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的表现，让他成功入住天宫之内，这是第一次出现的特例。
当然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可惜了某位不知名天骄的道心受到重创，始幽境一击将六彩神宫境打飞出天宫之外。
一个月后。
末的资源消耗殆尽，他再一次遇到了当初无法突破的瓶颈，再一次卡在始幽巅峰。
“破败与复苏中升华，似乎只有这句更接近，不过，好像出现了一些意外，我不需要复苏的能量。
如果灰色需要的是破败的能量，姑且算作死气，那另一种能量需要什么？魔气吗？似乎很像……”
他走出富丽的宫殿，飘飘的仙气充斥天宫。
有金色的能量指引着他。
淡薄的仙气模糊着视线，金光显得黯淡。
他跟随着金光离开了天宫，天门外站着当初的年轻男子。
“走吧。”他的笑容温和。
“嗯。”
“我要带你去一处极其混乱的地方，尸煞域，那里常年杀戮，死气，杀气……缭绕，你的任务很简单，统御那里。”
末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这是把那里的人都送给他了。
“当然有些极端家伙不会老实的，你可以随便杀，但大部分都会畏惧死亡，我需要你掌控他们。”
“有没有可能你高看我了。”
“不，恰恰相反，那里的最强者也只是半步阴阳境，我们曾统御过那里，但我们的行为错了，导致内部更加混乱，所以我们不想看到历史重演。”
“可若是那个半步阴阳出手呢？”
“你忘了我立过誓了吗？你死了，我也会因你而死。”
“想起来了。”
“切记，那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值得信赖，掌控他们只是为了防止大灾。”
“ok。”
“什么k？”
“没问题。”
三日后，远处一片灰暗与血红的天云交织。
魔煞血气混乱无比。
“这空间内是你要的神魂宝物，以及一些修炼资源。”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末将那处空间内的资源全部收纳，随即进入尸煞域。
停留某处数日后仍无人烟，倒是见到了不少血迹和尸体。
布下九座幻阵，四通八达的通道，他安心修炼。
三个月后。
他的神魂境界突破。
“真是无聊，当初我初入神魂领域，一念之间连破五境。
他身为魂，哦，现在是一半的魂，唉……记载说魂最低是七魄起步，那他要是七魄成魂岂不是白修炼了？”
末长呼一口气，“资源还有一半，留着补充。”
他起身踏上征途。
不久便遇到由特殊巨石搭建的庇护之地。
他飞入其中，立于空中。
“臣服于我。”平淡的声音在世间回荡。
石屋内不断有人走出，大多都是凡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
地面上多出一滩血水。
“我时间有限，五个数，不跪下的就是反抗。”
“你要破坏……”有修士欲说些什么，也化作血水。
“对了，我不喜欢有人吵闹。”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下方众人。
“一。”
有人下跪，以表臣服之意。
“二。”
“三。”
“四。”
跪下的人越来越多。
而末并没有再说第五个数，当场血洗此地。
“大……大人，您还没有数到第五个数啊……”说话之人声音都在发颤。
末没有理会那人，他正在筛选有用的记忆。
将有用的记忆留下后，他离开了。
“我会回来的，地上的功法可以让你们修炼，至于怎么修炼……喝那些人的血似乎就可以了。”
他留下了他改良的功法，弊端大大降低。
“呃……其实不用这么残忍。”
“残忍吗？”
“不残忍吗？”
“留着也没用，这是正确的筛选，如果最后一个数才下跪，注定反叛之心更盛，所以没有留下的必要。”
年轻男子无言，“说得我好像没有理由反驳。”他心里想着。
“你们无法正确的筛选，或者说不愿筛选，所以才会出现内部危机，不要硬骨头就好了……”
他想了想，不能再说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出现很大问题，但他不在意，他只需要离开这里的传送阵，而且对方也没有要求他怎么做，那就按最快的方法。
至于最后的结果，“我都离开了，你们死了就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他的态度。
但陷入短暂的混乱后，年轻男子很快便清醒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会造成什么。”
“知道，我完成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你现在的行为无异于让我们人族更加分崩离析！”他压下心中的愤怒，声音低沉。
“大劫于前其心各我，这样的种族本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你们让我统御这里也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当炮灰，说得那么好听……”末想了想，最后没有说出口。
“都是利用却说得大义凛然，为自己龌龊的内心进行装饰，再不断地美化，最终甚至将自己催眠，让自己信以为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装什么善良，可悲的生命，连正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他看着对方，问道：“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做。”
“我并不会让你留手，许多人都不会屈服，但你的行为只会加深恐惧，人对恐惧虽然会下意识地遵从，可反抗的旗帜一旦升起，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人的勇气在正常情况下会低于恐惧，但也会在某个情况下超越恐惧……”
“可我也没见你们为了我一个利用品而约束一个想杀我的人。”末看着他，神色平静。“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们都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开口解释，却被打断。
“对我来说我的命最重要，我连我的性命都无法确保，你却要我对你们衷心，你确定你的誓言有用吗？
还有，你所说的重要的事，杀我也算一件重要的事，对吗？你所谓的人族大义就是要让我死，对吗？
即便暂且不谈，我真能安全离开这里吗？
我是杀了他的后辈，但就像所有生灵的潜意识，弱者遵从强者，而，利益大于某些规则，可我看不到利在何处。”
他的语气始终保持平静。
“我会让他离开，如果在你离开前出手，我会给他一些教训。”
“没用的话，你们的领袖会让你这么做吗？把我当没脑子的蠢猪吗？”
男子沉吟片刻，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看当时回来的那些人里有个女人和他长得有点像，如果我没猜错，他绝对很看重那个女人……”
男子以为末想要让其服侍他，但听到后面的话，他果断拒绝。
“我要她的的生命本源，我让她活才能活，其他的我不需要。”
末看向天穹某处，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
“不可能！先不说她是我们人族天资最高者之人……”
“既然没得谈那就别说了，我会用我的方式来给你们一个答复，这并不是威胁，只是我们的交易，我不会让这些妨碍到我们的交易，你可以放心，只是我希望你也不要影响我，如果没什么事，您可以继续隐藏暗处了。”
“你等我一炷香。”
男子离开。
大概几息之后有震耳的响声传荡。
五光十色的光彩炫耀。
一炷香后。
男子出现，恐怖的气息在周身流荡。
“好了，十年内他没有出手的可能，强行动用灵力只是损害根基。”
“嗯。”
他依旧没有从末的眼中看到任何情绪，如同火热的心脏与数千年的寒冰碰撞。
末依旧不认为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他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方法来，毕竟只是交易，但现在的行为，他准备按照对方所说，只是最后的结果……
“为了我的生命，只能让你们为我而死了……”
末离开了。
又是由怪石围住的群落。
嘭！
大地都在震动！
无数的碎石崩飞。
“我想让你们臣服于我，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站出来。”
末站在空中。
有人飞至，其眉心有灰色的纹路。
“亻……”
地面再次震动，同时出现一个深坑。
“如果愿意臣服于我，我会给予你们修炼的功法。”
当即有人跪地臣服。
“即便有了功法，但我们要怎么修炼？我们这里处于尸煞域边界，灵气稀薄，即便有了功法，我们也是任人宰割，修炼，只是让我们有了一些价值。”
那人的话令众人犹豫。
“我想你们搞错了一点，我不是来拯救你们的，还有，不要把你们想得太重，你们对我毫无价值，杀了你们可以令我的修为得到微不可查的的提升。”
末俯视着众人，又道：“你们修炼与否与我无关……”
“那你……”
血色的烟火洒在其他人的身上。
“弱者就该有弱者的态度，质问我前，应该想想自己有没有资格。”
他指向先前打落之人。
“我离开后，由你掌控这里，如果你们对他的行为不满，可以通过这枚石头沟通我，以鲜血为引，当然，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需要一些生命来填补。
这些人，如果留下来，便要遵守规则，如果不愿留在这里就让他们离开，离开后不允许再回来，你可以放心，不会有强敌出现。”
末的身影闪烁，下一刻，出现在他的身侧。
“生命本源给我。”
男子咬紧牙，不甘愤怒。
那平淡的语气，却充满着命令的意味。
末手指微曲，夺取了他的生命本源，种下印记后，又还给了他。
“我先前说得记住了吗。”
“记住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末离开了这里，他不知道这里有多大，也无法保证分身能够完美地完成自己交给它的任务，所以只能亲力亲为。
大半个月耗费心力，他十分疲惫，于是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困意侵蚀着他的神经。
连打数个哈欠却没见到他有休息的动作。
每次睡眠都会让他被迫面对不愿面对的，逐渐，他开始抗拒甚至恐惧。
神弱而愁缠。
过往的一幕幕开始在他的脑中回映。
依靠着巨大怪石，疲惫将他笼罩，无力无神挣脱，如同影视中，无数只诡手将他拉入深潭。
﹂我无法净化你的魂魄﹁
﹂我只能遥遥而望﹁
末在隐约间听到了这段话。
他的意识被拉入某处。
“我们走吧。”
穿着简朴的女孩甜甜笑道。
雪花落在发丝上，女孩的鼻子通红。
末看着她，一时没有认出来，像是某段记忆被尘封。
“你……这里是哪里？”
他想起来了眼前的女孩是谁，但他并没有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的到这副场景。
“你……你说了和我约……”或许是冷风吹袭，女孩的俏脸红扑扑的，身体始终僵硬，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约什么？”
“约……约……约会……”她将脸埋入围巾内，不敢看向他。
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飘飘绒雪落在她在他米白色的中长式棉袄上。
末看向四周的西式风格建筑，又看向局促的女孩。
不知为何，他伸出手握住了女孩放在兜里的手。
“放我兜里吧，我帮你暖暖。”他温柔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会这么说，仿佛被操控了一般。
二人的穿过白肤色的人群，来到高档餐厅。
华贵的装饰，暖色灯光。
“少爷，请跟我来。”
那是一个白种女性，却说着流利的其他国语言。
“你怎么带我来你家的地方。”
女孩悄悄问道。
“我们走吧。”末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说道。
“还是在这里吧，快到深夜了，再去其他地方就太迟了。”
“那我们带走吃？”
“哪有约会带走吃的。”
“可你好像不想在这里。”
“嗯……我感觉你妈妈明天明天就会给我打电话。”
“我妈和我说过，如果能和你结婚，她会支持。”
女孩再次埋入围巾之中。
“我……在这里吃吧。”
“那下次我换个其他地方。”
“嗯……”
二人跟在身后走着，灯光逐渐暗淡，周围并没有人。
“少爷，这里是为您和这位美丽的女士留的位置。”
“好。”他拉开餐椅，“你坐。”
女孩坐下，他又为女孩取下围巾，交给一旁的白种女性。
随后，他坐在自己位置上，二人看着对方。
“黑胡椒意面，嗯……其他咱俩都不喜欢吃，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让厨师给咱们做。”
女孩只是看着他在笑。
“其实我不怎么饿。”
“那除了我说的，毛血旺能做吗？”
“当然可以！”
“米饭，还有那个虾，好像是油炸的，背后好像是……就是切开一些，但不要切完，切一半吧，我也不清楚，然后不要虾头，还有麻辣小龙虾，就这些。”
“好的少爷，那你们想喝些什么？”
“可乐，嗯。”
“好，我现在就去，还请稍等。”
白种女性离开后。
“意面配米饭，难道你不感觉奇怪吗？”女孩十分确定，末点得全是她爱吃的。
“好像是，没事，你不想吃意面就吃米饭，不想吃米饭就吃意面。”
她眉眼弯弯，又说道：“可是，我还没吃过意面配那些。”
“哦哦，我去跟她说一声，那不要意面了，天这么冷还是吃些热得吧。”
“我爱你。”她小声说道。
“什么？”末刚站起来，餐椅发出的声音，衣服与桌子摩擦的声音和她的声音重叠。
“我说，你好笨。”
“我怎么笨了，你忘了我之前考试都是前几名吗？你还不是求着我让我把答案给你。”
“其实我都会，只是我想看着你，但被你发现后我只能找借口，笨蛋，为了这个谎言，我可是一直装笨蛋。”
末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那你怎么昨天才和我表白？”
“因为我昨天和xxx她们一起吃饭，喝了酒，然后……”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当时打电话时说得肉麻话。
“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说！”她突然质问。
“我……呃，对，我该去和她说不要意面了。”他手足无措，显得慌乱，想到理由后落荒而逃。
他迟迟未归，直到和经理一同回来，但仍旧不敢看向她。
白种女性刚离开又折返回来。
“少爷，你们需要红酒吗？约会必备哦。”
末看向女孩，眨了眨眼，像是在问，要吗。
“好，那就麻烦了。”她说道。
“请问您能喝或吃些凉品吗？我们准备了甜点和水果。”
“可以。”
“好的。”经理走时冲着末眨了眨眼，但他并没有理会这个意思。
“快吃吧，等下还要回去。”末说道，随后，拿起一旁的手套穿戴。
“你不一起吃吗？”
“我等会再吃。”
“可是等会就凉了。”
“那等几分钟。”
无声的晚宴叙述着心中美好。
一片混沌模糊梦幻场景，虚无的黑暗中，末失去了意识。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甚至还未看向对方是谁，却已经猜出。
“那你是否愿意与我共进退，永无离。”沐灵问道。
他沉默了。
“数百年，你总是一个人消化自己的情绪，从不告诉我，即便受伤也是躲着我，可我想与你一同承担这一切，我们并不像爱人，你总是在排斥我进入你的内心，即便我能感受到你的爱，可这又算什么……如果你不能答应我的要求，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他依旧沉默，没有勇气回答这个问题。
“我一直没有强迫你，也没有问过你，但现在我必须问，我同样爱你，但我无法接受我爱的人将我隔开，独自承受痛苦而不与我诉说，那不是爱。”
“我们有过争吵，分离，可从未放弃彼此，我知道你不会说，可我不忍看你一人神伤。”
“你封闭自己太久了，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好吗？”她近乎祈求说道。
“以后，不论你去往哪里，都让我陪着你好吗？”
她握着他的手，泪光莹莹。
“嗯……”
……
“会不会有点太简陋了？”
“没关系，我们的婚礼有我们就够了，重要的是有你。”沐灵头戴凤冠，身披霞衣，好似霞光流转，挽携天星而来。
她双眸低垂却带有笑意。
令她高兴的婚礼只有他与她，令她悲伤的是只有他和她。
“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末并没有安慰她，尽管他看到了沐灵眼中的情绪。
“什么礼物？”沐灵故作思考。
“不是你想得那件衣裙，而是另一个。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我修炼开始，脑中有符文显化，但那符文并不完整，至今无法完补，或许是我太弱了，但我通过已悟得符文创造了一门功法，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饕餮吗？此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此一来我们的修炼速度可以快上不少，我已经试过了，没有……”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没有忘。”
“我没有怪你，逗你玩呢。”她的笑容明媚灿烂，天光似乎不再耀眼。“我相信你。”
……
破碎的星空，无数尸骸飘荡。
宇宙深处有灭世气息弥漫。
沐灵的魂魄正在脱离她，洪流冲刷她的魂魄。
……
末猛地惊醒，灰红色的天地，他竟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沉寂许久。
“或许真有轮回，或许这是我的第二世。”
他的脑中冒出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