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贫嘴了,快歇息!”祁景渊面不改色地掐了一把她的脸,起身快步去了净房。
瞧着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姜知意笑着在榻上打了几个滚。
身体上她占不到什么便宜,自然嘴上的便宜是不能放过的。
不过也和这个时代大多内敛相关,她这样口口声声说喜欢的,还是少之又少。
等两人都洗漱回来,这下是真的没有再折腾的力气了。
苏氏的事虽然有些打了皇家的脸,可到底发现得及时,没有真正出了不该出的差错。
胡诌个说词,只说苏氏是自个违背宫规就好,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名声自然能保全了。
姜知意很清楚,就算三皇子和四皇子中真的有人犯错了,祁景渊也不可能让这事真的公布出来。
背锅的只会是苏氏。
她是女子,这个时代更是弱者中的弱者,看重贞洁德行的时代里,只要她越界了一点,天然地失了规矩的保护。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就像祁景渊说的那样,这样胆大妄为的只有她一个。
从这里就能看出,苏家在江南绝对的权势滔天,不然也不会把苏氏养成这么个不顾后果的人。
“等苏氏的事查清了,朕就会给他们赐婚了,流华宫不能再出差错了!”祁景渊轻声道。
姜知意点点头,“若是再出了差错,我不就成满宫的笑话了吗?”
“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祁景渊应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脸,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黑夜里,姜知意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睡颜笑了笑。
她先前说的话自然是认真的,她能放任流华宫出一回事,就不可能让它再出事。
苏氏不安分,她放在流华宫的人早就察觉到了。
由着她和四皇子交好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今日的事没有发生,她也会找个时机让这事爆出来。
届时苏氏不可能再做皇子妃,祁景渊对四皇子的不喜也会增加。
次日等姜知意起身时,祁景渊早就去上早朝了。
昨日发生那样的事,就算她管着选秀的事,皇后也不能被蒙在鼓里。
凤藻宫里,姜知意将事快速说了一遍后,皇后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先前病了许久,好不容易养好后,近日里又因着寝殿里的冰着凉了。
如今她身子又不舒服了,只能在凤藻宫里好好养着了。
“这事你做得对!”皇后夸了一句,“幸好及时发现,万一苏氏被人奸污了,那可真是让皇上脸上无光了!”
姜知意谦虚了一句后,就把宫正司昨夜审问铭泰的供词递了上去。
皇后接过一看,就发现铭泰还是强调是李御女指示的。
姜知意又将佩玉的脉案递了上去,轻声道:“张太医看过后,说她就是这几日了。”
皇后觉得有些晦气,不管是不是佩玉做的,这人都要死了。
“微臣搜过铭泰的屋子,在里头不仅发现了金银,还有一个荷包。”宫正司的女官将好几个金银锞子盛了上来,旁边还有一个白底绣蝴蝶的荷包。
“微臣让人查过了,这荷包是魏婕妤身边叶儿的手艺,她过去给五皇子绣过的荷包,就有相似的花样。”
一听这事又涉及到了五皇子,皇后脸色更难看了。
一溜三个要被赐婚的皇子都出事了,任谁看都是被人算计了。
四皇子私会过苏氏是板上钉钉了,三皇子和佩玉算计四皇子没准有五成可能,至于五皇子算计四皇子,也有三成可能。
反正真清白的,不大可能有。
皇后一想起这些,是又心烦又头疼。
“这事本宫知道了,本宫会让人告知皇上的,一切都听皇上处置!”皇后道。
姜知意巴不得烫手山芋被皇后接走,她干脆利落地应下后,笑着就出了凤藻宫。
这事说起来,最恶心的那个绝对是祁景渊。
涉及到三个皇子,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事都要遮盖下去。
若是事爆了出来,最没脸的就是他这个做父皇的。
果不其然,除了铭泰和伺候苏氏的宫女处死,这事就毫无波澜地被压下去了。
不过祁景渊不是不生气的,证据就是他给三位皇子的正妃人选都有些不起眼。
三皇妃陈氏的父亲不过是四品的文官,看着清贵,可压根没实权。
四皇子妃万氏是湘阳侯嫡女,虽然出身勋贵,可湘阳侯家中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人,下一代降爵是板上钉钉了。
五皇子妃方氏父亲是刺史,虽是三品的官职,但不是京官,天然少了几分优势。
至于欧氏,祁景渊直接把人赐给宗室里一个国公家做嫡长媳了。
这是宗妇,对欧氏这样侯府出身的,也算是高嫁了。
虽说这三位家世也算好,可在有了苏氏和欧氏这样的第一档的在前,她们就有些不好看了。
赐婚的旨意一下,兰妃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她只觉得皇上这是厌恶了她和四皇子,纵使这回四皇子真的无辜,皇上也打定主意给他们一个教训。
“儿臣见过万氏一回,倒也是名门淑女,儿臣会和她孝顺您的。”四皇子干巴巴地安慰着兰妃。
兰妃顿时更生气了,挥挥手就让四皇子出去了。
她躺在榻上生着闷气,心里把佩玉和魏婕妤骂个半死。
四皇子平白少了个助力,她是恨透了这两个人。
一个死人她也懒得跟她计较了,不过魏婕妤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紫林轩里,佩玉气若游丝地躺在榻上,如今对她来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三皇子看着她进气多呼气少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
就算他再埋怨她,这也终归是生了他的母妃。
若是她走了,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为他着想的人了!
佩玉艰难地睁开眼睛,示意三皇子靠近些,三皇子忍着不舍跪在她的榻前。
佩玉用气音艰难地说了几句话,她越说三皇子眼睛瞪得越大。
“母妃,我……”
三皇子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佩玉眼神变得涣散,怔怔地盯着顶上的床幔。
此刻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比死亡来临更快的是她消失的视觉。
佩玉不甘地在榻上挣扎了几下,她实在不想死,这辈子她有太多想要的没有得到。
可她拼尽全力的挣扎,换来的不过是更早地咽气。
终其一生,她都觉得自己败在了运气。
不过她到底得宠了几日,还生下了三皇子。
比起张才人那个一无所有的人幸运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