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自己的日子?你易中海能有今天,还不是靠着我们贾家?你以为你真能撇清关系?”
她转身走到炕边,掀开炕席一角,掏出一个油纸包。
一层层剥开油纸,露出一张泛黄的纸。
纸张边缘磨损,字迹却清晰。
易中海的目光落在纸上,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
他身体僵硬。
那张纸上的字迹,他太熟悉了。
贾张氏将纸张在易中海眼前晃了晃,得意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易中海,你当年的字迹,我可一直替你好好收着呢!”
易中海心头一紧。
那是他几十年来最大的秘密。
当年,轧钢厂一台进口机器出了故障,易中海私下修好。
不料机器后来再次出事故,负责的工程师被抓。
老贾当时是电工,发现此事,以此要挟易中海写下经过。
这份“罪证”便成了贾家掌控易中海的筹码。
贾张氏对此一清二楚。
“你……你想怎么样?”
易中海声音沙哑,伸手想抓那张纸,被贾张氏躲开。
“我想怎么样?”
贾张氏冷笑,将纸张收回怀里,
“你易中海要是敢不管我们贾家,这东西我可就不知道会落到谁手里了!到时候,你这八级钳工的名声,你这副厂长的位子,只怕都要保不住了!”
易中海呼吸急促。这张纸一旦曝光,他不仅声名狼藉,甚至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他看向贾张氏,眼中情绪复杂。
“贾张氏,这东西不能留着。你开个价,我买回来。”
易中海语气坚定。
“买?你倒是说说,能出多少钱?”
贾张氏眉毛一挑,贪婪显露。
易中海心里一沉,压下怒火,试探道。
“五百块,这已经是我的全部积蓄了。”
“五百?你打发叫花子呢!”
贾张氏嗤之以鼻,
“一千!少一分都不行!你易中海要是拿不出来,那这纸我可就得找个‘好心人’帮我保管了!”
一千块!
易中海的心脏猛地一抽。
这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原本留着养老的钱。
他看着贾张氏那张贪婪的脸,胃里翻腾。
他想争辩,但贾张氏的眼神异常坚定,没有退让。
他闭了闭眼。
这钱,非出不可。
“好,一千就一千!”
易中海声音疲惫,带着屈辱。
他从回家,又从裤兜掏出钥匙,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布包裹的铁盒。
他从中抽出100张大黑拾。
回到贾家,把钱递给贾张氏。
贾张氏接过钱,一张张仔细数着。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
确认无误后,她才将那张泛黄的纸递给易中海。
易中海一把夺过纸,走到屋中央,就着昏黄的灯光,将纸撕得粉碎,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肉痛,但几十年的心病终于去了。
贾张氏看着地上的碎纸片,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秦淮茹被关在屋外,心头像压了块石头。
屋里贾张氏和易中海的声音模糊不清,她只能隐约听到一些争执,和几个零散的数字——“五百”、“一千”。
这让她心里直犯嘀咕,什么事能扯上这么大笔的钱?
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听得更清楚些,可除了嗡嗡的低语,再无他物。
她焦躁地来回踱步,猜测着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好处被贾张氏独吞了。
易中海从屋里出来时,脸色苍白,眼底带着疲惫和屈辱。
他看也没看秦淮茹一眼,径直朝院门走去。
秦淮茹见状,连忙堆起笑容,上前搭话。
“易大爷,您没事吧?刚才……”
她的话还没说完,易中海已经迈出了贾家大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秦淮茹尴尬地僵在原地,收回伸出的手,心里嘀咕着易中海今天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她刚想转身回屋,贾张氏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贾张氏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她没注意到秦淮茹,径自走到院子中央,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沓整齐的大黑拾。
秦淮茹的眼睛瞬间直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沓大黑拾,少说也有好几百块!
“妈,这是哪来的钱啊?”
秦淮茹顾不上别的,急忙凑上前去,声音带着难掩的惊喜与贪婪。
贾张氏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把钱往怀里藏了藏,警惕地瞪了她一眼。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是我的钱!”
贾张氏的语气尖刻,生怕秦淮茹觊觎。
秦淮茹心里痒痒的,她知道贾张氏有了钱,家里日子就能好过些。
她放低了姿态,哀求道。
“妈,您看家里这光景,棒梗他们又好久没吃肉了。您手头宽裕了,能不能先匀点给我,救救急?”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试图引起贾张氏的同情。
贾张氏看着秦淮茹那副可怜相,心里却是冷哼一声。
她从那厚厚的一沓钱里抽出两张十元钞票,不耐烦地塞到秦淮茹手里。
“就这些!省着点花!这点钱,我还要留着养老呢!”
秦淮茹看着手里薄薄的二十块钱,心里一阵失望。
她知道贾张氏的脾气,再多说也无用,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钱。
易中海回到家,屋里一片昏暗。
李秀华坐在炕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
他心里一沉,知道李秀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走到炕边坐下,轻声叹了口气。
李秀华转过身,脸上挂着泪痕,眼睛红肿。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易中海知道,她是在为他们大半辈子的积蓄心疼,为他们未来的日子担忧。
他看着妻子憔悴的脸,心里的痛又深了几分。
那不只是钱,更是他们几十年的希望,如今却被贾家吸食殆尽。
易中海在炕边坐下,看着李秀华泛红的眼眶,心口像被钝刀割过。
他抬手,想去握她的手,又颓然放下。
“秀华,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我也难受。”
他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