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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臣没有答应盛如灼。

裴家就像一座封建而闭塞的精美牢笼,盛如灼不明白其间的窒息与折磨。

他不能让她陷入其中,更不能让她挡在自己面前。

而且裴郁臣精神状态还没恢复,去老宅的时间未定,一切都是变数。

盛如灼感到好奇,裴父为何半个多月都不来裴宅找他看看情况?

得到的答案是裴家规矩如此,只有小辈去拜访长辈,没有长辈拉下脸来找小辈的。

也就是说,裴家夫妇连裴郁臣住的地方都没有踏足过。

真是闻所未闻的家庭关系。

晚上,裴郁臣端了三碗药上来,一字排开摆在茶几上。

不知道真相的盛如灼脸都木了,她想着今天出去散步的时候,特地提到了“等我嗓子好”,意思是求和,表忠心了都。

裴郁臣还给她端药?让她哑得更彻底?

她不动,蹲在茶几前,盯着三碗散发着浓浓药味的黑褐色汤碗。

裴郁臣纳闷地与她对视:“喝呀。”

还“呀”?

盛如灼忍无可忍,夺过手机:你要我选择哪一碗作为我的毒药?

裴郁臣一愣。

半晌,反应过来,噗嗤一声。

盛如灼眼睁睁看着白天散步时冷漠阴郁的男人,此刻笑得差点倒在沙发上。

盛如灼:“……?”

有病啊!

裴郁臣笑得耳根都热了,冷静下来,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喝药了。”

他道:“抱歉,没跟你说,这些药是解药,给你解毒的。可以看情况加量,喝了喉咙就能慢慢恢复。”

他忍笑:“所以,不是毒药。”

盛如灼:“……?”

那她这段时间有点没绷住的伤心和恐惧算什么,算她多愁伤感吗?

盛如灼恼怒,扑到裴郁臣身上,掐着他脖子使劲儿晃了晃,为自己这些天的纠结和烦恼出了口气才罢休。

裴郁臣纵着她的动作,被掐得有些窒息时,修长的脖颈扬起,镜片下的眼眸忍不住眯起。

竟然有一种享受的色气。

盛如灼呆愣了,一时松手。

盛如灼从裴郁臣身上下来,她绷着脸喝药,一口气喝了三碗,其实量不大,就是太苦了。

裴郁臣坐在沙发上,摘下眼镜,道:“好像该洗澡了。”

盛如灼看透他的意图,斜他一眼,打字:又没说今晚帮你洗。

她塞了颗蜜枣进嘴里,故意臭着脸,起身要走。

裴郁臣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道:“嗯,骗我?”

他道:“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我什么时候洗。”

盛如灼不信裴郁臣能做到这地步,这家伙洁癖到床褥每隔三天换新,将她护肤的瓶瓶罐罐永远整齐地排成几排,牙刷缸底下画了圈似的,永远能放在同一点上分毫不差。洁癖有序得像是强迫症。

他怎么可能忍住不洗澡。

盛如灼在手机上敲字,裴郁臣拿走手机,道:“你不兑现承诺,等会儿我不洗澡躺你身边,手机也不给你了。”

盛如灼睁大眼睛,抬手去抢,裴郁臣将手举高,盛如灼跳起来够,被他按住头顶,盛如灼比裴郁臣矮了一个脑袋,这下像皮球一样被拍下去。

太侮辱人了!

盛如灼抬腿去踹裴郁臣,被他很灵活躲开了,还被裴郁臣的腿绊了一下,裴郁臣一手捞住她的腰,将她摔在沙发上。

盛如灼跳起来,掐住裴郁臣的脖子就往上招呼,想给他一口。

裴郁臣忽然低下头,她一口咬在他的下唇,裴郁臣扔了手机,按住她后脑让她贴得更近。

咬变成吻,他灵活的舌头钻进了盛如灼的口腔,粗暴而直接地缠着她,盛如灼的手腕被压在头顶,忽然意识到,裴郁臣从她回来开始就一直在忍呢,她真是被自己蠢笑了,还跟他一本正经抢手机……这不是送上门吗?

盛如灼挣扎片刻,将裴郁臣推开,水润润的眼睛瞪他。

裴郁臣:“洗吗?”

盛如灼看他是固执上了,她点头同意。

洗就洗呗!

盛如灼放好水,转过身,发现男人衣衫整齐地站在身后。

既然是答应帮他洗澡,那就该做到位的。

盛如灼抬起手,将裴郁臣上衣扣子解开,腰带不会解,低头认真研究,裴郁臣不动手,也不做声,看她在那里跟腰带作斗争。

然后咔嚓一声,那个难解的锁坏了,也就解开了。

盛如灼:“……”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

裴郁臣坐在浴缸里,盛如灼坐在他身后,撩水帮他洗澡,湿漉漉的手指触碰他的皮肤,裴郁臣的眼神越来越深,呼吸沉沉。

只有水声流动的声音。

裴郁臣的肩膀很宽,他注重锻炼,肌肉匀称,平时没有特殊互动,早睡早起,不嗜甜辣,皮肤又白又滑,好得不像话,盛如灼看了都觉得嫉妒。

她挤了几泵沐浴露,在泡泡球上搓出泡沫,伸到前面给他擦。

这个姿势仿佛从背后抱住了他,裴郁臣的背后微微紧绷,整个人好似僵住,喉结滚动。

盛如灼洗着洗着,就觉得哪里不对。

低头一看……

她将浴球丢到裴郁臣身上,道:“你……”

发出了一点点声音,几乎听不见。

裴郁臣察觉身后的人起来了,眼神微变,抬手拽住她的胳膊,哗啦一声,盛如灼摔进他怀里,溅起一片水花。

裴郁臣用胳膊将她困在怀里,用食指揩过她沾水的睫毛,哑声道:“不许走。”

盛如灼睁开眼,已经被他吻住,那样急切而潮湿的吻,仿佛即将失水而死的鱼,她就是那汪清泉。

盛如灼完全能感受到他冷漠皮囊下情不自禁的沉迷,她抑制住略急的呼吸,对此感到一种满足。

奖励似地抱住他的脖颈,回应这个深吻。

放任沉沦。

……

第二天,盛如灼从两米二的大床醒来,浑身碾过一样疼。

她想到昨晚的疯狂,有点脸红。

裴郁臣早已醒了,正盯着她看,浓密的睫毛下漆黑的瞳仁专注,那颗红痣勾得她的心神微颤。

盛如灼咬了咬口腔里的软肉,想翻身,被他抱得死死的,动不了。

裴郁臣将脸埋入她的颈窝,轻轻嗅吻她的肌肤,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看来你很喜欢的,对吗?”

盛如灼心想,当然喜欢,讨厌你就不会跟你这样了。

裴郁臣仰起头,等着她的答案。

盛如灼无奈点头。

裴郁臣勾了勾唇,一瞬间天地失色,他哑声道:“那今晚继续?我保证你更喜欢。”

盛如灼:“……?”

等一下,他说的喜欢,好像跟她理解的不是一个。

盛如灼瞪他。

裴郁臣听不到她的心声,手机此时在地上,于是他眨了眨眼,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昨晚不喜欢他的表现吗?

盛如灼抓住他的手,让他掌心向上 展开,在他掌心写字。

裴郁臣的掌心发痒,盯着她纤细的手指,一笔一划,他忍住想将她的手用力攥在手里的冲动,去辨别她的笔画。

盛如灼写——喜、欢

盛如灼写——你

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