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夺过他手里的纸条,打开看一眼,这字体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一个局,调虎离山,娘娘,不能去。”
先是宁安被捋,把萧行严调离村子,然后是胥昭出事,现在是老二被偷。
这一连串的事情根本不是偶然,很显然这是一盘巨大的棋。
操盘的幕后主使,不用想。
除了晟北那位迫切需要得到传国玉玺来登上皇位的大皇子尧世昭。
其他人也没谁需要如此费尽心机。
事到如今,温梨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而且孩子被劫走,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冲我来的,如果我不去,招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
她会疯的。
“娘娘。”
影从了解温梨的脾性,知道她为了孩子,一定会义无反顾前往。
他是极力反对的。
但是他也知道,他反对不了。
“娘娘,这伙人抓走二公子,目的就是想引您出村庄。”
“您若真离开,就正中他们的圈套了。”
现在村子被重兵把守,那些人想要动手,必定是毫无胜算。
但是若把人引出去,兵力就会被分散。
如此就容易对付得多,成功的胜算也就更大。
只是二公子是何时被偷出去的?主子抽走一部分人手的时候?
还是主子刚走,黑甲卫过来开始交接布防的空隙时辰?
内鬼又是谁?
再有就是,公主被掳走,他们逃走的方向不是晟北,而是西陵。
为何是西陵?西陵一直坐观山虎斗,难不成他们也掺和进来了?
西陵和晟北勾结?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只是设的一个简单的局,而是要天下大乱了。
影从沉起眸色仔细琢磨着现在的局势。
温梨权衡再三,还是坚定道:
“我知道这是圈套,但我不敢拿招招做赌。”
“尧世昭什么手段你们应该知道,不能让招招在他们手里超过两个时辰。”
“影从,你去点人手,我必须去码头。”
赤枫也不同意她冒险,主子现在不在,万一她出什么事,他们万死不辞。
他也急道:
“娘娘,清河码头是走重关急谷的,那是一条险峻河流,出了急谷就是晟北丹屏海。”
“两侧崖壁陡峭,无路可走,大批人马无法通过,根本追赶不上。”
“所以不管是大宸还是晟北,都没怎么管这条水路,就连经验老道的船夫也不敢轻易冒险。”
“他们选这一条水路,摆明了就是要铤而走险,挟持了人从这里进入晟北。”
温梨蹙眉道:
“招招被他们带到那样的地方,所以我才更要去。”
“别废话,再废话下去,招招就危险一分。”
“备马!”
已经得到消息的萧行仲,楚澜和胥老闻训赶来。
听到小外孙被掳到清河码头,楚先生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胥老拦都拦不住,急忙朝他大喊:
“楚澜,你还不能用剑,会废的,回来!”
屋内众人听得动静,跑出来一看。
楚澜已经飞向马厩,迅速骑了一匹马带着他的剑消失在暗沉下来的天幕中。
萧行仲来不及多说,连忙对身后的宿夜下令:
“去点人马。”
“弟妹你待着,我带人去。”
萧行仲带了一批黑甲卫正准备追上去。
温梨跟在他身后,抢了一匹马。
“弟妹。”
萧行仲扯住缰绳,焦急劝阻她:
“你安心在家中等着,我保证一定将招招带回来。”
温梨却坚定道:“见不到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别废话。”
适应了一下身下的马儿,温梨突然转头对胥老说道:
“我记起来那字迹是谁的了。”
“那箭矢上的纸条好像是谢淮序的,是他捋走了招招。”
“谢淮序?”胥老大惊。
温梨又道:“他若见不到我,是绝不肯放过招招的。”
“赤枫,你留下来与曹副将将所有人手都查一遍,把内鬼揪出来。”
“重点查府里的下人丫鬟和佃农,有必要的话,村子里也查。”
说完又朝徐姑姑叮嘱一句:
“替我照顾好母后和墩儿。”
“娘娘!”
“驾。”
见她骑了马也冲出去,萧行仲,眉头一沉,慌忙带人追上去。
影从和方午不敢怠慢,立刻翻身上马也紧随其后。
胥老一听可能是那没死的谢淮序,心下一沉。
一把扯下准备上马的侍卫,抢了他的马挥鞭也消失在夜色中。
太皇太后被这么大的动静惊到,崔嬷嬷搀扶着她走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问。
“梨儿呢?我刚才去招招屋里没见着人,奶嬷嬷抱着孩子去哪儿了?”
“三郎呢?他不陪着婉儿去做什么了?九郎也不见踪影。”
“黑甲卫都调过来了,发生了何事?”
扫一眼突然骤增的士兵和守卫,太皇太后已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大事。
徐姑姑垂下眼帘,雅琴也别开视线,不敢答话。
太皇太后急道:“你们在隐瞒哀家什么?到底出了何事?说话呀?”
“赤枫,你说。”
太皇太后急得直跺脚。
赤枫却只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抿着嘴唇低下头不敢说。
他偷瞄一眼徐姑姑,不知道是该如实禀告,还是隐瞒下来。
王后娘娘下了命令,但是现在太皇太后已经听到动静走出来过问了。
所以他们这是瞒还是说?
太皇太后见一群人没人吱声,气得怒斥:
“到底怎么了?说呀!”
“哀家的懿旨不管用了是吧?再不说,哀家拿你们全部问罪。”
“来人!”
“娘娘。”徐韵眼看她老人家要动怒,她急忙下跪。
“奴婢告诉您,请您先别恼,您先坐下来。”
“赤枫,你去吧。”
赤枫看她一眼,知道姑姑这是打算一个人担下。
他与太皇太后抱一拳,告罪起身。
“属下告退。”
等太皇太后落座,徐韵这才挪过来与她禀道:
“是出了事,王上和王后怕您身体受不住,所以才下令让奴婢们守口如瓶”
“您若要问罪,便罚奴婢一人吧,他们也是奉王后之命。”
“哀家不要听这些,快说,到底出了何事?”
徐韵沉吸一口气,只能说道:“二公子,二公子被人掳走了。”
“你说什么?”
太皇太后凤眸猛地睁大,不敢相信地加重语气,怒声责问:
“这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孩子被捋走?”
“哀家的孙儿.......”
说完捂着胸口瘫靠在椅背上喘不过气来。
“娘娘。”
“传太医!”
所有人惊慌失措,连忙围上去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