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真没法答。
要说不动心?扯淡。
大明朝最靓的公主,天天围着你转,笑脸相迎,你要是真无动于衷,那才是真冷血。
可问题是——他最近沾了三个姑娘,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明天再答你好吗?我真的困得不行了。”他软着声音求。
“不行!”她一跺脚,脾气又上来了,“我听说了,你跟那个高丽的小宫女走得很近?”
“我哪儿比得上她?啊?”
“啥跟啥啊!”高鸿志脑袋嗡嗡的,退得都快贴上床沿了,“我跟她压根儿没那回事!你快走吧,我真的得睡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小嘴撅得能挂油瓶:“今晚我不走了!”
高鸿志眼角直跳。
卧槽——被窝里还躺着个徐妙云!
这哪是桃花运,这是被三堂会审啊!
“先生,”朱韵灵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直接往自己胸口按,“你……你真感觉不到我的心吗?”
完了,手麻了。
前头一个大姨子还没摆平,这儿又来个死心眼学生!
他正头皮发麻,后头“唰”地一声——被子被掀开了。
徐妙云怒不可遏:“朱韵灵!你还要不要脸?!”
这嗓子一炸,朱韵灵当场愣住,脸“腾”地红得能滴血。
这话她自己听还行,可现在多了个证人,羞得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我……我就是……”
她一扭头,突然瞪大眼:“等等——你为啥在床上?!”
“啊?!你们……你们竟然……”
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赶忙捂嘴:“你别瞎说!我和公子是清白的!”
朱韵灵斜眼一瞄,盯着她胸口:“清白?你这叫清白?”
徐妙云顺着她视线低头一看——糟了!
衣襟松了,雪白一片露在外面,晃得人眼睛发晕。
她索性不藏了,挺直腰板:“那又怎样?”
“我和公子两情相悦,他亲口说好了,过几天就去求亲。”
屋里安静了两秒。
朱韵灵怔在原地,眼眶一热,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抬头,声音抖得不成调:“先生……你真要娶她们两个?”
高鸿志闭了闭眼,轻声:“嗯。”
她喉头一哽,笑得比哭还难看。
“原来……是我太不要脸了。”
“是我自作多情,是我配不上你。”
“从今往后……我再不打扰你了。”
说完,转身就跑。
泪珠一串串甩在空中,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地上,无声无息。
这……
高鸿志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徐妙云心头一揪。平时她跟朱韵灵互相看不顺眼,可今儿这场景,她真替对方心疼。女人嘛,心里一难受,那真是比刀子刮还疼。
“公子……要不要追上去说清楚?”
“算了。”
高鸿志摆摆手,声音低得像叹气:“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事儿,压根儿不能硬来。”
他看得清清楚楚——朱韵灵今天是真伤透了心。
可他,也压根儿不想勉强她。
更不想拖着安庆公主,不清不楚地耗着。
只是……心里头空落落的,像被人顺手掏走了一块肉。
还特么有点儿自个儿瞧不上自个儿的味道——贱得慌。
刚才那点暧昧气氛,啪一下,碎得连渣都不剩。
“公子,那……那我先回去了。”
徐妙云脸红得像刚出锅的虾,手忙脚乱扣好衣襟,小跑着溜了,连背影都透着慌。
屋子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好像还留着温软的余温,像刚摸过一朵还没谢的花。
“不来吧,一个都不来。一来,全挤一块儿了。”
“走吧,一个不留。一走,全滚得没影了。”
“这日子……过的是哪门子的魔怔啊!”
……
接下去好几天,高府冷得像座荒庙。
徐家那俩姑娘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影子都见不着。
安庆公主?更别提了。
唯独朱雄英,天天准点来打卡,鞠个躬,问声好,说完了就走,连口水都不喝。
高鸿志倒落了个清静。
这天晌午,朱元璋领着朱标、李善长和徐达,风风火火冲进门,脸黑得能拧出墨汁。
“先生,出事了!”
原来,倭奴连夜跑路第二天,朱元璋就暗中派了锦衣卫去追。
可一连数日,音讯全无。
直到今早,追兵回来,带回一句让人脊背发凉的话——
村上菊次郎,跑了。
“一个断手断脚的残废,还能玩儿消失?”高鸿志挑眉。
朱元璋干咳两声,老脸微红:“这老倭寇狡猾得很,压根没跟使团走一块儿!咱的人全扑空了。”
高鸿志心里咯噔一下。
那批倭奴,二十多个使臣,加上留学生,五十号人。
就他一个溜了?
他心里警铃大作。
别小看任何一条丧家之犬——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村上断了手脚,确实翻不出大浪。
可谁能保证,应天府城里,没几个他的眼线?
哪天半夜,一颗刀子从墙缝里伸出来,你都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君子不立危墙下。
有隐患,必须掐死在摇篮里!
“他八成还藏在城里。”
“那咱立马全城戒严,抄家挨户地搜!”朱元璋立马拍板。
“别。”高鸿志摇头,“他一个人,想藏,你拿网也捞不着。”
“你一动手,他立马知道风声不对,躲得更深。”
“反而会把咱们自己搅得一团乱。”
“真正危险的是——当初打他的,是朱标三兄弟。”
“他头一个要报复的,肯定就是他们仨。”
“在这事没查清楚前,让他们哪都别去,老实待屋里。”
朱元璋一听,心里立马有了底,一点头:“听先生的!徐达,这事你亲自带人盯着,秘密搜,别声张!”
“遵命!”
事情安排完,朱元璋却没走,杵在原地,欲言又止,像被噎住了的鸭子。
“有话直说。”高鸿志抬眼。
老朱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吐出来。
李善长看不下去了,慢悠悠接话:“高丽使臣……走了。”
啥?!
高鸿志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儿在地上刮出刺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