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凡眼中精光一闪:“三师兄,详细说说?”
“当时……”师然咬牙切齿,“那厮明明力竭,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杨小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转向纪良:“大师兄,您腿功了得,怎会……”
纪良苦笑,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伤口:“那杆长矛……邪门得很。每次我出腿,它总能先一步封住我的去路。”
“二师兄呢?”
杨小凡转向岳子北。
岳子北揉了揉太阳穴:“说来奇怪,明明我的魂力占优,可打着打着……”他眉头紧锁,“眼前突然出现许多幻象……”
杨小凡猛地站起身,衣袍无风自动:“果然如此!”
三人齐刷刷抬头。
“大师兄,对方专挑克制腿功的长兵器;二师兄,有人暗中施展幻术助阵;三师兄……”杨小凡眯起眼睛,“那巨鹿血脉,怕是有古怪。”
师然“腾”地站起来,椅子都被带翻在地:“他奶奶的!老子就说不对劲!”
岳子北脸色铁青,手中茶杯“咔嚓”一声碎成齑粉:“卑鄙!”
纪良深吸一口气,眼中终于有了神采:“小师弟,你的意思是……”
杨小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们怎么阴的我们,我们就怎么还回去。”
“好!”师然一拳砸在掌心,“你说怎么干!”
岳子北一把抓住杨小凡的肩膀,声音发颤:“师弟,只要能出了这口恶气……”
杨小凡轻轻拍了拍师兄的手背,目光如炬:“放心,五日后,定让他们跪着求饶。”
夕阳的余晖洒在天幕峰上,将石桌旁的几道人影拉得老长。
侯凤志坐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始终保持着沉默。
这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不便插嘴。
“我要他们三人的全部资料。”杨小凡突然站起身,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五日后,你们堂堂正正地再战一场,我要你们亲手击败他们。”
纪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击败我的那人叫伍尚。”
“金耀。”
岳子北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指节捏得发白。
师然深吸一口气:“吕茂……那家伙的拳法确实古怪。”
杨小凡目光转向侯凤志,嘴角微微上扬:“侯兄,恐怕要劳烦你跑一趟神机庭了。”
三位师兄伤势未愈,不宜外出。
而他自己对天罗仙府还不够熟悉,眼下能倚仗的,也只有这位神机庭的“关系户”了。
侯凤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要打我的主意。”他摩挲着下巴,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帮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教我炼器术。”
“成交!”
杨小凡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侯凤志反倒愣住了:“你就不问问我要学什么?”
杨小凡轻笑一声:“就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说着拍了拍侯凤志的肩膀,“放心,包你满意。”
目送侯凤志离去的背影,纪良若有所思:“小师弟,这位侯兄……来头不小啊。”
“神机庭庭主的侄子。”杨小凡耸耸肩,“至于其他……他不说,我也不问。”
师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小师弟,我们这伤势……五日时间怕是……”
“交给我。”杨小凡目光坚定,声音却柔和下来,“从今日起,你们只需按我说的做。”
岳子北猛地一拍石桌:“只要能报仇,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屋内,疯长老倚窗而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夜深人静,杨小凡盘坐在屋内,面前摊开着从琳琅阁得来的典籍。
烛火摇曳,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腿功……魂术……血脉……”
天道之书在识海中缓缓展开,无数文字如蝴蝶般飞舞重组。
杨小凡闭目凝神,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窗外,一轮残月悄然爬上枝头。
次日清晨,侯凤志风尘仆仆地赶回,衣袖上还沾着露水。
“查清楚了。”他灌了口茶水,神色凝重,“他们三个……确实是被人算计了。”
杨小凡眸光一冷:“果然如此。”
侯凤志压低声音:“我叔说,当日比试时,有人暗中操控阵法……”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这次陷害三位师兄,分明是冲着我来的。”他声音低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动不了我,就拿我身边的人开刀。”
窗外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下,被他指尖迸发的一缕真气绞得粉碎。
侯凤志斜倚在桌边,嘴里啃着个红彤彤的灵果,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
“我叔说了,”他含糊不清地道,“想杀你的人可不止一两个。”说着抹了把嘴,“听他那口气,这事儿水很深。”
杨小凡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闵浩兴、丰台峰,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他转过身,目光灼灼,“我早料到了。”
“那你还……”
侯凤志话到一半,突然噎住似的猛拍胸口,显然是被果核卡住了。
杨小凡递过一杯茶,淡淡道:“兵来将挡罢了。”他望向窗外云卷云舒,“杨家现在也是风雨飘摇……”
“说到这个,”侯凤志灌下茶水,长舒一口气,“我特意打听过尖角楼的消息。”
杨小凡眼神一凝。
“我叔就说……”侯凤志摊手,“有多远滚多远。”
屋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杨小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忽然轻笑一声:“这倒是个好消息。”
“哈?”
侯凤志瞪圆了眼睛。
“能让神机庭忌惮的势力……”杨小凡眼中精光闪烁,“值得我好好会一会。”
送走侯凤志后,杨小凡从怀中取出三枚玉简,指尖在光滑的表面上轻轻抚过。
当他将玉简交到三位师兄手中时,纪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小师弟,这……”
声音哽咽,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简,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大师兄,”杨小凡按住他颤抖的手腕,“同门如手足。”
纪良深吸一口气,突然重重拍在杨小凡肩上:“好!”这个铁塔般的汉子眼眶发红,“这份情,师兄记在心里了!”
目送三人离去,杨小凡取出早已备好的战帖。
墨迹未干的“生死战”三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当战帖送达丰台峰时,伍尚正与金耀、吕茂在庭院中饮酒。
信使刚退下,酒盏就“啪”地碎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