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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用力甩动手腕,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可笛飞声的手就像铸了铁的钳子,纹丝不动。

李莲花彻底抓狂了,指甲掐进了掌心,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干脆咬对方一口?

反正横竖都挣不开,不如让这人也疼一疼,看看能不能让他松手。

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笛飞声竟往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他。

李莲花被迫仰起头,才能看清对方的脸,笛飞声的呼吸落在他额角,带着淡淡的冷意。

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盯着猎物的猛兽,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就在李莲花几乎要崩溃,牙齿都要碰到笛飞声手腕时,一道清越却带着冰冷怒意的声音,像破开夜色的剑,骤然从空中传来:

“笛飞声!放开他!”

话音未落,一道白衣身影已如惊鸿般踏月而来。

衣袂翻飞间,还带着几分酒气散尽后的清冽,那人足尖点地,轻盈得像一片雪花,翩然落在李莲花身侧——正是酒醒的李相夷。

他显然酒已醒了大半,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锐利得像出鞘的少师剑。

手中的剑果然已经拔了出来,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剑尖虽未直指笛飞声。

可那股凛然的剑意已经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连卷过的夜风都放慢了速度。

李相夷二话不说,一手扶住李莲花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熟悉的精纯内力,顺着李莲花的肩膀脉络缓缓涌入。

那股内力像温水浇灭了胸口的灼痛,李莲花紧绷的身体下意识地松了半分,腕间的力道也骤然一轻。

借着这股内力,他终于挣脱了笛飞声的桎梏。

李相夷顺势将李莲花拉到自己身后,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像是在护着一件稀世珍宝,完全将他挡在自己的影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冷眼看向笛飞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先问向身后的人:“李莲花,你没事吧?手腕疼不疼?”

李莲花靠在李相夷身后,能闻到他衣上淡淡的墨香,还有少师剑特有的铁腥味,心里竟莫名安定了些。

可还没等他回答,李相夷已转回头,下巴微微扬起,那是属于“天下第一”的桀骜与霸道,一字一句地对笛飞声说:“笛飞声,李莲花是我的人,你动不得!”

这句话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炸药桶!

笛飞声原本只是困惑和不爽——他不明白李莲花为何生气,更不爽李相夷突然插进来。

可听到“我的人”这三个字时,他周身的气压骤然下降,眼底的困惑瞬间被怒意取代,还掺着几分被挑衅后的逆反。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沉了几分,直接反驳道,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他何时成了你的人了?”

两个当今武林最顶尖的男人,此刻像争夺领地的雄狮,目光在空中激烈交锋。

李相夷握剑的手更紧了些,剑身在月光下抖了抖,发出细微的“嗡鸣”;

笛飞声则往前迈了一步,周身的真气翻涌,让地上的落叶都往后退了退。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将夹在中间、身心俱疲的李莲花彻底淹没。

李莲花靠在李相夷身后,听着两人如同争论“某件物品归属权”一般的对话,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看着李相夷挺拔的背影,又看向笛飞声紧绷的侧脸,指尖掐着掌心,刺痛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不是什么“物品”,不是谁能随意宣告“所有”的!

胸口的恶气又涌了上来,这次还掺着委屈。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他猛地推开身前的李相夷,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决绝,声音从压抑的低吼变成了近乎嘶吼:“你们俩都有病!”

周围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风都停了。

李相夷和笛飞声都愣住了,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错愕。

李莲花的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指着两人,语气里满是委屈和愤怒,还有无人理解的疲惫:“我不是你们任何人的所有物!不是谁能随便抓、随便宣告‘我的’!”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咽了些,却依旧坚定,“你们要争,自己争去!都给我滚!”

说完,他转身就往山下跑,脚步有些踉跄,手腕上的红痕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他没有回头,也没听到身后两人的反应。

他只知道,他再也不想待在那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再也不想面对那两个只会用“占有”和“强硬”来表达在意的男人。

夜风吹着他的衣摆,像要将他卷入无边的黑暗。

李莲花跑了很久,直到再也跑不动,才扶着一棵老槐树,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得胸口发疼,指尖甚至沾了点血丝。他望着远处山下的灯火,心里满是茫然。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几年日子,守着他的“莲花楼”,喝着他的茶,怎么就这么难?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

李莲花没有回头,他知道,要么是李相夷,要么是笛飞声——这两个让他又依赖又厌烦的男人,终究还是追来了。

他闭了闭眼,心里想着:罢了,该来的总会来。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再被他们左右了。

李相夷追上来时,看到的就是李莲花扶着槐树咳嗽的模样。

月光落在他单薄的肩上,让他看起来格外脆弱。

李相夷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涌上一股愧疚——他刚才的话,确实没考虑到李莲花的感受。

他放缓了脚步,走到李莲花身边,没有再伸手碰他,只是轻声说:“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李莲花没有回头,只是咳嗽着摇了摇头。

这时,笛飞声也追了上来,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李莲花的背影,眉头依旧紧锁,却没了之前的怒意,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你……没事吧?刚才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