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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生命是昨天、今天、明天的重生(1)

独活这个人,就是嘴巴子功夫厉害。在赣州待上三个月,一口客家话,丝毫不逊本地客家人;在福州、厦门、泉州待上半年,一口闽南语,比闽南人还说得更地道;在上海、江苏待上二年多,一口吴侬软语,说得比当地土着更香糯。

独活从上海坐火车到南京,叫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到了西流湾。

西流湾一号到六号的大院子,就是给独活天大的胆子,独活也不敢贸然跨进半步,那是徐恩曾调查局的总部啊。

独活晓得,费侠每天早晨,都要到西流湾调查局大院对面的早餐馆,吃正宗的武汉热干面,

早餐店的里边,只有四张长方形的小餐桌,坐不了几个客人。做热干面的武汉老板,一大早起来,将小餐馆前面的空坪打扫干净,洒上水,搬了七八张桌子,摆在雪松树下。

公元一千九百三十五年的初春,南京城内,异常寒冷。早上的太阳,熔化掉一个天井大的、厚厚的乌云层,将稚嫩的阳光,“砰”的一声,斩落地早餐店的雪松上。

阳光穿透雪松的隙缝,谢在独活的身体上。

独活对款款走来的费侠说:“徐夫人,我应该称你姑娘伢,还是右客好呢?”

费侠是湖北人,湖北人称呼老婆,一般叫姑娘伢,只有鄂西,叫右客。

费侠一听姑娘伢三个字,立马盯着独活问:“独活,你这个挨千刀的,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上海城里,替你守着那部电台,枯燥死了。”独活说:“我特意到南京来,找你聊聊天,散散心。”

“独活,我们另找一个地方,再说话。”

“费侠,在这里说话,不方便吗?”

“是的。”费侠说:“对面的楼上,至少有一千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们去集庆路吃汪家馄饨,还是去吃老门东蓝老大的糖粥藕?”

“呵呵,独活,你这个挨千刀的,会真会吃啊。”

费侠叫了两辆黄包车,赶到集庆路,选了一家幽静的小店子,叫穿白衣服的店老板娘,要了两份馄饨。

“独活,这汪家馄饨,味道怎么样?”

“费侠,其实我最想吃的,是你徐可均先生的二老婆,王夫人做的豆腐脑。”

“废话!王夫人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豆腐脑店?我怎么不知道?”

“王夫人的豆腐店,虽然还没有开,但我想,你徐可均先生的王夫人,迟早要开豆腐店的。”

“嗨!嗨!你开什么玩笑?”费侠一脸娇嗔:“我家可均先生,是常凯申最信任的干将,还不会沦落到去开一家豆腐店。”

“哈哈,费夫人,你家王夫人,本想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前,囤积五十吨大豆,趁战争爆发,发一笔国难财。”独活说:“哪曾料想到,日本人一二八事变之后,竟然没有接着大举进攻。我估计,你家那五十吨大豆,放在仓库里,差不多霉烂变质了,不如早点开一家豆腐店,早一点把大豆处理掉,花歹捞回几个老本。”

“哎,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独活吃完馄饨,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嘴唇,慢腾腾地说:“如果常凯申知道了这件事,你可均先生,头上的乌纱帽,恐怕难保啊。”

费侠心里吃了一惊,故作平静地说:“独活,你的主意,我会向可均先生,建议一下,尽快处理这颗烫手山芋头。”

“世界上,谁会像你费侠一样,背叛以前的组织,拼死拼活,替可均先生卖命?”独活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费侠女士,你得替你的前途,留条后路吧?”

“独活,你废话少说。”费侠说:“你干脆告诉我,你这次来南京,有什么目的。”

“费侠,你说话,当真痛快。”独活大咧咧地说:“如果你不是徐可均的人,我差点爱上你了。你知道的,党参是徐先生的红人。如今,他身陷囹圄,我要点关于他的消息。”

独活前面的话,说得费侠心花怒放。但后面的话,顿时令费侠紧张不已。

费侠说:“党参是共党的高级干部!莫非你独活,也是共党的人?”

“哈哈哈哈!”独活不怒不惊,连笑了好几声,说:“你们中统也好,军统也好,哪次抓到人,不是扣上一顶红帽子?党参是徐先生最信任的人,你们这样无情把他抛弃了,以后,谁会还为你们卖命?”

“党参当真是条硬汉子。”费侠说:“他被捕入狱半年多来,始终没有吐露半个字,所以,法院审讯陷入久拖不决之中。”

“你应该知道,党参在保护你们。”

“奇怪的是,上海滩有两位商业大亨,一位叫海榄先生,一位叫白蔹公子,两人联手保释党参。我不知道,党参和他们,存在什么样的利益关系。”

“费侠,或许他们,只是朋友关系。”独活说:“我不认识他们,但是,希望他们保释成功。”

“你说得轻巧,既然有人怀疑,党参是共党的高级干部,当局能让他们保释出去吗?”

“当局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他们要党参,在报纸上登一个脱党声明。”

“脱党声明?这不是一个陷阱,逼着党参往下跳吗?党参一旦登了脱党声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更加坐实了他的罪名。”

“恰好,党参的想法,与你说的观点是一致的,他没有上当。”费侠说:“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得回去了。明天,我给你弄一份党参的资料,后天早上,还在汪家馄饨,交给你。”

第三天早上,费侠如约而至。

费侠一进门就说:“独活先生,你要的资料,和我前天讲的,没什么大的差别。你带着资料去上海,反而是个负担。不过呢,我将你开豆腐店的建议,与我夫君徐先生说了,徐先生说,你的主意甚好。如果不及时处理掉这五万斤大豆了,一旦被常凯申知道了,就等于引火烧身。”

离开南京,独活第一个想法,是去闽西,找杜若先生。

独活本人,从未见过杜若先生。初来井冈山的路上,独活听剪秋说过,枳壳大爷在龙城县救杜若的故事,才晓得杜若先生是个文弱书生,而且,身体不好,在龙城县的监狱里,传染上痨病。

后来,独活加入了组织,才晓得杜若先生,曾经是党内一号人物,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再后来,独活到了上海,听陈墨科长说,杜若先生,是与迅翁先生齐名的大文豪。

现在,留守在苏区的杜若先生,到底在哪里?独活心里没把握。哪怕是跋涉千山万水,历尽千难万险,访问千家万户,但必须找到杜若,把党参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