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迟心满意足离开了空间。
锡城那边传来消息,第一批电动车已经生产出来,就等着售卖了。
过完除夕,新的一年,新的事业又要开始忙碌。
自然,花敬民和花庆平,一个去海市,一个去京市,早早的就离开了。
这头年刚过完,转眼大家又四散到各地,老花头又开始唉声叹气。
“罢了!老头子我习惯喽!”
花许国:“爸,家里这不是还有我吗?”
花爱华:“就是,还有我呢!”
老花头呵呵一笑:“老二,你天天去县城忙到夜里回来,老大,你动不动就去县里看孩子,你们哪还想得起家里还有个老头子哦!”
花向虹这会儿还没走了,她一直当妈当奶奶,难得当一会儿女儿,这会儿笑着道:“爸,没被我陪过吧?我陪你几天好不啦?”
看见花向虹,老花头鼻孔里更是哼出不满的气:“你?你眼睛里还有娘家人?我还以为你都要姓陈了嘞!”
花向虹看着生气的老头子,表情一乐:“我嫁人以后就难得来看你和我妈,现在老了老了,还能陪着父母也是福气哟!”
老花头:“你还知道嫁人以后没怎么来看过我们?罢了罢了,当父母的为儿女辛苦一辈子,也不指望儿女有回报,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哦!”
花向虹她在家里面对儿孙也算是个老人,此刻却最看不得她爸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
“爸,我这不就来陪你了吗!”
花向虹嫁人那会儿,家里日子已经好过起来,老花头扛着粮食去城里,当然不会忘了花向虹,那会儿大家都饿,陈家几乎就是靠着老花头带去的粮食熬过饥荒。
花向虹早上一睁眼,就是家里各种狗屁倒灶的事,婆家人虽说不敢看不起她,但明里暗里的屁事也不少,她又不至于为了那些细枝末节小事就找娘家闹。
后来生了孩子,更是围着孩子打转,花向虹当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着娘家了。
说来好笑,陈家靠着老花家的粮食饱肚,却总要防着花向虹,生怕她歪了陈家的钱去补贴娘家。
想到这里,花向虹眼神晦暗地撇撇嘴,就是因为这样,她当初的嫁妆不出几年就花了个精光,全部贴补进了陈家。
后来没钱了,陈家不敢骂,言语里却多有阴阳怪气,花向虹在家脾气是很直的,嫁人之后却只能日复一日忍着这些火气。
陈家人膈应人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总是在微妙之间让人心烦气躁,却又不至于叫人翻脸。
软刀子磨得人也是血肉淋漓,还不好发作。
后来恢复高考,万青柳分钱,那几千块钱在当时是一笔巨款,当然,花向虹到底没叫陈家人知道。
因着那笔钱,她底气却足了很多,说话也敢硬气直接怼人了。
只可惜,儿子这东西就是吞金兽,一养还养了两头,找工作托关系要花钱,娶媳妇也要花钱,家里住不下了,又要买房子……
市场经济取代计划经济,厂里的工作也不稳定了,又是一笔花销。
这么多年七花八花,那几千块钱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不过,万青柳后来赚了不少钱,时不时也补贴一些,花向虹的日子倒也不至于难过。
现在,儿子们都成了家,花向虹也不想围着陈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打转了。
现在的她就想好好在家陪陪她爸,至于为什么不是陪她妈,她只能说她妈是个生龙活虎的老太太,在事业里忙得风生水起,她压根追不上脚步,别提陪着了。
有女儿陪在身边,老花头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但是吧,他人越老,就越不爱承认心里的脆弱和需求,所以那是假装漫不经心,哼一声。
“左右家里有你的房间,你爱住就住吧。”
花晚迟嘻嘻一笑:“等我毕业了,我就回家,奶奶也会回来,家里多了两个人,爷爷你也不会寂寞了。”
老花头立马笑眯了眼睛:“好哦好哦好哦。”
其实吧,老花头最想念的还是老伴在身边,但显然老伴是跟着迟迟跑的,迟迟回来了,老伴也就回来了。
而且只要花晚迟在村里,村里的小朋友们就很热闹,老花头还是很喜欢这些热闹的声音的。
老花头听这话高兴,转头看了看周围,也没其他人看着这里,做贼似的从兜里掏出钱来。
先往花晚迟手里塞:“迟迟,爷爷给你点钱拿去花。”
再往花向虹手里塞:“我还不晓得你,在陈家没钱花了就回来是吧?喏,你别光看你妈有钱,你爸手头也不穷!”
对于这话,花向虹很无语,“爸,你至于吗,给我点钱还要贬我一下!”
但是亲爸的钱她还是接得很顺手的。
她很清楚不过,她爸除了自家种些粮食蔬菜,还承包了两座山和几百亩地种果树,村里多了这么些大学生,都被万青柳请回来了。
万青柳尊重人才,老花头顺手就用了,现在他那是只管出钱雇人管着果园,加上一些自动化的管理设施,每年卖水果也能赚不少。
种地是个不怎么太赚钱的活,但总归还是能赚点,不会叫人太穷。
老花头还时不时往陈家一筐一筐地送水果,陈卫东一口一个爸的叫着,水果接得无比理直气壮。
花向虹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接受爸妈随手给的零花钱,这会儿心态都年轻了不少。
“爸,难得啊,这么多年都没看你出过钱。”
花晚迟嘿嘿一笑:“爷爷,没想到你还蛮大方的嘛!”
手上的钞票数数好几百块呢,那都够一般人一个月工资了。
老花头从来都不小气,之所以显得他没那么大气主要是他没有万青柳那么有钱。
万青柳大手一挥就是出钱,当然也就显得老花头出钱小气了。
老花头慈祥一笑:“拿去买点吃的。”
转头对着花向虹又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你不来,我拿钱给谁?你来了,还说要陪我这个老头子,那还像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