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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秦哀歌 > 第678章 外交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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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部分精于手艺者,被少府官吏挑选出来,脱离苦役,参与到打造农具、修缮兵器、甚至建造营房官署的手工劳作中。待遇稍好,也给了其他降卒一丝“凭本事出头”的盼头。

沉重的劳役,汗水浸透了衣衫,却也实实在在地换来了每日定量的、足以活命的口粮。

“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的铁律,秦臻未改其严,仍施之于各座降营之内,令所有人不敢违逆。

更重要的是,那份关于“三年之约”的承诺文书,开始在各营由识字的降卒代表或秦吏宣读,并由降卒在登记册上按下指印。

尽管许多人依旧半信半疑,但这文书如同一颗希望的种子,顽强地在绝望的土壤中生根。

曾经挥舞兵戈的双手,如今紧握锄头和夯土的木槌。

汗水代替了血水,号子声代替了战场上的厮杀。

在严苛的秦法管理下,在那逐渐变得真实具体的“田契”诱惑下,一些蠢蠢欲动、可能引发暴乱的苗头被彻底压制在萌芽状态。

二十多万不安定的因素,正被转化为重建秩序、夯实根基的生产力。

洛邑及其周边的新秩序,在铁腕与怀柔的交织中,艰难却坚定地重建着。

与此同时,山东列国的庙堂之上,在这场巨变中,昔日煊赫的将相们命运各异,尽显凋零与凄凉:

楚国春申君黄歇,在项燕拼死血战、付出巨大代价的接应下,才得以从洛邑中狼狈逃回巨阳。

性命虽侥幸保住,但其作为令尹的威望,已然一落千丈。

遭此惨败,损兵折将,更耗尽了多年积蓄的国力,令楚国元气大伤。

楚王熊完对其猜忌,朝野对其无能、葬送楚国精锐的指责铺天盖地,其令尹之位已是岌岌可危。

而项燕,其“楚之柱国”的光环也彻底蒙上了失败的巨大阴影。

尽管他在撤退中展现了非凡的勇武和担当,保全了部分力量,但洛邑的惨败和精锐的巨大损失,使其的声誉严重受损,朝中对其能力的质疑声也随之而起。

整个楚国朝堂,陷入了互相攻讦、推诿责任混乱旋涡之中。

魏国,丞相魏沾被蔡傲俘虏,身陷囹圄,成为秦国谈判桌上最大的筹码。

而另一位魏国大将芒卯,则没有魏沾这份成为“筹码”的“幸运”。

他在联军全线崩溃之初的乱军之中,便被一股狂暴的秦军铁骑无情地冲散、斩杀,结束了其毁誉参半的军事生涯。

魏国朝堂失去了两位核心重臣和一个公子,满朝文武束手无策,一片愁云惨雾。

燕国,将军栗腹,与魏沾一同被蔡傲俘虏,同样身陷囹圄。

燕国本就国力孱弱,此次出兵更多是摇旗呐喊,主将被俘,更是雪上加霜,国内一片惊恐,生怕秦国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韩国,丞相张平、公子韩非,这对几乎是支撑韩国危局的最后栋梁,双双落入秦国之手。

韩非虽被秦军医官全力救治,暂时保住了性命。

但其咳血之症未愈,心力交瘁,与张平一同处于严密的软禁之中。

新郑城内,只剩下韩王然在恐惧中瑟瑟发抖。

最神秘的莫过于联军统帅,赵将庞煖。

这位老将如同人间蒸发,自洛邑突围后便杳无音讯。

有传言说他重伤不治,死于乱军;有传言说他羞愧自尽;更有传言说他遁入山林,意图等待时机,伺机再起。

他的生死,成为了这场终结性大战中留下的最后一个扑朔迷离的谜团。

赵王偃闻听兵败噩耗、庞煖生死不明时,惊惧交加,当场吐血昏厥,打击了他挑战秦国的信心和勇气。

洛邑一战,不仅摧毁了五国联军的肉体,更彻底摧垮了山东列国合纵抗秦的脊梁和精神。

曾经煊赫一时、左右天下大势的将相们,或沦为阶下囚,身陷囹圄;或身死名裂,埋骨他乡;或威望尽失,苟延残喘;或神秘消失,生死成谜。

列国几十年间最后一次、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联合抗秦,以一场彻底的、灾难性的、近乎毁灭性的失败告终。

天下格局,已然明朗。

秦国东出函谷、扫平六合的大门,在洛邑的血火中被彻底轰开,再无阻碍。

而山东列国,则在失败的阴影和秦国日益迫近的威慑下,惶惶不可终日。

秦臻播下的“怀柔”种子已在降营中萌发,而嬴政手中那柄名为“威慑”的巨锤,正由他派出的使者们高高举起,带着洛邑胜利的万丈光芒和无可匹敌的国力,狠狠砸向战败国的心脏。

.........

洛邑的战事尘埃落定,秦国使节在山东各国的朝堂上,开始了他们的“严辞责问”。

而其中,最为强硬、最具戏剧性、也最深刻地诠释了嬴政“恐惧威慑”与“外交讹诈”精髓的一幕,正在魏都大梁上演。

而执行这份意志的最佳人选,非姚贾莫属。

魏都大梁,此刻笼罩在战败的阴云和巨大的恐慌之中。

魏王宫,正殿。

魏王增高坐王位,原本富态的脸庞如今憔悴不堪,眼窝深陷,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殿下的群臣,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往日慷慨激昂的武将们,此刻或低头盯着靴尖,或眼神飘忽不定;文臣们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成为君王迁怒的对象。

合纵的惨败,不仅葬送了魏国最后赖以生存的精锐主力。丞相魏沾被俘、大将芒卯战死、宗室公子被斩的噩耗,更将魏国推向了悬崖边缘。

就在这风声鹤唳之时,秦国使臣姚贾,到了。

姚贾身着秦国使节服色,身后跟着一队神情肃杀的秦军锐士。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锐士们抬着一具漆黑的棺椁。

在无数魏国军民惊恐、愤怒、屈辱的目光注视下,这具棺椁被姚贾下令,直接抬到了魏王宫正门之前。

棺椁落地,震得宫门守卫脸色煞白。

姚贾看也不看那口他为自己准备的“归宿”,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衣冠,随后迈着坚定而傲慢的步伐,径直穿过洞开的宫门,踏入了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