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遂的到来,破了谢淮序的阴谋。
等小家伙稳定下来,萧行严便带着影墨和离舟他们离开。
胥老给瞬遂配好缓解毒发的解药,提着自己的药箱摸黑去了药芦。
他要钻研一下噬心蛊的解蛊之法,按照谢淮序那阴暗歹毒的行径,估计死都不会交出解药。
与其坐以待毙等审讯,不如他潜心钻研,早点出发去南部巫族一趟。
陈太医守在梨雪居,以便随时应对小公子或瞬遂有什么不适反应。
林太医和赵太医等人,去了前院给受伤的将士们处理伤势。
太皇太后坐在床边看着小孙子,心疼地抚摸他的小脑袋,连叹好几声。
温梨握着她又苍老了许多的手,温声宽慰道:
“母后,您别担心了,咱们招招福大命大,遭此劫难后,往后余生剩下的全是平安喜乐。”
太皇太后疼惜地又摸摸他小手,深叹一口气。
“哀家都知道了,这样的大事,以后你们不许瞒着哀家。”
“母后?”
温梨微讶,看向徐姑姑。
“你不用看她,哀家又岂是你们能瞒得住的。”
“徐韵就算不说,哀家自己也能看出端倪。”
“你们不在时,北境又传来一道急报。”
这一仗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了。
好在招招这里还算顺利,只是宁安......
“赤枫已经将院内院外的人全清洗了一遍,可疑的全处理了。”
“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几个孩子身边,还是放自己人伺候比较安心。”
“等楚先生好一些,让他帮着训一批暗卫给几个孩子用吧。”
“母后将徐姑姑留下来给你。”
温梨静静听着,突然意识到她好像在交代要事,讶然地睁大双眼,忙问:
“您要去哪儿?”
太皇太后拉过她手,安抚地拍拍道:“回京都。”
“可是您身体需要休养。”
“回去休养也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温梨露出担忧之色。
一旦萧行严赴边境,她回去就又得操心上朝政,根本就无法安心修养。
爷爷都说了,最好是要好好将养一两年,这样才能活得久一些。
瞧她柔美的脸上爬满愁绪,太皇太后与她慈爱一笑:
“没事的,现在郅儿也懂事了许多。”
“瞬遂不是说他已经在林老的教导下开始参与议政了吗?”
“朝堂上九郎也已安排妥当。”
“哀家只是过去坐镇,他们一旦奔赴战场,没有一个主心骨坐镇朝堂,容易出乱子。”
“而且我若不回去,宁安.....钱太妃会受不住,我得回去。”
“那我与您回去。”
太皇太后摇头:
“招招需要留在这里,你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九郎赴边疆,三郎也得回东南,他们都需要你在后方替他们准备粮草。”
“只有粮草充足,一旦开战,咱们才有底气。”
“我会将薛大人调过来听候你差遣,京都农庄收得的所有粮食,也都会运到溪头县来储存。”
“这也是九郎早就布好的局,一来从临州到边境的距离近一些。”
“二来临州现在都是九郎的人,调度粮草直接从你手里出去。”
“省去朝廷那批老狐狸指手画脚,叽叽歪歪。”
“今年开始,部分农户已经可以开始征收赋税。”
“若你能腾出精力,哀家回去后会让人将全国各地无主之地和荒地全部统算出来,全部交到你手上。”
“到时候你再安排人去播种,收起来的粮食存到粮仓充军粮。”
温梨无声叹息,现在这局势,她都无法张口劝说。
这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如今又要开战。
希望打完这次,能真正安稳下来。
轻轻点头,她回道:“好,儿媳知道了。”
她有她的事情要做,母后有母后的职责,就像将士们不得不奔赴战场。
她们如今是国家的中心,百姓的希望,不可能放下一切独善其身。
虽然规劝无用,温梨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姑姑您就别留给我了,我身边的雅琴清雾她们几个,也该学着担起大事来。”
“您回去没有姑姑的话,我也不放心。”
“把陈太医带回去,留下林太医和郑太医即可,其他太医都跟您回宫。”
“还有,您回去后,千万别太操劳,不然我在这边也不得安心。”
“姑姑,回去后别让母后熬夜,别让她动怒,更别让她强撑着。”
“可以的话,奏折也别让她批,好好养着。”
“每个月给我回一封家书,让我知道她身体康健,平安......”
太皇太后难得轻笑一声,伸手摸摸她姣好的脸颊,感叹道:
“等大战结束,你和九郎努努力,还是给哀家生个小乖乖吧,哀家实在馋得紧。”
瞧瞧,有小闺女絮絮叨叨的,多贴心。
温梨被她老家人突然一打岔,往下的话都忘了说。
婆媳两人对视片刻,彼此会心一笑。
“好,儿媳知道了。”
“奴后,皇祖奴,墩墩乃呐。”
小墩儿一岁半,已经会迈着小短腿跟在大人身后走来走去。
她的奶嬷嬷有时候都追不上他。
这不,天驹一被瞬遂放下,它就闻着味儿找去它自己小主子那里。
眼看他驮着小主人威风凛凛过来,伺候的下人们看到,纷纷避让。
一旁跟着的嬷嬷和丫鬟小跑护着,胆战心惊。
温梨看他揪着天驹的狗耳朵骑在它身上朝他们跑来,眉头一跳。
天驹的背脊还不能承受重物呢,这小混蛋,竟然把天驹当小马骑。
温梨气得跑上去将他从狗狗背上抱下来,托着他屁股蛋啪啪就是两巴掌。
低声斥责道:“天驹背上痛痛,不能骑它身上听到没有。”
“下次再犯,母后拿板子打屁股。”
小墩子不服气,扭着壮身子朝他皇祖母伸手:
“祖努,祖努,努后坏坏,快打屁屁。”
太皇太后原本沉重的心情,看到这捣蛋鬼,顿时露出一点笑颜。
她示意徐韵将他抱过来,耐心教导道:
“你母后训斥得对,天驹是你的伙伴,它后背痛痛,不能骑。”
“你经常骑的话,以后它就生病,没办法跟皇祖母一样抱你,跟你玩。”
“还有,不能说母后坏,你母后是为你好,墩墩要听母后的话,知道吗?”
“不可再调皮。”
小家伙是个不记仇的,听他皇祖母耐心教导,抚摸他小屁股,早忘记他母后教训他的事情了。
也不知他听没听懂,小脑袋恩恩直点头,转头就朝弟弟看去。
“弟弟。”
“弟弟生病需要休息,墩墩不打搅弟弟,去跟天驹玩好不好?”
“去摸摸天驹的后背,天驹就不疼了。”
得了它皇祖母的谆谆教诲,小壮墩从她膝盖滑下去,哒哒哒扑向天驹。
天驹摇着尾巴一动不动,站着等小主人过来与她亲近。
不想小主人是个虎的,他皇祖母说让他摸,这小子也不知道听成什么了。
张开嘴就啃了天驹狗脑袋一口,吓得所有人连忙上前阻止他蹂躏狗子。
很快,梨雪居的院外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干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