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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刹那,大家不约而同的扬起嘴角。
那天我们都盛装出席。
我一裙白纱,身旁的他西装笔挺,周围是朋友的欢声笑语。
那感觉仿佛就像…我们也结婚了。
可后来,我也终将明白。
缘分蹉跎,花难结果。
*
合照拍完,屋里更热闹了。
找鞋的,做游戏的,笑闹声快把屋顶掀开,闹做一团。
蒋勋被大家折腾得满头汗,脸上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符晴端坐在床上,抿着嘴笑,眼角眉梢都是幸福。
我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眼底竟不自觉的有些泛酸,而这次是幸福的眼泪。
一抬眼,看见梵迦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下我的手背。
冰凉的指尖激得我一颤,可莫名就安定了几分。
待大家折腾够了,蒋勋终于如愿给符晴穿上了婚鞋,一把将她抱起来,在一片起哄声中往外走。
舅妈又开始抹眼泪,舅舅红着眼圈拍着她的背。
我跟在人群后方,看着符晴被抱进那辆扎满鲜花的黑色轿车。
蒋丽华走在人群的最前方,抢先一步,笑眯眯地准备挤进副驾,动作快得有点突兀。
我一把将她拉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蒋姑姑,我们家的习俗要孩童压车,您看…?”
这么多人瞧着,她脸上的笑容十分尴尬,不过很快,她识趣的点头,“那就按照你们的习俗来,我去后面!”
车队浩浩荡荡开往酒店。
仪式办在玄武城最好的酒店,排场不小。
这些都是一早定好的,即使没有蒋家的支持,蒋勋也没有让符晴受委屈。
一下车便看到蒋家父母盛装站在门口迎客,脸上挂着标准社交笑容。
看到我们进门,蒋勋的妈妈周美娟笑容加深了些,迎上来拉住舅妈的手寒暄,没了之前身上那股莫名的优越感。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蒋勋一直没和家里联系。
前几天舅妈还问过他父母会不会出席,他也说没联系,更不会出席。
不知今天怎么会来的这么齐?
对于他们一改常态的热情,舅舅憨厚地应着,而舅妈想挤也挤不出一个笑来。
我冷眼瞧着,没做声。
梵迦也被几个认出他身份的人围住,低声交谈着。
即便在这种场合,他也自带一种疏离又矜贵的气场,总之是没有个喜庆劲儿。
蒋家夫妇时不时瞄着梵迦也的一举一动,但始终没有机会上前说句话。
仪式开始前,新娘换装休息。
我在休息室陪着符晴,细心的帮她整理头纱。
“小妹…”符晴突然拉住我的手,声音很轻,“你看见他们了吧?”
“嗯?谁?”
“蒋家那些人。”
我点点头,“当然看见了。
在新房的时候,我还和蒋丽华聊了几句,刚刚进门也看到他父母了。
儿子结婚,纵使闹得在不愉快,也会来撑撑场面的。
蒋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有些纠结的问道:“当初蒋大哥起誓发愿的要和家里断关系,这会儿又…
她停顿了一下,抬眸试探性的问我,“你不会觉得…他是个很没信用的人吧?”
“嗐!你这会儿说这些干嘛?
我当然不会那么认为,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她还是不罢休,又试图与我解释,“刚刚我问过他了,他说是昨晚他爸妈到我们的新房去找他,又是认错又是道歉,还说把家产都给我们…
真是莫名其妙!
蒋勋根本没有主动联系过家里,小妹,你千万不要觉得他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
我替她正了正皇冠,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镜子里的我们。
“符晴,别人怎么觉得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不要用别人的尺子,来丈量你的幸福。
更不要用别人的标准,来评判你的选择。
感情从来没有标准答案,更不需要别人来给你的人生批改分数。”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焦虑,突然转变身份,还不是很适应…
我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我不知道我们俩日后会不会变…会不会有一天他突然就不爱我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瞧瞧,爱情这东西多折磨人。
连幸福感极强的符晴,都会为此而感到焦虑。
我笑着劝她,“爱情中最难能可贵的品质,无非就是忠贞、坦诚、责任、付出、担当…
但这些并不是由爱不爱来决定的。
这需要对方有极好的人品和强大的精神内核才能成就。
一个自私虚伪懦弱浅薄的人,纵使他再爱你,他也给不出这些东西。
过了今天,蒋勋便是你的丈夫。
以后好的坏的,都要由你自己来承担。
所以,只有你怎么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认为他…我认为他是个极好的人,真诚,勇敢,善良,这些都是很好的品质。”
“那不就得了?今天你只负责做最美的新娘,只管好好享受,不要去想那么多。”
她眼神坚定着用力点点头,这才露出点笑模样来。
这时休息室门被敲响,蒋丽华探进头来,笑容满面,“晴晴准备好了吗?
哎呀,真是漂亮!
如因啊,你来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又找我?
我看了眼符晴,她冲我点点头。
我压下心里的不耐,跟着蒋丽华走到走廊角落。
“您还有什么事吗?”
蒋丽华左右看看,随即压低声音,道:“如因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最疼你姐姐。
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眉毛微微一挑。
上来就扣高帽?
没好事。
“您说。”
“就是…你看,蒋勋和他爸之前是闹得不愉快,但毕竟父子连心不是?
现在酒厂也交给蒋勋了,别墅也买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
我没有接话,静静的看着她。
她尴尬地笑笑,眼神意有所指道:“…三爷那边,你看你能不能帮着给说和说和…
能不能再缓我们几天…?”
她再说梵迦也?
他跟蒋家又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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