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上到来又是什么时候啊?你看还需要多久呢?是几年吗?还是几个月或是几周呢?”这时乐菜忽然插嘴问道,“我可不想等的太久,天天这么熬着太难受了。”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高大哥笑着说道,“这想生娃不是还得先从相亲找对象开始嘛,什么事情都得有一个过程,还需要机遇,当机遇出现时就必须尽一切力量牢牢地把握住命运对你的青睐。只有这样,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短暂的生命中绽放出最美丽的……”
“打住吧,你这是又喝高了啊还是又入戏了?还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想吗?”贝尔希皱着眉头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憧憬着当书法家了?还机遇,你知道机遇那两个字怎么写吗?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盲目乐观。”
“我……失态了,我心里一高兴就爱胡说八道。大姨教训的对,不能盲目乐观。”高大哥连忙放下了酒瓶说道,“我还是应该冷静一些。”
浅念说道:“大姨,还是得乐观,或者说还是应该把乐观自信的态度表达给别人看,否则很多鼠目寸光的家伙会丧失信心另谋瞎路的。这几年咱们公司里这样的人可不少呢,连老周不也动摇过嘛。”
周经理闻言连忙说道:“没有,我没……哦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一直都坚信咱们能赢,就是不知道这胜利的时刻具体是什么时候,所以有时就爱乱发几句牢骚,但真没动过那什么的心……”
“行了,你们也别再七转八绕地套我的话了,”贝尔希说道,“把手中的酒都干了,听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都干了。”说着她一仰脖把手中可乐瓶里的葡萄酒喝的是一滴不剩。
当她把空瓶子放下环顾我们其他人的时候,我心里这个难受啊。怎么出来爬个山遇到的这些人个个都这么能喝啊,他们是不是专业陪酒公司的员工啊。男的女的都能对瓶吹,喝的还不是啤酒,是白酒和葡萄酒,这让同桌吃饭的人太为难了。喝吧,喝不过,肯定得趴下;不喝吧,真没面子,肯定让人看不起。我突然觉得是不是只要喝酒不用自己掏钱,那酒量都能大涨啊,至少能慢慢地练大啊。于是我也一闭眼把手中杯子里的一两多白酒灌进了嘴里。豁出去了,只当自己是出来白吃白喝占别人便宜来的。想明白了这一点,我觉得流入食道和胃里的液体也没有那么烧心了。
“行,有进步。”贝尔希对我说道,“小马,能听劝就是好的开端。下次直接用瓶喝,别再使杯子了,显得太小气。你们几个呢,没看我这儿等着呢嘛,都快点,就一瓶酒还这么费劲啊。”说着她又看向了其他人。
除了清秋和红发,其他人都默默地把手中一瓶瓶的各种酒灌进了嘴里。贝尔希看了看似乎觉得很满意,就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就得有这么一股不怕困难的劲头。话说这个村子里有个木匠,正经能干木工活的木匠……”
“这个村子?哪个村子啊?”小何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管他哪个村子呢,别多嘴,听大姨讲。”乐菜白了小何一眼说道。
贝尔希停顿了一下也看了看小何说道:“我家附近的一个村子,我以前曾经去过的一个村子。这个木匠没上过什么学,从小就跟着师傅学习木工手艺,长大了自然只能靠这门手艺吃饭。以前有人说学木匠要六年才能出徒,还有人讲快的三四年也行,这些话其实也对也不对。如果你只学打家具做木器的小木工那的确是有个几年就行了,但你要是想学起柱上梁的大木工,那可就不是六七年就能行的了。大木工就相当于咱们今天的建筑设计师,没点文化不会画图纸不会计算肯定是不行的。我说的这个木匠他跟着师傅学的就是这种大木工活,从七八岁开始学起,到了二十五六岁结婚以后还在和师傅的不断合作中继续学习呢。
不过人长大了,成了家了,自然就会独立接活挣钱了。自己有活能自己干的时候就忙着挣钱养家,自己遇到大活需要请教师傅时就拉着师傅一起干活一起挣钱,师傅要有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得跑过去一起忙活。
这渐渐地他的技艺水平高了,也就有了那么一点名气。他这个人有点小机灵,平常就喜好做个玩偶木头人什么的,能上弦能动的那种,有点像咱们今天见到的电动玩具,上个电池就能满地乱跑。只不过他做的这些是木头的,以发条弹簧做为动力,倒是也都能动。他做过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木头人会写字,手里举个小木棍可以在沙土地上写字。比如写个“欢迎”,“你好”,“早安”之类的。但是写什么、写多少,那都得提前设计好,不是随机乱写的。
他把这个木头人就放置在自家院里,有人来他家串门,敲门之后门一开,这个木头人就开始在院子里的土地上写“欢迎”两个字。一开始不知道内情的人当然会觉得新鲜有趣了,其实这个木头人还会写“欢迎回家”四个字呢,但那得等他们两口子自己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它才会在地上写那四个字。仔细想想这也算是木匠给自己做宣传打广告的一种手段吧,反正去他家找他干活的人一开始都会觉得他手挺巧,能干木匠活,连做个木偶玩具都做得挺有意思的。
有一天这个木匠在家收拾东西没出去干活,他老婆去镇上赶集买东西去了,他正在院子里收拾和保养工具呢。突然看见那个木头人动起来了,开始在地上写起字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来人了,兴许自己刚才没留神没听到有人在敲门,所以他就放下手里的工具去开门。门打开了,但他没看到门外有人,他觉得挺奇怪,就关上门又回到了院里,他以为又是哪个邻居家的小孩搞恶作剧呢。因为他做的这个木头人能写字的事情他们同村的人基本都知道,大人们明白这是门框下边有连接的机关连着木头人呢,所以一旦有人敲门和开门,木头人就能动起来写字。可小孩要是不知情就会觉得很神奇,有可能来回来去地折腾看个热闹。这都在同一个村子里住着,又是小孩子嘛,你就算知道他在恶作剧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最多吆喝几句就到头了,要是真把孩子吼哭了别人还会嫌你做大人的不懂事呢。
所以他当时也没太上心,就想接着回去继续收拾工具,但当他走到木头人身边时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地上,他见木头人这次在地上写的两个字居然是“通奸”。这一下他双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一是被气的,二是被吓的。
他是个木匠,刚结婚没两年,还正在努力地和老婆要孩子呢,自己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如果自己在外边没有出轨乱搞,那这通奸两个字指得又是谁呢?只能是自己的老婆了。咱们社会观念比较陈旧的男人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老婆出轨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事情了,这个木匠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突然遇见这种事他能不生气嘛。
但他转念一想这个木头人是自己一刀一斧做出来的,会干什么不会干什么他自己心里最有数了。平时木头人写的字都是自己提前设计好的,自己可从来都没有为这个木头人设计写出通奸两个字。木头人是死的,怎么可能会写这两个字呢?这不是邪门了嘛!除非是有人动过手脚,改动过木头人的设计。但能是谁呢?家里只有他和他老婆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啊,而他老婆又不会木工,肯定改不了。再说就算他老婆会改,那也绝对不会诬陷自己出轨啊。难道是什么其他的木匠趁他们两口子不在家,溜进来偷偷地改动了木头人的设计?不过这好像也不太可能。他们村真正的木匠就他一个人,同村的人没有谁会改这个。附近几个村的木匠一来和自己没有仇,二来水平都很一般,就算来了也未必能改得了。更关键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干呢?这可是往死里挑拨离间他们夫妻关系,干这件事的人得和他们两口子有深仇大恨才会干这种事。
木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们有哪个仇人能干出这种事。他在院子里来回转了几圈冷静了下来,把地上通奸两个字抹去了,又重新去开关了一次院门。回来的时候看见木头人这次在地上写出的是“欢迎”两个字,似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但他没有再抹去地上的字,而是开始收拾起自己干木匠活的工具。
等到中午他老婆买东西回来以后看见院里地上有欢迎两个字就问他今天谁来家里了。木匠告诉他老婆说今天他师傅找人带话来说隔壁镇上的戏楼要翻修,他师傅接下了这个大活之后喊他过去一起干。听说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让他明天过去直接开工,他觉得价钱给得不错又有他师傅的面子在里面就答应了。但他想如果明天去就要起大早赶路有点累,如果今天下午就过去呢,又不知道人家那边准备好了没有,万一今天过去了人家没有准备好,那会让别人笑话他想蹭吃蹭喝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