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凯旋眼神一闪,心里咯噔一下。
去他家?哪有这么巧的事。
明摆着是马大胆那帮人怕在招待所动手引人注目,想把咱们骗到他们老窝里搞事情。
进了人家的地盘,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要打要绑,全凭人家高兴。
可转念一想,胡凯旋反倒笑了。
他本来也不乐意在招待所闹腾,人来人往太扎眼,动静一大,啥都麻烦。
这回他们主动约上门,正合他心意。
他淡淡开口:“那就走一趟,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活。”
“胡爷,您不是说……”王剀旋忍不住插嘴,“这是要搞仙人跳啊!咱们还一头钻进去?”
他是真想不通。
在他看来,这不等于自己送上门挨收拾?
“闭嘴!胖仔!”胡建军猛地呵斥自家兄弟,“你哪来这么多废话,闭嘴就对了!”
他虽然嘴上凶,心里却清楚得很。
以前他佩服胡凯旋,是因为能打、有手段;可这段时间跟着他经历的事一桩接一桩,越来越觉得这人根本不是一般人。
料事如神,手段狠辣,连他想都不敢想的事,胡凯旋做起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
佩服早就变成了敬畏。
“走。”胡凯旋一抬脚。
兄弟俩立马跟上,在招待所门口,见到了等在那的李春来。
“三位老板,来啦——”李春来一见人,赶紧堆起笑脸迎上来,满脸憨厚,看着特老实。
这种笑最能骗人,让人不知不觉就放松警惕。
“额真是觉得跟三位有缘呐,”他拍着胸脯说,“才决定把全部好东西都卖给你们嘞!所以啊,得去额家里,当面验货!”
话是说得情真意切。
可其实心里直打鼓。
马大胆是给了他胆子没错,可一看到胡凯旋,那股寒意就从脚底板窜上后脑勺。
前些天那人一拳打碎石墩的场面,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但……钱太诱人了。
只要能分一口,别说冒点险,豁出去都值。
“带路。”胡凯旋冷冷道。
看你还能演多久。
等会儿打得你满地找牙,也算替这地方清个垃圾。
没多久,三人就在李春来带领下,到了马大胆的棺材铺。
“老板们,里头请!”李春来推开院门,毕恭毕敬地请人进去。
一进院子,三人目光扫了一圈。
正中央坐着个光头,两边站着人,墙角也分散着不少,粗略一数,少说十几号。
他们刚踏进来,一道道阴狠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
胡建军立刻绷紧了神经。
他当过兵,战场上练出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来者不善。
更关键的是——
好几个家伙衣服鼓囊囊的,明显藏着家伙什。
看来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上门动手。
换作以前,手里没家伙,他肯定劝胡凯旋撤。
但现在?
他一点也不慌。
别说胡凯旋本事通天,就是他自己和王剀旋练了那套炼体法,一对三都不在话下。
“马爷,人带到啦!”进了院子,李春来的脸立马变了。
那副憨厚劲儿全没了,眼神贼溜溜地闪,整个人透着股狡诈味儿。
“欢迎欢迎啊!”马大胆拍拍手,笑得满脸褶子,“京都来的贵客,赏脸来跟额们做生意!”
他扫了一眼,就三个人。
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文绉绉的,看着像教书先生。
他心里顿时踏实了。
这么多人,枪有枪,刀有刀,还怕收拾不了仨?
“人到了。”胡凯旋语气平静,“货,拿出来吧。”
“货嘛——”马大胆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木箱,“肯定有!可问题是——你们出得起价吗?”
胡凯旋走过去,掀开箱盖。
里面金钗银镯、玉佩挂件、瓷瓶玉坠,琳琅满目。
一看就是女人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跟之前李春来带到京都的那双敛鞋,正好对得上。
“怎么样?”马大胆得意洋洋,“都是硬货!钱到位,全归你们!”
“钱?”胡凯旋忽然一笑,坐下来说,“钱我们早就给了李春来。”
“一个亿。”
“我们现在,是来提货的。”
“啥!?”马大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个亿?!”
他脑子嗡的一声。
发了!这回真发了!
他在地头上横行十几年,杀人越货什么都干,可一辈子连一千万都没见过,更别说一个亿。
这话一出,手下那些人也全听到了,一个个眼神发亮,口水都快流下来。
唯独一个人,脸色煞白,腿都软了——
李春来。
他脑袋嗡嗡响:钱?哪来的钱?我压根没见过啊!
“李春来!”马大胆咧嘴大笑,“你小子行啊,真给老子争气!”
“回头重重有赏!”
“快!把那一亿给我拿出来!哈哈哈!发了发了!”
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
一个亿啊!他在心里数零,数到第三遍就乱了。
整个人飘在云端,连站都站不稳。
“马爷,你听额说……”李春来差点跪下来,“他们根本没给额钱啊……”
这一刻。
李春来脑子嗡的一下,全乱了。
胡凯旋突然冒出一句“钱我们早就给你了”,他腿都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要是马大胆真信了这话……
可他又拿不出一个亿,那还不得被剁成肉酱喂野狗?
他知道马大胆啥脾气。
心狠,手更黑,杀人不眨眼。
“马爷,您听我说啊……”李春来声音都在抖,眼眶都红了,“他们压根没给啊,一分钱都没见着……”
“给了!”胡建军立马接话,一指他鼻子,“钱明明交到他手上了。”
李春来愣在原地,像被雷劈中。
正要开口喊冤,马大胆猛地瞪眼:“真给了!?”
“放屁!”李春来急得跳脚,“没给!真的没给!天打五雷轰我都认!”
胡凯旋和胡胖对了个眼神,演得那叫一个真。
俩人齐刷刷指着李春来:“我们亲眼给的。”
“一块儿递过去的。”
“我们三个都能作证!”
李春来脸都白了。
想解释,可吓得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