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那卷加了个番外,共计2章,没看到的咪可以过去看看。)
魂界的结界甫一出现,便被迅速破开。虚无吞炎果然不负魂界第二人之名,几番动作间,那曾让她束手无策的结界已轰然碎裂。
他率众人簇拥着她踏出魂界,径直奔向另一处天地。
然而那方天地亦不平静——
只见一名男子正屈辱地跪在几位衣饰华贵的人面前,姿态卑微,周遭气氛凝重如铁。
哟……
这是……
她被虚无吞炎拥着,饶有兴致地看着,有好戏看啊……
这等血脉倾轧的戏码,无论在哪方天地都上演得如此相似,倒是比枯燥的学人有趣多了。
尤其是,看那群斗帝的笑话,更有意思了。
他们自恃是斗帝血脉嫡系,向来将“高贵”二字刻在骨子里——衣袂要绣上祖传的帝纹,言谈要带着俯瞰众生的矜持,便是踩人,都得用金丝靴尖,仿佛多沾一分尘土都是亵渎。
她往虚无吞炎怀里又缩了缩,指尖缠着他垂落的一缕发丝把玩,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斗帝血脉啊……
旁边一位锦袍女子娇笑着搭话:“九重哥,跟这种废物置气多掉价呀,你看他那手,踩坏了都嫌硌脚呢。”
另一名手持玉扇的男子轻摇折扇,语气凉薄:“毕竟是靠着主脉怜悯才苟活到现在的,给他几分颜色,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林山的手在靴底碾动下抖得厉害,指骨几乎要碎,却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我母亲是斗帝嫡系血脉,我身上流的,从来都是正经的帝血!”
“哈哈哈——”林九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嫡系?你那早死的娘不过是主脉旁支里最低贱的侍妾,连族谱都没资格入,也配称嫡系?”他俯身凑近,声音淬着冰,“别自欺欺人了,你这种杂血,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林九重,你等着!”林山猛地抬头,血沫从嘴角溢出,眼神却亮得惊人。
“等你?”林九重直起身,抬脚又碾了碾,“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什么风浪。三日后的祭祖大典,你若敢来,我便当众废了你这双碍眼的手,让你彻底明白,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
正当众人叫嚣不休时,一声空灵娇笑陡然划破喧嚣,清越如碎玉坠入冰泉:“嘻嘻,说不定,你们等不到三日后了呢……”
谁?!
众人惊觉回望,竟见一群人影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
为首的黑衣男子身姿挺拔,俊美得近乎凌厉,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严肃;他怀中拥着的女子刚露出半张脸,已美得让人失神,眼瞳里却掺着孩童般的天真与淬毒般的残忍。
不难看出,刚才那声,正是那女子发出的。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此地!”华服男子被那女子的容光晃得微怔,转瞬便惊觉对方来者不善,厉声喝问时,手已悄然按向腰间的佩剑。
女子却像没听见他的喝问,只从黑衣男子怀中探出头,指尖轻轻一点,忽然身形一晃——华服男子只觉眼前残影掠过,斗宗修为竟没能捕捉到她的轨迹,再定睛时,那抹艳色已立在人群中央。
“你是在……问我吗?”她歪着头笑,话音未落,指尖已化作锋利的猫爪,寒光一闪间,周遭惨叫接连响起。
不过瞬息,一圈人已倒在血泊中,唯余林山瘫跪在地上,裤脚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俯身,用带着血珠的爪尖挑起林山的下巴,伸出舌尖舔了舔爪尖的温热,眼尾泛起妖冶的红:“不错……就是那位斗帝的后裔啊……”
字字都裹着淬毒的恶意,像蛇信子舔过心尖。
当年那个老东西,分明是借她的本源承接源气,还与她立过血契——她助他毫无保留地引动源气入体,他便允她挣脱束缚,重获自由。
可待他一朝登临斗帝之位,转脸就用“恐为祸人间”的由头,将刚开灵智的她视作碾死无妨的蝼蚁。
若非她早就在源气深处藏了一缕残魂做后手,在抹去神识的剧痛里钻进气脉缝隙苟延残喘,哪有今日破开虚空、重见天日的机会?
她抬眼望向天边那抹若有若无的帝气,嘴角勾起天真又残忍的弧度。
老东西,你在九天之上看着吗?
你费尽心机护着的后裔,此刻就在我掌心里呢。
不知道他们刚才死的时候……
痛不痛啊……
虚无吞炎却黑了脸,周身寒气骤然翻涌,一个闪现已到她身前,攥住她染血的手腕便往衣襟上擦:“脏不脏!”
每次厮杀都这么血腥,也不知道收敛点!
她反而顺势往他怀里一靠,抱着他的脖颈狠狠亲了一口,唇上的血珠蹭在他苍白的下颌,身后的几位天尊吓得连忙垂首,连眼皮都不敢抬。“我就这样。”
她仰头看他,眼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蛮横。
转而,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落在脚边瑟瑟发抖的林山身上,缓缓蹲下去,用没沾血的指尖将林山的下巴硬生生抬起来,语气轻快得像在闲聊:“你就叫林山?”
她眼中似是有几分疼惜,眉梢微蹙时带起的柔弱,配着那副颠倒众生的美艳皮囊,也的确能勾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
妖娆情人的媚与温柔妹妹的纯,竟能在她身上融成一体。
呵,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再精明也逃不过这副皮囊。
“是……是……请问姑娘是……”林山吞了吞口水,视线不受控制地在她脸上流连,又拼命想躲开她身旁虚无吞炎那能冻死人的目光。
“我是谁不重要,”她指尖轻轻在他脸颊上拍了拍,语气温柔得像春风拂过,“重要的是,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可以。”林山被她这态度哄得松了半口气,几乎忘了自己还身处绝境。
“你遇见过老爷爷吗?就是那种会炼药有功法,还说你根骨不凡的……”
“没……没有……”
“小时候家里有没有藏过什么密室?或者床底下埋过古怪的盒子?”
林山愣了愣,摇着头:“从……从没见过……”
“那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天生的印记?比如心口有颗红痣,或者后背长着奇怪的纹路?”她追问着,指尖几乎要触到他的衣襟。
“也……也没有……”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声音愈发微弱。
“捡到过什么玉瓶,玉佩,有没有误服过什么东西?”
“没有……”
“你父亲母亲都健在吗?他们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关于祖上的秘辛?”
林山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声音带着哭腔:“都死了,已经埋了很多年了……他们从没说过这些……”
“这样啊……”她笑着说,那笑容在他眼里还未散尽暖意,指尖却已化作利爪,快如闪电地刺入他的咽喉,“那你就去死吧。”
利爪抽出时,血珠溅在她眼尾,像落了朵凄厉的红梅。
林山瞪圆了眼,喉咙里嗬嗬作响,身子软倒在地时,指尖还徒劳地抓着虚空,仿佛想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她缓缓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扑回虚无吞炎怀里,像只餍足的猫蹭着他的颈窝:“问完了,一点用都没有。”
虚无吞炎冷哼一声,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这蠢玉前阵子不知翻到几本凡人画本,竟学里头的把戏玩起审问,真把这战场当成戏台了。
身后的二天尊魔雨暗自咧嘴,斗尊巅峰的气息都敛得发僵。
放眼魂族,也就虚无吞炎大人能容下这般野性的女子——前一刻笑靥如花,下一秒能徒手捏碎敌人头骨,那份美艳裹着的狠戾,连他这见惯血的都觉心惊。
视线不受控地飘过去,刚瞥见她眼尾暗红,便猛地收回目光,垂首盯着鞋尖。
一旁的魂殿殿主魂灭生倒镇定些,虽讶异虚无吞炎鲜有的温情,目光却忍不住在她脸上多停了停。
的确……
这般容貌,便是做下滔天恶事,竟也生不出多少恶感,反倒觉得那份残忍带着浑然天成的娇纵,仿佛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