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苏长青,本是县里人人都夸的神童,乡亲们都指望他出息……”
“谁能料到,苏长青出人头地之后,反倒帮着地方豪强压榨平民百姓。”
“正因如此,我才想到当年诸葛武侯当面痛斥王朗的那一幕。”
朱元璋听了这话,咧嘴一笑:“好!好!好!我儿如今有见识了!”
“要是诸葛亮还活着,准得拍着桌子夸你一句说得在理!”
说着,他顺手从旁边拿过两本奏章,递过去道:“你现在也懂事了,该替咱分担些事了。”
“这些是各地送来的报告,里面写的全是他们那儿闹出的乱子。”
“你先看看,再想想怎么处理才合适。”
太子朱标一听,立刻挺直了身子,来了劲头!
他接过奏折一页页翻看,可脸色却越来越沉。
朱元璋瞧在眼里,嘴角微微一动,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太子,看完这些,你有什么想法?”
朱标放下最后一本奏折,长长叹了口气:“看了这些东西,我对眼下这天下,才算真正看清楚了一点。”
“之前我还以为,只有先生带咱们去的那个村子百姓过得凄惨。”
“可现在才发现,像那样的地方根本不止一个,情况之糟,简直没法想象。”
朱元璋像是考学生一样,追问了一句:“哦?那你来说说,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朱标眉头紧锁:“有一个县的老百姓,居然全都信起神神鬼鬼那一套,田也不种了!”
“他们觉得只要天天烧香拜鬼,粮食就会自己长出来。”
“这得多糊涂啊!地不耕就没饭吃,结果他们反过来说是供奉得不够诚心。”
“这样的地方,跟没开化的野人差不多了。”
朱元璋点点头:“对,老百姓没人教化,就容易被江湖骗子牵着鼻子走。”
朱标接着说:“还有一个地方,贼寇横行,连县官都被杀了。”
“脑袋砍下来,居然用一朵白莲花托着,摆在衙门口示众。”
“这简直是明摆着跟朝廷对着干!”
“官员都敢杀,老百姓还能指望谁?”
皇帝朱元璋点头道:“的确,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必须给那死去的县令一个交代。”
“不过,这些事儿谁都看得出来,关键是——该怎么解决?”
朱标恭敬答道:“跟高鸿志先生学了不少东西后,我明白了,想治住这些问题,就得亲自摸清底细。”
“从根上把病灶拔掉才行。”
朱元璋听罢满意点头,立刻下令让太监把更多的奏章送到太子住处,让他一一过目处理。
与此同时,高鸿志坐在自家书房,手里摩挲着一块玉佩。
那是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牌,正是之前从黄老强身上搜出来的。
他当时就觉得这上面的白莲纹路,跟赵大牛身上画的标记似乎有关联,便顺手收了起来。
这几天回家没事,他就时不时拿出来端详。
可反复看了几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罢了。
要说特别,顶多是每次碰它的时候,心里总有些发毛,隐隐觉得不安。
而就在之前高鸿志与朱标、朱棣一起去过的那个地区,
一位知州悄悄进了自己的书房,关上门,推开一道暗格。
里面竟藏着一间密室,一名身穿白衣的老妇正跪在地上磕头祷告。
知州脸色阴沉地走进去,低声质问:“怎么回事?咱们的人竟然在家里暴毙了!”
“还有那个县里配合我们的乡绅,听说也被干掉了!是不是身份暴露了?”
老妇缓缓站起身,眯着眼睛说:“别慌,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露馅。”
“否则你现在早就人头落地了。”
她点燃三支香,恭敬拜了三拜,又说道:
“那个县官死得确实古怪,在家里莫名其妙就断了气。”
“这事咱们的人还在查。”
“至于那个乡绅,据说是被三个路过外乡人给收拾了。”
知州脸色铁青,咬牙道:“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现在随随便便就有人被杀,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
老妇眼神微冷,声音淡淡:“你以为咱们干的是太平营生?”
“要图大事,哪能不死人?”
“你得明白,现在天子气运正旺,咱们只能躲在暗处做事。”
知州听了半晌,脸色终于慢慢松了下来。
低声喃喃道:
“罢了……为了将来成大事,眼下只能忍着。”
随即,这位知州盯着那名穿白衣的老太太,皱眉发问:“帝师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我听说那位高鸿志可不是一般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几乎无所不能。”
“有他在一日,咱们的计划就一天难成。”
哪怕眼前这老妇地位尊贵,披着白袍、众人敬称,一听到“高鸿志”这三个字,脸色还是微微一沉。
她眉头紧锁,缓缓开口:
“帝师确实棘手,不好对付。”
“可再厉害,他也是个凡人,肉身一口饭一口水活着。
我们白莲教背的是天意,顺的是大势,何惧一个凡夫俗子?”
“等时机一到,管他多大的能耐,也得埋进土里,连块立碑的地方都别想留!”
而此时,大明的帝师高鸿志正坐在自家厅堂,一脸发愁。
“算算日子,是时候该去徐家提亲了。”
“再这么拖下去,妙云和妙锦天天往我这儿跑,外头风言风语可就挡不住了。”
想到这儿,高鸿志便着手准备起婚事来。
提亲的事倒没多费劲,琐碎杂务都交给底下人去操办。
但排场半点不含糊——三媒登门,六礼齐全,八抬大轿,十里红布铺街,样样照着最顶级的规矩来。
消息一传开,整个南京城立刻炸了锅。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帝师要娶徐达家两姐妹!
顿时全城沸腾,热闹非凡。
连皇帝朱元璋和太子朱标都亲自找上门,打听婚事细节。
转眼到了大婚那天。
高府门口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皇帝亲自站台做证婚人,太子当司仪主持流程,满座宾客没有一个是三品以下的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