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雪生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老朽困于此处将近三十万年，故而未能查明斗战秘界背后的秘密。不过，老朽能感觉到，双龙山在内的许多地方都发生了异变。”
古惑今略一沉默，道：“前辈的意思是说，那些斗战尸灵很快就会苏醒？”
砚雪生微微眯着双眼，眸光之深邃，似能看透人心。
“若老朽猜的没错，你之所以能完全去除斗战意志中的灵性，是因为手里有帝兵吧？另外，你这副面孔也没必要维持下去了。”
此言一出，柳清璇顿时就怔住了。
古道友身上竟有帝兵？
她下意识地看向古惑今，脑海中凭空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古道友......莫不是那草堂弟子古惑今吧？
柳清璇犹自思忖时，古惑今运转功法撤去伪装，淡笑道：“前辈唤我古惑今即可。”
“古惑今？好名字！”
砚雪生若有所思，随口点评了一句。
柳清璇则摇头苦笑，“看来，我的直觉还是挺准的！不知道友可否告知，你是如何做到在双龙山施展易容术的？这是否意味着，道友根本没有受到封禁之力的影响？”
古惑今耸了耸肩，随口道：“我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不过修炼得还不到家，还是会受到一定影响的。”
柳清璇了然，心中却暗自思忖起来。
受到一定影响，在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没有被封禁，用受限一词来形容或许更为合适。
可双龙山是公认的法术禁地，就连太极玄清功这等帝级功法都无法幸免，然而古惑今修炼的功法却能让他不受封禁。
此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必然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这一刻，饶是以柳清璇的性子，也不禁对古惑今修炼的功法产生了一丝慕艳之意。
“老朽当年一时大意，并未将斗战意志原主人的灵性完全磨灭，便将之炼入识海，以至于酿成如今这般惨案，实乃造化弄人啊！”
砚雪生悲叹连连，一副悔恨莫及的样子。
柳清璇沉默片刻，“砚前辈有所不知，当初您出事以后，凌霄圣地内便有部分长老提议再立圣子，但最终被您的师尊云老前辈，也就是彼时的圣地之主一言否决。”
“云老前辈说，除非见到您的尸体，否则凌霄圣地绝不会再立圣子。”
“而那些提出再立圣子的长老，则被打上不忠不义的标签，废去修为后逐出圣地。此后二十余万年岁月，都无人再敢提立圣子一事。”
身为瑶池圣地的圣女，不仅要拥有千古罕见的修炼天赋，更要有博古通今的见识。
故而，她才会如此了解与凌霄圣地有关的前尘往事。
砚雪生浑浊的老眸突然泛起一抹泪光，“师尊他老人家，还在世否？”
柳清璇摇头轻叹，虽未吐露出半个字眼，意思却已表达得十分明确。
砚雪生则陷入沉默，也不管是否会在人前失态，就这般任由泪水划过脸庞。
在斗战秘界待了将近三十万年，他放下了很多东西。
譬如问鼎大道至巅的崇高理想，以及娶妻生子的儿女情长，通通都被他抛之脑后，封存于内心情感的最深处。
然而他的师尊云星海，却是一个例外。
对砚雪生而言，云星海不仅仅是传道授业的师尊，更是一位不具血缘关系的老父亲！
除了死去的那十万年里，砚雪生心中对云星海的思念从未停止，每每想起后者的教导与期望，他都会生出一丝愧疚。
此刻得知云星海已然过世，砚雪生心里焉能好受？
许久过后，砚雪生才逐渐缓过来，道：“凌霄圣地的人呢？为何近五千年来都不见他们进入斗战秘界？莫非是圣地发生了什么变故？”
柳清璇神色犹豫，“这......”
砚雪生道：“有话不妨直说，老朽能承受得住。”
柳清璇似是有些不忍，低着头叹息道：“五千年前，凌霄圣地不知因何缘故与妖族发生冲突，有近千人死于非命。”
“最终是玄武圣地出面调停，以凌霄圣地封山九千年为代价，才平息了那一场风波，”
砚雪生不禁有些恼怒，但更多的还是自责。
当初的凌霄圣地何其鼎盛，如今竟然被逼得封山？
若自己当初没有进入斗战秘界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
外界。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这一场对决依旧没有结束。
饶是夜天明也不禁变得烦躁起来，更不用说是其他人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没有结束，真不敢想象战况有多激烈！”
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子轻叹开口，“只希望，砺心剑阁的那家伙能懂得怜香惜玉，莫要让瑶池仙子输得太难堪！”
他打心底里希望柳清璇赢，只可惜，就连有同境无敌之姿的先天道体都输了，九窍玲珑心又有几分胜算？
“按理来说，一场对决而已，不应该持续这么久啊！那古一和瑶池圣女是真的在对决吗？”
一位髯须浓密的男子若有所思道。
话音响起，以他为中心的小范围区域，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呵，瑶池仙子何等人物？美貌与才华集于一身，又岂会看得上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
“就是！和那丑八怪相比，我都算是面如冠玉的美少年了！瑶池仙子就算是选我，也不可能看上那家伙！”
众人纷纷表达不屑，可心中却不免有些嫉妒。
那可是瑶池圣女啊！
仙域无数男子的梦中情人！！
哪怕只是睹其芳容，都能让人心生无限遐想，就连睡觉都会产生春天来临的梦幻感。
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忽地，髯须浓密的男子忧叹道：“就连太虚圣子都不是那古一的对手，要是那家伙用强的话......”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过后，一名青年瞪着那名髯须男子，怒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不会说话，就闭上你那臭嘴！”
其身旁的壮汉则扯了一下衣襟，咬牙切齿道：“格老子的！要是那家伙敢对瑶池仙子做出冒犯之举，老子就算是死，也非得拉那家伙垫背！”
他话音刚落——
唰！
柳清璇和古惑今的身影便同时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