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峰这是找死!”
伍尚额角青筋暴起。
金耀眯起眼睛:“当日能胜,全靠……”
“怕什么?”
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三人惊得跳起,只见一道黑影不知何时立在院中枫树下,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
“长、长老!”
三人慌忙行礼。
黑影纹丝不动,声音却像毒蛇般钻进他们耳朵:“只管去战。”一片枫叶飘落,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为齑粉,“至于其他,自然有人为你们安排。”
“长老放心,我们尽力而为。”伍尚点头道。
“我要他们死,不然你们就去死!”
三人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风过无痕,院中已空无一人,只有石桌上三盏残酒,映着三人惨白的脸。
晨雾未散,天幕台上已传来阵阵破空之声。
纪良一腿扫出,漫天腿影如狂风骤雨,将周围的雾气搅得翻涌不息。
杨小凡负手而立,微微颔首:“大师兄这招‘千影连环腿’已得三分真髓,只是……”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右手如灵蛇般穿过重重腿影,在纪良膝弯处轻轻一弹。
纪良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三步,脸上却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气走少阳,劲发涌泉,我总差这最后一分火候。”
“哈哈哈,大师兄又被小师弟教训了!”
师然背后一对暗金色羽翼“唰”地展开,阳光下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双翅一振,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半空,拳风裹挟着虎啸龙吟之势轰向杨小凡。
杨小凡眼中精光一闪,身形未动,周身三尺却突然扭曲。
师然的拳头明明已经触及衣襟,却诡异地从肩侧滑过,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空间法则?”
岳子北倒吸一口凉气,手中正在凝聚的魂力差点失控。
杨小凡伸手扶住三师兄,笑道:“鲲鹏翼虽快,却破不开空间壁障。三师兄若能在出拳时留三分余力……”
“就能像这样?”
师然突然变招,左拳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刺里轰出。
杨小凡眉头一挑,不得不撤步后退,衣袖仍被拳风撕开一道口子。
四人相视大笑,笑声惊起林间飞鸟。
远处偷窥的几个黑影慌忙缩回脑袋,有人不慎踩落山石,骨碌碌滚下山坡。
“这些老鼠倒是执着。”
岳子北眼中寒光闪烁,魂力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吓得剩余窥探者落荒而逃。
杨小凡望向丰台峰方向,声音渐冷:“让他们看。五日后,我要让伍尚他们亲眼见证,什么叫绝望。”
丰台峰密室中,烛火将四道人影投在石壁上,扭曲如鬼魅。
伍尚一拳砸在玄铁桩上,火星四溅。
他舔了舔崩裂的虎口,狞笑道:“金耀,你说纪良那个瘸子现在是不是在发抖?”
金耀正在擦拭一柄淬毒短刃,闻言阴恻恻道:“上次就该结果了他们。疯老头再疯,还能为了几个死人跟我们拼命?”
“你懂什么。”阴影中传来沙哑的声音,那位始终笼罩在黑袍中的长老缓缓抬头,露出一截泛着青光的下巴,“杀人诛心……让他们像丧家之犬般活着,才是对天幕峰最大的羞辱。”
伍尚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石匣取出一枚血色丹药:“长老,这‘沸血丹’……”
“生死关头再用。”黑袍长老枯瘦的手指划过丹纹,留下一道焦痕,“服下后能短暂拥有半步幻地之力,但会折损三十年阳寿。”
密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
金耀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值得!只要能让杨小凡那帮人死绝……”
第五日黎明,天幕峰四人整装待发。
晨露沾湿了纪良的衣襟,他轻轻叩击膝盖,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大师兄紧张?”
岳子北把玩着一枚青铜魂钉,钉尖在他指尖翻飞如蝶。
纪良摇头,目光扫过师弟们年轻的面庞:“想起师父当年的话,天幕峰弟子,可以死,不能跪。”
杨小凡突然转身,只见疯长老不知何时倚在古松下,酒葫芦在朝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师父!”
四人齐声行礼。
老人浑浊的眸子扫过众人,突然将酒葫芦抛给杨小凡:“喝一口。”
烈酒入喉,如刀割火烧。
杨小凡呛得眼眶发红,却听见老人沙哑的笑声:“好!有血性!老头子今天倒要看看,丰台峰那些腌臜货色,能翻出什么浪来!”
“听说了吗,那群废物今天要挑战丰台峰的人。”
“嘿,五年不见动静,如今倒敢跳出来蹦跶了。”
天刚蒙蒙亮,新月谷的演武场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三三两两的弟子交头接耳,言语间满是讥讽。
人群中,一个瘦高个突然踮起脚:\"快看,他们来了!\"
原本嘈杂的场地骤然安静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入口处……
杨小凡走在最前,纪良三人紧随其后。
令人意外的是,众人视线大多黏在杨小凡身上,仿佛他才是今日的主角。
“这就是那个斩了杨驰的杨小凡?”太吴庭的弟子抱着膀子嗤笑,“瞧着也不像有三头六臂啊。”
旁边铁五院的人接茬:“人家越级杀人的时候,你还在练基础剑法呢。”
两人顿时剑拔弩张,却被同伴拉开。
这两家弟子见面就掐架是常事,但今日谁都不想错过好戏……
毕竟传言天幕峰这三个“废物”,如今已经脱胎换骨。
杨小凡耳尖微动,将闲言碎语尽收耳中。
当听到“卢岩”二字时,他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那人榜第三的狠角色放话要取他性命,这事他记下了。
演武场中央,三座玄铁擂台泛着冷光。
伍尚立在左侧,金耀站在右侧,而中间的吕茂正用看猎物的眼神盯着师然。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那是神兽血脉相互感应产生的异象。
“小师弟,我们去了。”
纪良搓了搓手,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杨小凡伸手拦住他:“记住,擂台之上最忌心有挂碍。”他目光扫过三位师兄,“把之前的胜负都忘了,就当是第一次交手。”
岳子北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放心,这五年我们挨的打,够他们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