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的步子，易中海从厂里往家走。
身后，秦淮茹也步履匆匆地跟着。
一进大院，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便扑面而来，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翻滚。
秦淮茹的鼻子动了动，目光不自觉地朝着徐建国家的方向瞟了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渴望。
易中海也闻到了，他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心里知道又是徐建国在弄什么“好东西”了。
回到自己屋里，易中海把饭盒往桌上一放，便解开扣子，喊了一声。
“老伴，我饿了。”
李秀华应了一声，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饭菜。
桌上除了咸菜和窝窝头，还有一盆冒着白气的鱼汤。
鱼肉炖得烂熟，汤色奶白，散发着一股鲜味。
“今天运气好，在菜市场抢到一条新鲜的鲫鱼，给你炖汤了。”
李秀华把碗筷摆好，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她坐下，又像是随口提起。
“不过说起来，后院今天可真热闹，徐建国家炖了肉，那味儿，老远都能闻到。何雨柱和雨水他们都跑过去了，估计是要蹭饭呢。”
易中海端起碗，刚扒了两口饭，听到李秀华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他抬眼看了看眼前这盆鱼汤，虽然也香，但和外头那股子肉香比起来，终究差了些什么。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为了照顾秦淮茹一家，为了在院里树立威望，为了给自己的养老铺路，一直省吃俭用。
李秀华跟着他，也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他心里生出一点愧疚，目光落在李秀华略显粗糙的手上。
“老伴，这些年跟着我，委屈你了。”
易中海放下筷子，声音有些低沉。
他想了想，又说。
“以后啊，别再这么抠抠索索的了。该吃吃，该喝喝，咱们也别老委屈自己。”
李秀华一听，顿时愣住了。
她看着易中海，眼神里满是不解，甚至带着几分担忧。
她伸手想去摸易中海的额头。
“老易，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怎么说起这些话来了？”
易中海躲开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他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平静地说。
“我没事，就是想通了。”
他端起碗，又扒拉了两口饭，但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明天是不是也该去肉店看看了。
.....
秦淮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贾家。
院里的肉香似乎专门为了提醒她而存在，那浓郁的滋味像无形的巴掌，一下下拍在她的心口。
推开屋门，屋里只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窝头掺杂的粗粮味，与外面的肉香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得屋里清冷。
贾张氏正坐在小板凳上，就着昏暗的灯泡光线，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那粗大的针线在她手里上下翻飞，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炕上，棒梗趴在小桌子上，笔杆子在纸上划拉着，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在写作业，但也可能只是在发呆。
棒梗听到开门声，头也没抬，只是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他放下笔，揉了揉眼睛，声音里带着孩子特有的直接。
“妈，我饿了，今晚有肉吃吗？”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她走到桌边，看着儿子那双期盼的眼睛，疲惫地摇了摇头。
“哪来的肉啊，棒梗。今天就吃窝窝头，还有昨天的咸菜。”
她的话语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贾张氏的动作停了停，她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瞟了棒梗一眼，又扫向秦淮茹，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就知道吃！去写你的作业，别烦你妈！”
她把手里的鞋底往旁边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对秦淮茹招了招手。
“你，到厨房来，我有话问你。”
秦淮茹跟着贾张氏进了厨房，厨房里更显狭窄，只有一股冷清的饭菜味。
贾张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易中海那老东西怎么说？他到底答不答应帮咱们？”
秦淮茹低着头，声音有些委屈。
“他……他说他自己也不容易，要过自己的日子，不想再管咱们了。”
“什么？！”
贾张氏猛地提高了嗓门，随即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立刻压低了声音，但怒气未消，
“反了天了！他敢不管？他答应过给我们养老送终的，现在就想撇清关系？门儿都没有！”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那张老脸上横肉抖动，
“你把他给我叫来！我现在就去和他理论，我倒要看看，他易中海是不是真要当个白眼狼！”
秦淮茹心里发怵，但又不敢违逆贾张氏的意思，只好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她走到易中海家门口，心里七上八下，犹豫了片刻，还是敲响了门。
易中海刚吃完饭，正准备洗漱，听到敲门声，开门见到是秦淮茹，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秦淮茹没有多说，只是低声转达了贾张氏的话。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贾张氏找他肯定没好事，但碍于面子和多年的情分，还是跟着秦淮茹去了贾家。
一进贾家门，贾张氏已经站在屋门口等着了，她看了一眼秦淮茹，眼神里带着一丝嫌弃，仿佛在说“你没用”。
她直接对秦淮茹说。
“你在这儿等着，别进来。我跟易大爷有话说。”
说着，她不等秦淮茹反应，便一把拉过易中海，直接把他扯进了屋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秦淮茹隔绝在外。
屋里只剩下贾张氏和易中海两人，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即将爆发的硝烟味。
屋里昏暗，贾张氏的脸在昏黄的灯泡光下显得阴沉。
“易中海，你现在翅膀硬了，敢不管我们贾家了？”
贾张氏双手叉腰，语气尖刻。
易中海脸色发青。他压着火气，沉声道。
“贾张氏，我这些年对你们贾家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也老了，想过自己的日子，总不能一辈子都围着你们贾家转吧？”
贾张氏“呸”一声，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