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然随手打开偌大的锦盒,里面赫然是满满一沓银票,然则她只是习以为常地瞥了一眼,就扣上了盖子。
“皇兄与皇嫂说,你一个人在府里过年未免太冷清了,特许你来宫里过年,过几日你就搬进来住吧。”
“这……会不会于礼不合啊?”陈睿嘴巴微张,吃惊不已。
公主在宫里住倒没什么,他一个外男……好像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吧?
自然于礼不合,可也不能让小夫妻俩分开过年吧?
所以规矩,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
“这也是皇兄与皇嫂的一番好意。再说初一过后,我们就回府了。”悦然淡然一笑。
“好,那我除夕那日再搬进来。”这样拢共也就住上一晚。
能陪着妻儿一起过年,陈睿自然求之不得,先不说独自在公主府过年何其凄凉,便是这些日子夜夜独寝就挺难熬的。
下晌午歇起来,悦然穿得暖暖的,就迎着风雪去寻朱棣了。
听到宫人禀报宝庆公主来了,朱棣还诧异了一瞬,外面飘起了大雪,皇妹不在自个屋里待着烤火,顶风冒雪地跑他这做什么?
随即赶紧让人进屋暖和暖和。
“雪天路滑,你这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自然是头等紧要的事了!”
悦然笑应一句,转身接过彩绘怀里抱着的锦盒,献宝似的放在朱棣面前的御案上,“这是婉清送给皇兄的新年礼物,皇兄可喜欢?”
朱棣眉头舒展,倒是来了兴趣,不过瞅她这副模样貌似是他想差了,就说嘛,有他罩着,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她不成。
别说,前几日可不是有人不长眼的想给她添堵吗,不过早就被悦然处理了。
这桩小事自然不会有人报到朱棣面前,但徐皇后与太子妃得知了,事后还安慰了悦然,让她不必为这点事介怀。
看着面前的锦盒,朱棣忽而想到了什么,呼吸不由加快了些许,等开启盒盖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也太多了吧!”比上次那个锦盒里的银票足足多了数倍。
心下很是感慨,自家皇妹可真土豪!
这么多银票眼睛不眨就送给他这位皇兄了?
正在震惊中,就听一道欢快的声音道:“这里是一百万,都是我名下今年各处铺子的收入,上午驸马刚送过来的,我还没捂热就来孝敬皇兄了,婉清这个皇妹好吧?”
朱棣被她一副嘚瑟的小模样逗笑了。
忍不住感叹,他三个儿子都不及这个皇妹有心。
尤其想起老二朱高煦前几年贪污了朝廷四百多万两银子,后来事发,不得不上缴赃银,居然还腆着脸说什么这是他捐给朝廷的。
气得他直接想宰了这个兔崽子。
一个王爷贪污了一年的国库收入,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哼,想谋权篡位,也要看他这个老爹答不答应?
两相对比,朱棣更觉得这个皇妹比儿子贴心贴肺。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拿悦然的银子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赚这些钱也不容易,怎么不留着自己花?”
“这还不都怪皇兄,给我那么多陪嫁,俸禄也是宗室里最高的,我实在没地方花啊,就只能劳烦皇兄替我花出去了。”悦然故作烦恼地摊开手,一通抱怨。
朱棣被她逗得乐不可支:“哈哈哈,这倒还怪上朕了,就你歪理多!你花不了,就多生几个,攒着给你的孩子花。”
“我才不生那么多呢,孩子一两个就足够了,多了太闹心呢。再说了,我手里还有呢,尽够孩子用的。钱花出去才叫钱,放在那里落灰,时间久了就是一堆破烂。”
悦然颇为大气地发言,引得朱棣不由大乐,随即细品话中的意思,也颇觉有趣。
于是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笔巨款。
不必说,回头又大手一挥,赏赐了不少贵重物品。
悦然:好歹算是回来了一点。
唉,她这也是无奈之举。
那个不省心的二侄子朱高煦晓得她手里有钱,多次在她面前哭穷要借银子,且张口就是上百万。
还说她偏心,先前玻璃的生意只带太子,不带着他,分明就是瞧不起他,亏他还觉得自己跟她这个小姑姑关系最好呢。
悦然心说,你也晓得玻璃利润大,可你一个王爷要那么多钱干啥?
你若是个安分的,也不是不能给你些干股,但我既然晓得你小子不老实,图谋不轨,自然一分银子都不会给你。
带你赚钱,不明摆着助纣为虐吗?
此外,帮他就等于是跟太子作对,悦然又不傻,给自己埋雷。
但她手握巨款,不借也说不过去,于是干脆就说把钱都孝敬给皇兄了。
想借,就找你爹借去吧。
看你老子不抽死你!
这话悦然也不是心血来潮就说出口的,她早就有过考量。
她这个财神爷手里钱太多了也花不掉,与其堆在库房里生锈,还不如流通起来,盘活市场经济。
更别说,钱多了还容易遭人惦记。
索性直接上贡给朱棣得嘞。
这下大家该干嘛干嘛,都别惦记了。
结果被悦然摆了这么一道,朱高煦气得翻白眼,但也不敢拿这个小姑姑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