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门口干嘛呢?”一声俏生生的声音。
“姐姐,夜鸢师姐呢?”
月奴已经出落成了少女模样,更像蒯铎一些,倒是眼睛像赵上弦。
一双含着水雾的含情眼,这一家子人眼睛都很漂亮。
伏月啊了一声:“她没停就走了,岛上还有一堆事儿呢。”
伏月继续瞪了一眼藏海,从他身旁绕了过去,往院子里走去。
藏海无措的挠了挠眉心,跟了上去。
月奴哦了一声,跟在伏月跟前:“她怎么不留下吃个饭呢。”
伏月:“你要是想找她,过两天回去一趟就是了。”
月奴:“好啊,姐姐回去吗?”
伏月:“回啊,我住几天再说。”
藏海跟在两人不远不近的身后,听着前面两个差不多大的少女开始谈论各种事情,话题转移的飞快。
这院子不大,和蒯家在京城的院子差不多,住这么些人也是刚刚差不多的那种,因为还有个二层。
布置的也都十分的精致漂亮。
窗台上的花瓶里的梅花儿都是新鲜的,院子里还有些未化完的积雪,屋顶上也有着薄薄的一层白。
观风有些吊儿郎当的靠着柱子,一只手里有一把瓜子,另一个手往嘴里送着,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院子里的这几位。
赵上弦一只手拨开厚厚的门帘:“你们怎么都跑出去了?快进来,前两天刚下过雪,外面很冷的。”
赵上弦刚才拿着蒯铎的骨灰坛失落了一会,安置好了之后就发现炉子跟前一个人也木有啊。
伏月和月奴两人应了一声,往正厅里面走去。
观风也大声的应了一声来了,然后往藏海跟前走了过去。
观风走上前,肩膀撞了一下稚奴:“说说,这都一个多月了,那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你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说着还往嘴里塞了一个瓜子,咔嚓一声,瓜子皮就被吐了出来。
藏海声音压低,他把手插进袖子里,海风的刺骨还是有些渗人的,似乎有些失落:“……单独相处就是我做我的事,然后她睡的昏天黑地的,我俩还没有她和夜鸢说话说的多呢。”
观风一阵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无语的望天,嘴里嚼着瓜子。
“诶,我说你俩怎么回事?外面不冷啊?非要在外头说话?”
赵上弦往炉子里夹了一块炭,炸出一些漂亮的火星子。
伏月和月奴坐在炉子周围的软垫上,屋子里很暖和,和外头简直是天地之差。
她手上抱着一杯热茶,和身旁的赵上弦说着京城的事情。
月奴掀开帘子露出一双眼睛:“哥哥,观风师兄你们说什么呢?”
藏海看了观风一眼,然后看向门口的月奴:“啊……没什么,就来了。”
跨步走进了屋子。
观风进去看着一旁菜篮子里的红薯,直接提到了炉子跟前。
赵上弦拉着藏海的手,让藏海坐在了她身旁,也就是赵上弦和伏月中间。
赵上弦:“快来烤烤火,别感冒了。”
观风眼观鼻鼻观眼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
月奴十分狐疑的看了一眼观风。
“诶,云泽师兄呢?”
观风不禁想,他这存在感有多低啊?
都出去有一会儿了,才被人发现。
观风怜悯。
伏月:“我刚看见他往东边去了。”
几人脸上的表情带着些了然。
伏月现在盘腿坐在软垫上,胳膊倚在身后凭几上,十分舒服的一种动作,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只有身侧的藏海。
伏月看了他一眼,他到现在也是一副颇有文人风骨的样子,跪坐在垫子上,腰板也是非常挺直。
完全挡住了伏月这边的视线。
观风给藏海解释:“云泽和一家渔民的女儿有些……情感纠葛,我估摸人姑娘是不会理他连。”
观风摇了摇头。
观风又说:“当年他只留下一封信就跟我去了京城,对那姑娘不告而别,那姑娘估计都要恨死他了。”
“这就是错过啊!”然后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藏海。
藏海用余光看了一眼伏月。
伏月盯着碳炉子的火星子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窝在家里,实在是非常舒服啊,完全不想动弹了。
赵上弦:“别胡说啊,王家那个大女儿,至今没有婚配呢,我看还是有可能的,要是他真能让人原谅他,我看是能上门提亲了。”
观风和云泽的师父都已经不在,只有师娘这一个长辈了,这种事情肯定是她要管的。
赵上弦问藏海这些年的事情,藏海美化了一下,将这些年的事情缓缓都说了出来。
赵上弦怎么听怎么觉得难过,她的稚奴在外没有依靠的漂泊了这么多年,赵上弦又抹了抹泪。
即使那些坏人已经都死了干净,还是无法平息她的心绪。
月奴托着下巴:“哥哥,娘亲给我取名叫望舒哦,娘,哥哥总不能叫稚奴吧?”
至于藏海这个名字?但那终归还是自己的仇人随便编造的一个身份
赵上弦:“我早就想过了,扶光,蒯扶光。”
望舒是月亮,扶光是太阳,这是她和蒯铎原本对这两个孩子的期望。
一个在深海之底,一个是在高高的天上。
一个冰冷刺骨,一个带着柔和的暖意。
一个带着算计,一个带着母亲的爱意和祝福。
藏海突然眼睛一酸,眼睛又红了起来。
“谢谢娘。”声音有些哽咽。
赵上弦也含着泪替他拂过了眼角的泪痕。
望舒也笑的不见眼,伏月嘴角也带着些笑意。
伏月伸手把红薯塞进了炉子里。
一家的人,其乐融融。
你一句我一句的让藏海了解着这里的这个家,毕竟这里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
比如,赵上弦在这里有个医馆,生意还算不错。
月奴经常在这里和璃月岛两边跑,她虽然对外人性子比较内敛,可却是个闲不下来的。
这个正厅,连着厨房,也算是个吃饭的地方。
吃饭前红薯烤熟了,屋子里一阵阵的红薯香气,云泽也回来了。
瞧着情绪不高,众人就知道这人没有被原谅啊。
“你空手去的?”伏月用帕子捧着一个香喷喷的烤红薯,看向红薯眼睛在发光,看向云泽一脸的嫌弃。
云泽:“……啊?”
伏月:“我说,师兄你不会就这样空着手去的吧?”
夭寿啊。
赵上弦也问:“你没给人姑娘从京城带些礼物回来?”
伏月是看见这人空手走的,但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带东西。
赵上弦眼里不满的看向他:“你这孩子……她妹妹前段时间都嫁人了,村子里风言风语的,她遭受这些都是因为你,”
云泽耳朵都涨红了:“我……着急……”
他着急见她,所以没想这些。
但他是买了一些东西的。
赵上弦塞给了一个烤红薯:“你也别吃饭了,再去,这都是你亏欠她的,她就是让你在寒风里跪几夜抽你几鞭子,你也该一声不吭的受着。”
伏月咬了一口烤红薯:“就是!”
藏海看了她一眼,她此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满的瞪着云泽。
云泽:“那我不吃了。”
飞快的去把礼物带着了,又在寒风中消失不见。
赵上弦摇了摇头:“去京城这几年,一点也没长进。”
望舒摊了摊手:“有师兄受的了,王家姐姐那爹娘…这些年可对他积着怨呢。”
这摊手的样子活像是和伏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比起跟他,她和小伍倒像是亲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