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莞宜没吭声,只将脸埋进臂弯,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压得她直想死。胸口明明也不闷,但她就是喘不上气,又酸又胀且明明有泪意的眼睛,也硬是挤不出一滴泪来。
三?她其实连三都算不上,她只是他的泄欲工具,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摆脱不了。
死,对,只有死了,她才能彻底解脱——可凭什么是我死?明明该死的人是他!胸脯剧烈起伏,双臂用力箍紧双膝,就连脸都在发力,指甲更是隔着层布料深深嵌进臂膊的肉里,眼中的恨意也在这一瞬转为了蓬勃的杀意,而杀意再次凝结成刃!
车一停,她便猛地推开车门下车,越过笑脸相迎的管家,径直冲进别墅。然而却在踏进厨房,目光触及台面上的空刀架时,一下泄了浑身所有的气。
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停下时,她的右肩沉了下来,僵直的脊背严丝合缝地贴着男人的胸膛,搭在腿侧的两手紧握成拳,两臂膊被压得使不上劲。
“温莞宜,就你那点力气,还是留着在床上用吧。”苏越泽用脸蹭着她的耳鬓说着,手上分分收力,恨不得将圈入怀中的人揉碎生吞入腹,“就你那点力气,想要我命,是远远不够的,还是吃上几年饭,攒上些再说吧。”
说着说着,他呼吸渐重,唇舌向下嘬弄着她颈侧的软肉,手沿着腰线往上隔着两层布料掌住忽轻忽重地抓揉着。
温莞宜木然站着,如死了一般毫无反应,任凭身后的男人蹭着吻着啃着摸着.....
是啊,就她那点力气,最多也只能够了结自己,反正...反正温博辉也把她给卖了,反正...反正那个家也没了,反正...反正她活着也只会更痛苦。
死了,也就解脱了。
一死了之的念头,在她又一次被男人剥光的身子触及到冷硬如铁的料理台台面时,更为清晰坚定了。
她已疲于挣扎,就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了,反正,她挣不挣的,求不求的,结果都那样。
身下的人就那么躺着,一动也不动的,就跟条死鱼似的,既没喘亦也没哭,就连那处也干涩得很,远没拼命挣扎来的令人兴奋。
眼里又是一点光彩都没有,看着就倒胃口,苏越泽黑沉着张脸撤出手指,冷冷丢下句吃饭,即转身走人。
温莞宜躺着没动,直到悬空着的两条腿发酸发胀,她才撑坐起身,跳下料理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跟出去坐下埋头吃饭,眸底一片死寂。
饭吃到一半,苏越泽才觉出不对劲,女孩坐在那就跟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似的。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他放下碗,伸筷夹了块牛腩搁她碗里,只见她直接夹起来送进了嘴里。这要搁前几日,但凡是他给夹的,不管是什么,一律夹了扔桌上,带都不带看一眼。
眸色冷下,是她爸把她给卖了,还是他不顾她的意愿在车上强要了她,又或是两者都有?
他搁筷起身,出了餐厅,止步于楼梯口,一手揣兜里,一手搭在扶手上敲着,幽暗森冷的眸底也不知在酝酿着些什么,敲下的指尖就那么顿住了。
略一偏头,沉声道:“邓译。”
端坐于客厅沙发抽烟的邓译浑身一僵,而后忙将指间的烟揿灭,站起身来,几大步走过去站定,“三少。”
“找两个人,寸步不离地盯着,再去查一下,今天是她哪个老师的头七。”他站的这个位置,视野极佳,能将女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身上的死气都那么重了,竟还有种说不出的美。
转身上楼时,他想,他大概很难放手,即使哪天真的腻了,也还会圈在身边养着。
“温小姐。”门又一次被敲响,她坐进这浴缸十分钟都不到,门外的人就敲了不下五次的门。
温莞宜闭了闭眼,深吸口气睁开,边应一声边起身跨出浴缸拽下浴袍穿上。经过盥洗台时,她停下,看着镜中的自己,抓起旁的杯子砸去,伴着哗啦一声,门被推开,两女佣冲了进来,神色要多着急就有着急。
微侧脸看去,“紧张什么?我不过就小小发泄一下,你们家的三少,要真的怕我死,就该放我走。”
两女佣谁都没说话,一个埋头收拾并检查边边角角,一个例行公事似的搜她身。
温莞宜看着,连气都生不起来,很是平静地说,“就短短几秒,我能藏哪?再说了,我要想死,可以咬舌,你们要不要把我牙也给拔了?”
说完,抬脚离开浴室,拐进衣帽间换睡衣。
啪的一声,温莞宜合上手里的英文杂志丢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躺进去,闭上眼睛,沙发那边的蛐蛐声小了些,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晃的她眼睛疼,哪怕她闭着眼。活跃于脑海的是那些看不懂的英文单词和图片上穿着时髦的模特,光是想,她就觉得窒息,被囚在这,她能拿来打发时间的就只有那些杂志上的模特。
忽地,她想到了明老师,一想到明老师她又不禁想,自己要是一开始就从了那个姓苏的,是不是也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明老师是不是也就不会死,温礼旭是不是也不会沾上毒品,还有温礼笙,他是不是也不会到别人家去当弟弟。
“他还真的就有那个本事,去别人家当弟弟了,也好,也好,反正那两个也不喜欢他,挺好的。”温莞宜呢喃着,眼泪不受控的顺着眼角流向两边,她迅速抬起手擦去,而后裹紧被子翻身面朝窗躺着,压着哭音说,“我要睡了,你们还不走吗?”
一女佣说,“温小姐,我们等你睡着了再走。”
温莞宜听了,一声不吭地拉过被子,将头蒙住,一死了之的念头愈发强烈。
朦胧欲睡间,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都下去吧。”在远去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中,她奋力睁开眼又闭上装睡,被下的右手死死掐住左手腕保持清醒。
关门声传来时,男人的脚步声也停在了身后的床边,她浑身不由得绷紧。
苏越泽站在床边,看了会,知她醒着没睡,便掀开被子爬上床,一把将人拉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茶香,手径直探入衣内一路向上。
温莞宜屈起肘来狠狠往后撞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跳下床,摸黑打开台灯,指着他的鼻子就骂,“苏越泽,深更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神经!”
苏越泽忍痛坐起来,盯着她气呼呼的小脸看了几秒笑了,想着,就她那脾气,怎么可能会寻死。
“上来睡吧,我不碰你。”说着,躺下,翻身背朝着她,闭上眼睛。
温莞宜不信他,但又着实困得很,便走过去,攥住被子的一角,用力拽过来抱怀里,往沙发走去,大有睡沙发的架势。
苏越泽无奈又坐起来,这个点,他也困得很,说不碰她也是真的不碰,“我回我屋睡。”
说着,他穿上拖鞋起身,边打着哈欠边朝门口走去。
温莞宜盖被躺下没几分钟,房门被推开,吓得她精神一震坐起来,抓起个枕头就扔去,“滚!”
苏越泽扬手接住,看她还是那副气鼓鼓的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回房睡下。
凌晨三点梦中惊醒,他鞋也不穿的冲出房间,乘坐电梯下楼,推开房门进去一看,床上只凌乱的被子,浴室灯亮着,空气中浮动着血腥味。
他疾步过去,一脚将门踹开,蹚过一室的血水,弯腰捞起浴缸里,呼吸已轻的听不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