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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印信后,江一眠立刻带着印信开城门,将城外等候多时的一千人马迎进门,并趁着夜色接管了四个城门的把守及巡逻。

事发突然,有人懵逼举手弃械投降,有人奋起反抗,一阵骚乱过后,江一眠吩咐人处理尸体,自己带着印信回去复命。

府衙内,袁山正在喝酒吃菜,被吓得半死的几个小官吏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生怕袁山下一秒就要了他们的命。

“本官来到东平,通判、同知皆不在位,属官亦不在位,就剩你们几个,不如说说发生旱情以来,你们都干了些啥?”

屋内鸦雀无声,袁山放下筷子,十分粗鲁地抹了下嘴角,冷声说道:“本官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好好算算自己中饱私囊了多少,拿出来赈灾,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还能继续干活,否则......”

袁山往后一靠,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道:“杀光你们这群喽啰,也只是件小事。”

小官吏们面色发白,看着袁山站起来后吩咐护卫将徐威带下去关押,又见他的眼神在几人身上逡巡:“骆文书,你头上这顶玉冠款式不错,新做的吧?”

“额.......大人要是喜欢,小的明日便为大人定制一顶!”

袁山没有理会他,继续走到下一个人身旁,目光一下子就被其腰间的宝石吸引了过去。

“秦师爷,你腰带上的宝石闪耀夺目,难怪这府衙如此亮堂!”

秦师爷尴尬地用袖子挡住腰带,弓腰拱手说道:“大人说笑了,听闻大人出自豫州袁氏,这样的宝物怕是司空见惯,算不得什么?”

“是吗?”袁山盯着他的眼睛:“朝廷前两回拨下的赈灾粮食和款项,都变成你腰间的一根带子了对吧?”

秦师爷直接跪在地上:“大人明察,小的断不敢如此作为!”

“不敢?你这腰带上挂的宝石就好比是东平府百姓的命!来人,将这两人押下去,抄家!”

护卫队的人立刻动手,将骆文书和秦师爷利索地抓住,扭送出门,剩下的官吏面如金纸,无措地看着袁山。

“没有你们,没有户册、田册,这个赈灾工作本官就搞不定?你们以为那几个有官职的早不跑晚不跑,偏偏在本官快要到之前跑了。”

袁山没有继续解释,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之前拿了多少,就给本官吐出来多少,还执迷不悟的,本官送你最后一程。”

袁山朝小头目挥挥手:“你带人送诸位回去,再把东西带回来。”

在一旁装背景板的小头目一愣,对上袁山的目光,又看向昔日自己得罪不起的几个小官吏正阴沉沉地看着他,小头目牙一咬,硬着头皮垂首应是。

知府大人这一招确实毒辣,他自己的人不去干这事,偏偏让自己去干,这不就是摆明了要让自己背锅吗?

可小头目不得不背好这黑锅,因为他也要活命。

等他们的钱财都取回来堆在院子里的时候,江一眠回来了,他刚进门就被这一院子的金银珠宝晃了眼睛,那袁山手中甩着秦师爷的腰带,看到他露出个笑容:“哟!江兄弟回来啦!我这边收获也不少,看看!”

“大人,江某已经找了人帮忙安排民夫运送粮食,大约五日粮食便可到府城。另外,江某借了一千斤粮食来解燃眉之急。”

袁山朝他点点头:“江兄弟办事袁某放心,可这灾情确实等不及,袁某打算明日便开始救灾。”

“明日便开始?”

江一眠不解地看着他,袁山指了指地上的那堆金银珠宝,说道:“这便是咱们的赈灾款。”

第二日,袁山命人在城内城外分八个驻点来做户籍登记,没有户册,他便现场登记一个。

一千斤粮食被熬成了米汤,凡是前来登记的人都能领到一碗米汤,如此一来,灾民便自发前来登记,更何况官府的人还说往后赈灾粮食就按新登记户籍来发放,这样一来,那些还有存粮的也心思活泛了起来。

护卫队的人一大早便出门,配合府城巡逻的士兵去大户人家门口敲门。

“开门!快开门!官府登门,速速开门!”

大户人家的门房被吓了个半死,连忙去告知自己老爷,没想到那些兵卒根本不讲道理,一把将他推开,抓住老爷就往外带。

“知府大人有请!速去府衙回话!”

东平府内不少大户都被抓了来,他们到了府衙才知道,里面坐着白通判和桂同知,这两位大人不是已经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再一看袁知府沉肃的神情,众人心中不由得一紧,鹌鹑似得站了不排不敢说话。

“知府大人好大的威风,朝廷派大人来此赈灾,大人却让人将我等喊来此处,莫非是想拖延时间?”

白通判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十来年了,本以为先前府衙出了事故,知府大人这个位置怎么也该轮到他坐一坐,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袁知府,看样子十分不好说话。

袁山可没有自己不好说话这个概念,他盯着白通判好一会儿直截了当地说道:“通判大人这是在质问本官吗?”

白通判被他如此直接一问差点呛到,桂同知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袁大人此前在担任县令,想必对府衙的工作不甚了解,都是同僚,何必赶尽杀绝?”

“豫州发生旱灾的次数比青州多十倍,可豫州却很少发生饥荒,桂同知可想过这是为何?”

“青州这次的旱情着实是太严重,许是没有及时汇报,又或者是豫州修建水利工程破坏了青州的水源,导致青州缺水。”

袁山颇为无语地看着他:“青州水系自成一体,与豫州不相干。”

桂同知摊了摊手:“大人说不相干便不相干。”

袁山不欲与他纠缠,站起来说道:“如今东平饥荒、流民如潮水一般涌向附近的并州、豫州,朝中派本官前来赈灾,粮食、工程都会有,但在此之前,本官想问各位一个问题:东平府为何会出现如此大面积的饥荒?”

他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却只看到他们躲闪的目光,袁山呼了口气说道:“一个地方出现饥荒往往不是因为没有粮食,而是粮食没有去到该去的人手里。你们若真的问心无愧,也不至于如此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