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屋顶,独孤求败听到了脚下甲板的敲击声,大腿一抬直接跨坐在了板凳上:“听到了吧,下面让我和你交流交流,说吧你独孤九剑在哪学的。”
板凳下,只露出一个头的令狐冲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独孤求败心中倍感挫败。
想他令狐冲剑法出师以来身经百战罕逢敌手,走到哪里不是被人高看一眼,就连任我行找他帮忙都得用任盈盈打感情牌,何曾被人坐在身下受此屈辱。
本来他独孤九剑的出处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并不算是什么秘密,说给独孤求败也没什么打紧。
可是自尊心作祟让他不愿服软,再加上心爱之人就在下面,怂的太快以前好不容易营造的桀骜不驯人设岂不是直接崩塌。
想到此处令狐冲脖子一横硬气道:“技不如人令狐冲认栽,要杀便杀你只管施为,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本来令狐冲以为这里好歹也是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对方京城来的外乡人肯定不敢对自己下杀手。
大不了受点皮肉之苦,既能维持人设,又能让任盈盈对自己的爱慕之情更加稳固,等到向问天那边找来援兵,对方还不是得乖乖放人,可谓两全其美。
可惜令狐冲高估了自己承受所谓皮肉之苦的耐力,也低估了皮肉之苦的痛苦程度。
话音刚落就看到独孤求败毫不犹豫,挥起满是老茧的大巴掌,一正一反就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
以令狐冲的功力,寻常的耳光别说两个,就是两百个对他来说也是挠痒痒,可独孤求败当初连韩光耀这种皮糙肉厚之辈都被收拾的欲仙欲死,那巴掌能是一般巴掌吗。
寻常的巴掌听到的应该是清脆,而独孤求败这两巴掌传出的居然是擂鼓般的闷响,令狐冲只觉腮帮子好像被拍了两块砖头,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带着几颗大牙就从嘴里呛了出来。
可伤害并不仅仅如此,一道暗劲仿佛巨浪一般直侵入脑,脑仁就好像竹筒之中剧烈摇晃的骰子在脑袋里横冲直撞。
剧烈的眩晕和恶心让令狐冲不久前刚刚喝下的酒水紧随鲜血直喷而出,扑的他满头满脸,空气中迅速弥漫起欲呕的恶臭。
只此一下,自以为是硬汉的令狐冲就扛不住了,眼看着独孤求败又高高扬起了那只恐怖的巴掌,令狐冲忙不迭喊道:“别打了,独孤九剑是风清扬风老前辈教我的。”
令令狐冲绝望的是独孤求败的巴掌并没有因为他的配合而停下来,电闪雷鸣之中,熟悉的感觉又一次痛彻心扉,满嘴的牙没剩几颗不说,好悬苦胆都差点跟着一起吐出来。
昏沉眩晕的感觉让令狐冲只觉脑袋都快炸了,愤怒的喊声都带了一丝哭腔:“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还要打我!”
“我知道!”独孤求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可巴掌依然很准确的抽在了令狐冲脸上。
令狐冲快要疯了,蕴存已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你知道为什么还打我,你到底要怎么样!”
独孤求败的手还是没停,表情也是云淡风轻:“不怎么样,只不过许久没有打人,手有点痒!”
…………
“停手,叫上面快停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再打冲哥了!”
听着头顶不时传来的哀嚎,任盈盈实在不敢想象会是什么经历,能让那么坚强的冲哥失态成这样。
见任盈盈松了口,韩光耀又敲了敲屋顶,这才笑呵呵的说道:“其实很简单,我想知道控制江南官府是你爹的意思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听到令狐冲的惨叫已经停止,任盈盈这次没有再嘴硬,表现的非常顺从:“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数月前有个叫慕容龙城的人找上了我爹,两个人密谈了许久。”
“打那以后我爹先是攻上了黑木崖夺回了教主之位,然后也不知哪里来的许多银钱,到处收买官员在各大城里传教。”
“为这事我也曾多次劝过我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爹似乎对以前心心念念的武林盟主不再感兴趣,整天看着地图神神叨叨,根本不愿意和我交流。”
“果然是慕容龙城这个老王八蛋!”
韩光耀嗤笑一声心说:你爹早被慕容龙城忽悠的想当皇帝了,和天下相比区区一个武林盟主算个屁,能听你劝了才有鬼。
验证了心中的猜测,韩光耀也没继续再问任盈盈的心思,朗声喊道:“独孤求败,把那小子带下来。”
对韩光耀以外的人,独孤求败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么不讲情面,就见话音刚落,窗户就被一缕劲风吹开,紧接着软的犹如面条一样的令狐冲直接就被丢了进来。
此刻令狐冲的面容红中带紫,紫里透黑,黑上泛亮,亮里渗血,整个浮肿的犹如猪头,就是他妈妈来了也保险认他不出来。
韩光耀面色古怪,心中更是啼笑皆非,叫令狐冲下来本意是心中好奇,想看看这金老爷子比下的洒脱主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可没想到独孤求败这杀才下手这么狠,这都打成这个逼样了还看个鸡毛呀。
不过令韩光耀表情古怪的倒并不是令狐冲的样子,而是独孤求败的一段传音。
“师傅,徒儿知道你对这个小妞有心思,师娘看的紧,徒儿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再恩爱的情侣只要打破男方在女方心中的固有形象,那么女方肯定会不知不觉的产生嫌弃。”
“只要你以后不断在她面前树立你的威武霸气,同时持续让这小子展露落魄不堪,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取而代之,我看好你,师傅加油!”
此情此景,韩光耀又是欣慰又是腹诽。
欣慰的是到底是亲徒弟,对自己果然是体贴入微。
腹诽的是这丫不是武痴吗?好好的剑法不好好的练,啥时候研究起泡妞心理学了?记得他不是说过女人只会影响他练剑的速度吗,这些弯弯绕他是打哪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