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只觉得身上有一大块冰冷刺骨的寒冰,一滴滴的往下滴着冻彻心扉的冰渣,刺得她浑身发冷。
片刻之间,所有信任尽数崩塌,是什么感受?
『只要你听话留在我身边一日,我就一日不会对傅九霄和东方凤羲出手。』
一个多么巧妙的文字游戏。
他是没杀东方凤羲,可他有无数种方式让东方凤羲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熟知东方凤羲的性格,深谙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最行之有效的彻底摧毁一个骄傲的人。
那股似有若无的异香悠悠飘荡,不管排斥和厌恶感再怎么强烈,再怎么恨之入骨的想要狠狠给他一个巴掌,让他滚开,她的身体却始终像被牢牢钉在了地上,甚至连从情欲中挣扎出来都做不到!
聪慧近妖的青年,把控人心的同时,于男女欢爱一道亦是天赋绝顶。
对她身体每一处点都了如指掌,熟练的狂潮一阵一阵汹涌冲击她散乱的意识,再加上万毒教的特有媚香——
情动的火焰从内而外灼烧,她拼命的想要抗拒,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抵死迎合。残存的理智和欢愉、背德、自厌激烈交锋,就像被人死死掐住喉咙一般痛苦,几乎要把她撕裂成两半。
即使恨不得想要立刻杀了他,但灵力被锁、道心崩毁的当下,没顶一般的快感如同溺水般窒息,痛苦转变成了欢愉,丧失了所有细想的能力。
她恨、她恨!恨极了面前虚伪利用她的男人、恨极了沉迷情欲的自己的下贱!
可是,她现在无法思考、无法思考、无法、无法……
只能放任身体不断堕落、堕落、堕落……
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在痛苦崩溃和肆虐绝望中失去意识、彻底昏迷,他才把女子裹在宽大的斗篷里,缓缓走到阴影深处的角落。
保险起见,他还是将装有七情醉月的小瓶放在她鼻尖,确保她不会突然清醒。
“师弟。”安下心后,青年忽然对着黑暗的角落笑了起来,愉悦的笑声泛着不正常的诡异,“师兄带师尊来看你了,不来打个招呼吗?”
角落里沉寂无声,那具令人望之生寒的“血肉”蜷缩在阴影中,呆呆的垂头望着地面,木然到仿似一具行尸走肉。
哐当一声,地牢门轰然洞开,漆黑如墨玉的瞳仁变成了赤红,青年嘴角噙着笑意,毫不避讳的使用驭念之术。
“师弟,师兄这一手驭念之术如何啊?这可是师尊亲自赐下的本源之血,若非所出同源的念力,师兄也无法封锁住空间,掐断你瞬移逃跑的路了。”
“师弟可是恨极了师兄我?”司凌夜蹲在东方凤羲面前,慢条斯理,“或许师弟还是恨师尊会更好?毕竟,师兄的本领,也都是师尊所授呢。若无师尊,也就没有今日落囚的你了。”
东方凤羲头也未抬,木然无波,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随意的踢了一脚蜷成一团的东方凤羲,司凌夜颇为惋惜的摇头:“这就道心崩坏了吗?师弟啊师弟,你可比师尊差的远了。”
东方凤羲仍是呆呆的不语,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看着昔日盛气凌人的公爵公子变得木偶般空洞呆滞,司凌夜满意的大笑起来。
此行所有目的终于全部达成,也不枉他特意带着人来上演了一出好戏,甚至不惜下了媚药来确保万无一失。
东方凤羲没有东方九容那样的实力,道心崩毁,意味着东方凤羲就算被救出去,日后修为也再难寸进,甚至可能会修为全毁,继承东方更是成了空谈。
对骄傲的东方凤羲而言,沦为废人、丧失继承权,比简单杀了他要痛苦一百倍!
想起自己曾经在东方凤羲手下受过的那些苦,他笑得更是畅快。隐忍多年,一朝得报两件刻骨铭心的大仇,如何不让他快意十足?
轻轻松松就毁掉了东方凤羲的道心,实在没什么挑战性,还不如他的叔叔有意思。毫无兴趣的抬脚离开,随意一挥袖,地牢大门就轰然关上,把呆滞的木偶继续留在了角落里。
抱着昏迷的女人走回寝宫的路上,司凌夜脚步轻快,此行,他已达成了多个目的,解除了后顾之忧,总算是可以安心进入禁地接受传承。
他已向司天元和东方凤羲完成了复仇,接下来要复仇的对象,就是傅九霄、以及——
他忽然病态的大笑,三界巅峰?魔界帝皇?
敢和他抢的,不管是魔界傅王、冥罗教王,还是魔界帝皇——
都只有,一种下场。
……
“容儿,容儿?”
她睁开眼睛时,落入眼帘的还是那张熟悉的绝色眉眼,多情的桃花眼里盈着柔情和促狭,“容儿已然睡了一天一夜,可算是醒了。”
七情醉月和媚香的作用尚在,她仍觉得昏昏沉沉、头痛欲裂,看到床畔的人,下意识的想后退缩,却发现手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青年察觉到了她的退意,眯了眯眼,隐隐带着试探:“容儿可是在怪罪我?怪罪我把你折腾太狠?”
她停止了退缩,沉默垂眸良久,垂落的眼睫在眼下投落一片阴翳,气氛有些僵着。
“嗯?”他加重了语气,“我还没怪你一直对我隐瞒那些真相,你倒是先怪上我?”
惯用的手段,若是之前的她,应该会立时觉得愧疚,可现在,她只觉得极度讽刺。
口口声声指责傅九霄的他,和傅九霄……并无任何分别。
只不过一个是用亲情控制她,一个是用爱情控制她。
他起了疑心,盯着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她忽然抬眼,“我没怪你。”
“真的?”
她虚弱地笑了笑,“累得你放弃对九霄复仇,我本就极为有愧,又怎会再怪罪你?”
她垂下了眸,脸上全无半分破绽,他略微放下了心,思忖此局天衣无缝,她不可能得知东方凤羲落于他手一事。或许是因为司天元揭露真相又为他所杀之事太过冲击、又或许是她对在地牢欢好一事有所芥蒂,这才情绪不高。
但这和他已经达成的目的、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相比,无关紧要。
反正,他对她的性格弱点了如指掌,哄她的手段也是炉火纯青,再有愧疚加成,等他从禁地出来再好好哄她就是,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我特意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醒来后与你说一声。容儿,我准备今日就进入禁地,你留在这里,乖乖等我出关。”
“……今天就要走吗?”
她眼里的不舍让他更是放下了心,温柔的在她眉心落下轻吻,“嗯,不能再拖了,等我,我一定尽快出来。”
她忽然主动伸手抱住了男人的后背,温顺的贴在他胸膛前,“夜儿,你还是要让我像一个囚犯一样被软禁在这里吗?就像司天元那样?”
司凌夜内心柔软了一霎,心中暗忖,在她看来,他应当是刚得知真相的状态,他的表现得符合刚知道真相的模样,若是再行防她太过,恐会惹得她生疑。
“容儿想要如何?想离开玄极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