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基地。
厚重的金属门打开,江浸、朗姆和贝尔摩德从中走出来。
门再度合上之后,朗姆才开口道:“你倒是很有本事,能说服琴酒替你去先生那里说话。”
江浸停下脚步,回头说:“诶,小爷我可没有。老大明明是看不惯你这种以权谋私的人。这是为了组织的发展,为了先生,为了大家的利益,为了爱与和平。”
“你不觉得爱与和平这四个字儿跟你搭不上边儿吗?”朗姆嘴角一抽,江浸回怼他,“你也一样。”
二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引得贝尔摩德在旁发笑。朗姆便像是才想起她一般,阴鸷的说:“苦艾酒,你什么时候也会多管闲事了。”
“我可没有做什么。”贝尔摩德双臂环胸,“不过是想看看热闹罢了,看看你们两个人能把这烧的多旺。”
朗姆冷笑一声:“那可不要烧到你自己身上。”
贝尔摩德丝毫不畏,碧色的眼眸一挑:“是吗?如果你有本事的话,大可以来试试。”说罢,她便转身,只留下一个优雅的背影。
“她让你试试呢,朗姆。该不会只敢欺负我这么个小人物吧?”江浸故意把小人物三个人咬的很重。
他们身后厚重的金属门有了动静,朗姆向后瞥了一眼,然后语气中带着威胁:“我会盯着你的,别让我抓住机会。”
“同样的话,也送给你。”江浸回敬他。
朗姆离开后,琴酒走到了江浸身旁,他看向朗姆的眼神里充满着怀疑。随后他又微微垂眼审视着江浸,那位先生刚刚私下对他下达的命令是暗中监视朗姆。
显然,江浸刚刚的那一番话,的确让那位对朗姆心生疑窦。一个掌握着权力,欺上瞒下,掩盖任务失误的人,的确会让上位者怀疑他是否已经心生异心了。
“老大,你动作可真快,要不是你那么果断,为了组织的爱与和平告发朗姆这种以公谋私的恶劣行为,像我这么优秀的组织成员就要枉死了。”江浸在琴酒面前一贯是夸张的,三分危险他都得说成十分。一分可怜也要装出五分。
琴酒忽略掉江浸口中的什么“爱与和平”、“优秀成员”这类荒谬的话,直击要点道:“之前给你打电话,波本说你死……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江浸原本还想再渲染渲染他昨晚躲避追杀的事情,结果就听见琴酒问起了这事。想到降谷零那疑似黑化,不,是黑的发邪的病娇台词,江浸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那……那是我逗他玩来着,没想到波本探我脉搏时,一着急搭在手表上了,哈哈……”
不然江浸能怎么说?说他确实不小心死了一下,但马上又回魂了?这比刚刚的话更不靠谱。
“你这么耍他,小心哪天翻车。用不着等你死了,波本就得把你做成活标本。”琴酒斜了江浸一眼,冷冷的说。
江浸只能讪讪的一笑。
朗姆和江浸的纷争在乌丸莲耶的“调解”下暂时结束了,但两个人都清楚迟早有一天他们还会再对上,那时候就是不死不休了。
惨白的光线从天花板的格栅灯洒落,将整个实验室映照得如同冰封的容器。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金属氧化的混合气味,冰冷而刺鼻。
房间中央是一张悬浮式金属实验台,边缘镶嵌着幽蓝色的光带,散发着微弱的冷光。而毛利兰就躺在台上,四肢被半透明的束缚带固定。
此时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样,她吃下了雪莉最完整的那一份解药,经过观察期后确定,毛利兰已经不会再变成小孩子。
当然她并不是主动的,是江浸把她强行带回的组织。
毛利兰此时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裙,冷光灯照在她的皮肤上,泛着一股苍白。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锚,在混沌的边缘反复沉浮。
几个穿着白色科研服的实验人员站在悬床边,他们皆是面无表情地观察着仪器屏幕上跳动的脑电波图谱。
其中一个女人,如果宫野明美在的话一定会认出她。因为她就是组织里专门负责大脑研究与心理催眠方向项目的负责人桑塞尔。
桑塞尔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她的声音依旧十分温柔,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但跟在她身边做事的人知道,这个温柔的女人内里是一个怎样的魔鬼。
“情况很不错,已经进入了催眠诱导的最终阶段,a波稳定。”桑塞尔满意的看着悬床上的毛利兰,“这实验对象可比那个宫野明美稳定多了。现在可以‘上锁’了。”
‘上锁’是指给毛利兰的催眠上一道防护措施,如果有人过于频繁触及到关键禁词,就会让她的大脑自动触发杀死这个人的指令。
毕竟会频繁提到禁词的人,一定是想要让毛利兰恢复原本记忆的人。
于是跟在桑塞尔身边的实验人员开始调整着悬在毛利兰头顶的环形装置,装置底部投射出一圈旋转的银灰色光晕,随着单调的嗡鸣声缓缓下移,直至笼罩住她的整个头部。
毛利兰的喉间溢出一声无意识的呜咽,指尖在束缚带下蜷缩起来。她的视线涣散,瞳孔中倒映着旋转的光晕,像是被卷入了无形的旋涡。
“放轻松……”一个温柔中带着蛊惑的女声通过隐藏的扬声器在房间里回荡,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看着光……听我的声音……你正在下沉……”
汗水从她的鬓角滑落,浸湿了金属台的衬垫,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洞的茫然。当那圈光晕完全贴合她的额头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彻底松弛下来,只有胸口还在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
“扣扣……”
桑塞尔扭头,看见实验室的透明玻璃门外,江浸正在冲她招手。
“你们继续。”桑塞尔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出了实验室。玻璃的滑门打开,实验室里的情况被桑塞尔挡在了身后。江浸抱着臂倚着墙,“实验进行的怎么样?”
桑塞尔回道:“很顺利,比起宫野明美强很多。朗姆在这一点上,选人没有你有眼光。”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宫野明美的前端实验效果不是还不错?”江浸摊手道,桑塞尔推了一下眼镜,“她的心思太多太杂了,心理状况也不够稳定。”
江浸往实验室瞥了一眼:“什么时候能结束?”
“最后一步了,这种事可急不得。”桑塞尔说着就打算回实验室了,“你要是有空闲可以在这儿等,没有的话,结束后你再来接她。”
“这样啊。”江浸低头看了看时间,“那就在这儿等等吧,我希望她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她未来最亲爱的,异父异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