺的,不过被掘墓人带走了,看这里还有碎纸片。”张择端捡起一块细小的纸片。
时间久了,纸片腐化,拿起来便碎了。
“我推断,掘墓人是想要找什么东西,因此特别搜查了这些纸张,不过一碰便碎了,我猜大概也没发现什么重要线索。”
“你说这会是谁挖的?”真金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火神还是赵楷?
他们又要找什么呢?
或许墓里还有关于当年事情真相的证据?
冷静下来,真金又想,起码他们的阵脚的确乱了,开始耐不住性子了。
张择端唤来张一,又问道:“你可看到是什么人掘了墓?”
张一摇摇头。
那三个晕倒的值守士兵也说并没有看清什么人,他们是被人从背后打晕的。
真金想了许久,又问张一:“附近可有人家?”
“有,我家便在附近。”张一答道。
张一的爹娘便住在杨坡之下,一家人在坡上种了枣子,平常便靠着卖枣砍柴为生。
张老丈又说他昨夜回家的时候,确实是看到几个人上坡去了。
因为天色晚了,他还以为这伙人是不是迷路了,还特别上前打招呼。
“张老丈,你是否看清了那几个人的相貌?”真金又问。
“天太黑,看不清。我猜他们应该也是官人,带着令牌呢。”
听说有牌,张择端当下写了几个字,给老丈看:“你看是不是这几个字?”
老丈看可一会,又说:“像……是,对就是,有这个皇字,我认得。”
真金看那两个字,正是:皇城司。
是皇城司的人,真金和张择端对视一眼,纷纷怒上心头。
这帮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连挖坟掘墓的勾当都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