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煊赫的意识是从颅骨深处闷闷的胀痛和口中令人不快的干涩感中逐渐浮起的。
他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陌生的、被厚实窗帘筛进几缕微光的精致天花板装饰线条。
他抬手揉按发痛的太阳穴,昨晚碎片化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权煊赫侧过头,身侧的位置空空荡荡。
他挣扎着坐起身,宿醉的眩晕让他险些栽倒。
视线扫过整洁得过分的卧室,他掀开质地优良的薄被,触到冰凉的木地板。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是空空荡荡,除了内裤之外,是一丝不挂。
昨晚是没有干坏事的,真喝醉了的男人哪还有心思做事呢。
权煊赫起身晃悠了两下,接着走出卧室。
有饭香的气息。
他扭头一瞧。
金智秀站在宽敞明亮的厨房操作台前,穿着清爽舒适的居家服,未施粉黛,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拂过光洁的脖颈。
她背对着权煊赫,正在锅里搅拌着什么,动作专注而娴熟。
炉灶上另一个小锅里正熬煮着冒着热气的海带汤,那股温和开胃、带着海洋气息的鲜香正是整个客厅香气的核心来源。
操作台上还摆着小碟子,里面放着色泽明亮的黄萝卜泡菜、切开的溏心蛋、一小碟看起来新鲜美味的拌菠菜。
也许是感受到了背后的视线,金智秀转过身来,看到蓬头垢面、光着身子、睡眼惺忪倚在门边的权煊赫。
金智秀的目光在权煊赫身上短暂停留,随即转身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玻璃杯。
“你去换上衣服。”
光穿个内裤在这乱走,成何体统!
金智秀也不经常做饭,今天算是为了权煊赫特地下厨了。
现在这年头,年轻人有几个会做饭的,更别提她们这身份了。
权煊赫接过水杯时注意到台面上并排放着的解酒药和维生素片。
她转身去盛汤的背影挺拔如常,只是耳后那缕没扎好的碎发泄露了昨夜可能存在的忙乱。
权煊赫点点头,看着颇有贤妇模样的金智秀,忍不住点了点头。
“看着很贤惠啊”
闻言,金智秀抬头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看来你还有一点良心。”
权煊赫端着水杯,目光在金智秀忙碌的背影上停留。
晨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她动作利落地将海带汤盛进碗里,热气氤氲间,权煊赫恍惚觉得这一幕有些感慨。
顶流女团为我做早饭
“愣着干什么”金智秀头也不回地说道。
“衣服在阳台晾着,现在迭好了放在沙发上,昨晚你的衣服都沾了酒气。“
权煊赫这才注意到客厅沙发上整齐迭放着自己的衣服。
“太让人放心了。”
“去洗漱吧。”金智秀打断他,终于转过身来,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
“浴室里有新牙刷和毛巾。”
权煊赫抬头环顾了一圈,明知故问:“这是你家”
“不然呢“金智秀将汤碗放在餐桌上。
“难道把你送回自己公寓,让记者拍到我们凌晨一起回去“
权煊赫哑然。
他环顾四周,这间公寓装修简约却处处透着精致,客厅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作,茶几上摆着新鲜的花束,整个空间都带着金智秀特有的干净利落感。
浴室里,权煊赫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拿起架子上崭新的牙刷,薄荷味的牙膏在口腔里扩散,带来一丝清凉。
等他换好衣服回到餐厅时,金智秀已经摆好了早餐。
除了海带汤,还有刚烤好的吐司和简单的沙拉。
“吃吧。“她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解酒药在桌上,饭后吃。“
权煊赫坐下,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
恰到好处的咸鲜味道立刻唤醒了他的味蕾,海带软而不烂,汤底清澈却滋味丰富。
“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权煊赫由衷地说。
金智秀轻轻哼了一声:“别小看人。”
她低头喝了一口汤,又补充道:“不过平时确实很少做,今天算是破例。”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渐渐爬满整个餐桌,权煊赫注意到金智秀眼下也有淡淡的阴影。
“昨晚.辛苦你了。”他放下勺子,“我是不是很重”
金智秀的动作顿了一下:“你知道就好。”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嗔怪。
“刘海镇前辈怎么会突然叫我”
“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了你是我的女朋友这件事,所以昨天晚上就叫你了。”
金智秀的筷子停在半空,她深吸一口气:“所以现在整个剧组都知道了”
“这不一定,”权煊赫摇摇头,“也不是剧组所有人都知道,这点消息也不一定流传开了。”
闻言,金智秀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有些惆怅的意思。
这怎么澄清呢,一个美好的误会。
晨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光斑,权煊赫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金智秀低头时露出的那截白皙后颈上。
她正收拾着餐盘,家居服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隐约可见锁骨凹陷处蓄着一小片阴影。
“我来吧。”他突然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碗碟,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手背。
金智秀触电般缩回手,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按在料理台边沿。
陶瓷碗在池子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权煊赫鼻尖还萦绕着海带汤的咸鲜,此刻却清晰嗅到她发丝间飘来的香气。
昨夜醉酒时模糊记得的温软触感此刻在清醒状态下被无限放大,他看着她骤然绷紧的下颌线低笑:“昨晚.“
“你该走了。”
金智秀别过脸去,耳尖却泛起珊瑚色,“后面还要到练习室练习舞蹈。”
推拒的力道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欲盖弥彰的犹豫。
她腰间突然一凉,权煊赫的手已经探进棉质衣摆,掌心灼热的温度烫得她脊椎发麻。
晨间未拉紧的窗帘在风中轻轻摆动,漏进的光束恰好照在料理台边缘微微发颤的指尖上。
金智秀仰头撞进权煊赫带着戏谑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个角度能清楚看见客厅镜子里自己通红的脸。
她羞恼地去捂他眼睛:“不许看”
权煊赫就势咬住她递到唇边的手指,舌尖扫过指节时如愿听到一声急促的抽气。
昨夜被酒精麻痹的感官此刻异常敏锐,他单手解开她束发的皮筋,如瀑黑发倾泻而下的瞬间将人打横抱起。
“不准动!”
金智秀横手挡在胸前,看着想擦枪走火的权煊赫,忍住羞恼道。
“我和你没关系,干嘛动我。”
金智秀觉得这样不像回事,虽然自己上次也算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就一直这样给了吧!
“这样还没关系吗”
权煊赫停掉上下其手的动作,和她近在咫尺的对视。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金智秀觉得总不能他一要自己就给吧,那她也太.
太予取予求了。
“你说我现在有女朋友和没有女朋友之间有区别吗”
权煊赫实话实说,自己又坦诚又无语的。
“那也不一样。”
金智秀鼻尖快要蹭到了他的脸庞,感觉这么近的距离退无可退。
“那你就当我的荧幕女友吧。”
“荧幕女友“金智秀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权煊赫微微后仰,给了她一点呼吸的空间,但手臂依然牢牢地圈着她的腰。
“就是字面意思,”他低笑着解释,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鼻尖。
“我们可以荧幕前多在一起,让大家以为我们在一起了。”
权煊赫这会儿纯是在胡扯,说些有的没的。
金智秀的指尖抵在权煊赫胸膛上,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
晨光透过纱帘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将那双瞪圆的眼睛衬得像是受惊的鹿。
“说什么荧幕女友.你当是在拍《我们结婚了》吗”
“昨晚接我的时候,刘海镇前辈不就这么认为的”
手掌顺着她脊梁骨滑到后腰,在凹陷处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你”金智秀去挡他解自己衣服的手,“我还要去练习室”
“来得及。”
权煊赫解开她睡衣第一颗纽扣。
晨光将两道交迭的影子投在墙壁。
权煊赫感受到了金智秀言不由衷的诚实。
终究,金智秀还是没办法抵挡住权煊赫。
赵美延的solo活动已经结束,最终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她拿了自己solo活动的第一个一位,专辑在itunes专辑部门中,在土耳其、墨西哥、新加坡等二十二个国家及地区占据首位。
首日收听将近七万,此外,《drive》在bugs实时排行榜上排名第一,在genie排行榜上也进入了上位圈。
总的来说,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好成绩,对她初次solo来讲,能拿一位也是没有完全期待过的好事。
solo歌手想要拿一位真的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有时候甚至是要看时机,不然得话一顿回归下来什么也拿不到。
“喂”他接通电话,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
“煊赫”电话那头传来赵美延轻柔的声音。
“我听说你杀青了。”
电话那头的赵美延声音轻快:“我solo活动结束了,你今晚有空吗“
权煊赫的指尖在金智秀光裸的脊背上顿住。
她正背对着他蜷缩在凌乱的被单里,肩头还留着几处新鲜的吻痕。
听到电话内容,金智秀的脊背明显绷紧了。
“今晚可能.”权煊赫刚开口,金智秀突然翻过身,柔顺的黑发扫过他的胸膛。
她仰头盯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金智秀的手指无声地爬上权煊赫的腰侧,指甲危险地陷入皮肤。
他倒吸一口气,电话那头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权煊赫抓住金智秀作乱的手。
“刚撞到桌角。”金智秀趁机凑近听筒,呼吸声清晰可闻。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你现在在干嘛呢”
赵美延的声音低了下去。
金智秀突然咬住权煊赫的耳垂,用气音说:“告诉她你在忙。”
她在无形之间扼制住了权煊赫命运的喉咙,让他不得不听信于她。
权煊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双带着晨起水汽的眼睛里盛满了危险的警告。
“今晚.可能有点事情。”
他声音有些发紧,金智秀的膝盖正抵在他腿侧,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赵美延似乎在思考:“那明晚呢“
金智秀突然加重了指尖的力道,指甲在他胸口留下半月形的白痕。
权煊赫吃痛地皱眉,却看见她无声地用口型比了“拍摄“二字。
“明天要拍戏。”他顺势抓住金智秀作乱的手腕。
赵美延的呼吸声在听筒里变得明显,语气很明显变得失望。
“这样吗看来没时间了了。”
金智秀突然掀开被子跨坐在权煊赫腰上。
晨光勾勒出她曼妙的线条,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虽然杀青了,但实际上还是挺忙的。”
权煊赫急中生智,同时用口型对金智秀说“别闹“。
她却变本加厉地弯下身来,脸庞贴着话筒,仔细听着对话。
“那等你有时间了再说”赵美延的声音像被抽走了力气,一下变得无力。
他强压着涌到喉咙口的闷哼,感觉腰间那只属于金智秀的手掌,正沿着他的轮廓缓缓滑动。
那指尖带着晨起的微凉和昨晚残留的火热,所过之处犹如点燃了一串细小电流。
不是,这剧情怎么反过来了。
“嗯,我知道你刚忙完”电话里,赵美延的声音依旧带着困惑和失落,隐约还有一丝不安。
“那等你真的有空了再联系我吧”
这句话成了金智秀启动下一步的信号。
权煊赫试图吸气平稳声线,但金智秀的动作更加大胆了。
这完全是蓄意报复!
柔唇毫无预兆地印在了他的喉结上,并且带着轻微的吮咬。
那一瞬间的刺麻感直接冲击了权煊赫的大脑皮层。
“那我这边先挂了,忙完再联系你。”
电话断线的“嘟嘟”声还在卧室内回荡,仿佛最后一秒赵美延那带着困惑和失落的尾音还未完全消散。
权煊赫将手机往柔软的床褥间一扔,发出闷闷的声响。
下一秒,那双大手快如闪电,一把攥住了金智秀刚刚作恶完毕、还带着一丝得意微扬的手腕。
“玩够了”
金智秀试图抽手,手腕却被铁钳般箍住。
她抬头,撞进权煊赫眼底。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得意,直抵她心底那点隐秘的小报复心理。
这眼神让她心头一悸,但她强压下那瞬间的慌乱。
“怎么了不是你要我当‘荧幕女友’的吗”她模仿着他之前的语气,声音刻意放得又轻又媚,尾音上挑。
你说和谁打电话不行,偏偏是和赵美延,这让她凭什么做到视而不见。
她金智秀再予取予求,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刚才打断通话,看他措手不及地应付,那份窘迫和不得已的推拒,完美地满足了她心中那点扭曲的、酸涩的报复欲。
她甚至放弃了挣扎,身体放松下来。
她微微歪着头,轻笑道:“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
她刻意强调了后面两个字。
“毕竟,你也不希望美延知道她的‘煊赫oppa’大清早光着身子躺在另一个女人床上吧”
权煊赫的眼神闪过一丝茫然,内心感觉有些懵了。
不是,这都是我的词啊。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金智秀。
权煊赫没有立刻反驳,他紧紧盯着她那张带着无辜笑意却说出如此锋利话语的脸。
这是真行了。
必须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
权煊赫一下子将金智秀给掀翻过来,双手挽着她的胯骨,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权煊赫臂力惊人,金智秀只觉得眼前景象倏地颠倒,惊呼尚未出口,整个人已被他利落地掀翻过来,像个犯错被罚的孩子般,脸朝下按趴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晨光勾勒着她骤然僵直的脊背线条。
这个姿势带来的强烈羞耻感让金智秀瞬间炸毛。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大腿肌肉的硬度和腿部传来的温热,而她悬空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他极具掌控力的姿势下。
“你——!”金智秀又惊又怒,拼命扭动挣扎,长发凌乱地铺散开,试图抬起上半身或用脚蹬开他。
“权煊赫!放开!你凭什么……呜!”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毫无预警地打破了清晨的安静,打断了她的话。
金智秀身体猛地一僵,所有挣扎都停住了。
那一巴掌落下的位置,并不是打得多重,但那种位置、那种姿势带来的冲击,远比实际的力道让她感到震惊和难以言喻的羞恼。
权煊赫的大手并未立刻离开,就那么稳稳地、带着惩罚意味地盖在那片挺翘柔软的弧度上。
掌心下的肌肤紧绷,显然主人正处在极大的冲击和羞愤之中。
“凭什么”权煊赫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带着一种被惹怒后刻意压抑的平稳,却比高声质问更具压迫感。
“就凭你胆子越来越肥了,智秀啊。”他顿了顿,感受着掌下身体的僵硬,指关节微微收紧。
“话可不能乱说。”
他的手微微用力压了压,提醒着她方才如何故意捣乱、咬他耳垂、甚至用膝盖挑衅他的罪行。
“……”金智秀把脸死死埋在他腿上散落的发丝和他家居裤布料之间,露出来的耳尖红得能滴血。
她可比权煊赫大了三岁,被年下三岁的人这样对待,她属实是脸面全无,颜面扫地。
臀上传来的灼热感和那声清晰的拍击声在脑子里反复回响,让她又羞又气,一时间竟不知该骂回去还是该尖叫。
她只觉得血液都涌到了脸上和被拍打的地方,火辣辣的。
“下次你要是敢再这样”
他故意停顿,另一只圈着她腰肢的手臂收得更紧,让她无法挣脱。
同时,覆在她臀上的那只手,带着明显的暗示意味,轻轻地、极具威胁性地——捏了一下。
“就不止是拍一下这么简单了。”
权煊赫松了手。
道撤去的瞬间,金智秀几乎是弹了起来,羞恼与愤懑在她眼中点燃火星。
她不管不顾地扑向他喉咙里压着气音的低吼:“权煊赫你——”
动作却是虚张声势。
没沾地多久,权煊赫单臂一架,便轻易将她纤细的手腕反剪按回床头。
力量悬殊得令人气馁,她挣扎几下便停了,只剩急促的喘息,眼底那点火苗迅速被屈辱和强压下的水光取代,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再折腾,你今天就别去练习室了。”权煊赫瞅着被自己制服的金智秀,微微摇头。
他放开她,翻身下床,径直走向浴室。
水声很快响起。
金智秀僵在原地,指尖揪着身下微凉的被单。
刚才那股愤慨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下去,只剩下一种无所适从的、闷闷的钝痛,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她坐起身,胡乱拢了拢散乱的长发,看着浴室磨砂玻璃后模糊晃动的人影,沉默地开始整理自己皱得不成样子的睡衣。
纽扣扣错了位,她也没立刻纠正。
这男人.
权煊赫出来时已穿戴整齐,头发半湿,整个人恢复了几分神清气爽,宿醉的痕迹已不明显。
他走到门边拿起外套搭在臂弯。
“走了。”权煊赫回头看了看瘫坐在床上的金智秀。
金智秀瞅了一眼他,然后无语的把头别开,不去看他。
见状,权煊赫微微摇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门被轻声关上,阻隔了外面渐起的喧嚣。
金智秀在原地又站了几秒,才缓缓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望。
不久,黑色保姆车驶出小区,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他留下的、若有似无的气息,和满室阳光,以及餐桌上那两副未收的碗筷,汤早已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