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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天听到李十月如此说,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我想过了!
十月,我不是不疼小鱼儿,正是疼她,我才想给她挣个不一样的将来!
我想让她知道,她阿娘是不会日日陪伴她,但她阿娘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至于你姐夫......”
李秋天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混合着信任和无奈的表情:“他?
他肯定是乐意的!
你是不知道,自打我生了小鱼儿,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围着我们娘俩转。
你姐夫他给小鱼儿换尿布、哄睡可比我还在行!
我要是去军营,他怕是高兴还来不及;
这样就能让他一个人在家可劲儿的疼小鱼儿了!
再说了,不是还有阿娘和姑母时常过去帮衬吗?
这刺史府里头还有那么多的婢女呢,哪里能管不了一个小鱼儿?”
李十月看着李秋天脸上那笃定的神情,她就想起了秦奋平日里那副以妻为天、乐在其中的模样来了。
想到这个,李十月她不禁失笑。
李秋天这说得倒是实话,秦奋那样的性子,怕是真会觉得在家带娃是享受了。
不过,李十月她就还是对着李秋天摇了摇头,“阿姐,此事非同小可。”
李十月沉吟道,“我自是想着阿姐能不困于这后宅之中,去做阿姐喜欢做的事。
但,小鱼儿才刚满月不久,她还是需要你的。
一年!
等一年之后,小鱼儿不用再喝奶了,那时候,我再把女兵营交到阿姐手中!”
“十月,我......”
“阿姐,听我的。
什么都没有你和小鱼儿的身子骨重要!”
李十月抬手轻轻拍了李秋天的手两下,对着李秋天摇了摇头,开口打断了李秋天想要继续辩解的话。
是夜,李秋天回到她和秦奋的院子,在屋里看着秦奋哄睡了小鱼儿后,就将她想去女兵营的想法与秦奋说了。
果然不出李秋天所料,秦奋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猛的就亮了起来。
他非但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反而很是激动的搓着手问:“真的?
十月答应了?
秋天你去!放心的去!
家里有俺呢!
小鱼儿交给俺,保准给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只管去闯,去实现你想要的!
俺就知道秋天你和那些女娘不一样!
你就不是一般人!”
秦奋说过这话,就去看小小木床里头躺着的已经睡着的小鱼儿,“咱家小鱼儿要是能像你这个做娘的天生神力,还有如此抱负,那才好呢!”
秦奋那兴奋劲儿,一点儿都没有妻子要离开家的挂念,而是他能独自陪伴小鱼儿的开心。
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起一个人爱家带娃的要如何做了;
他的嘴里念叨着要怎么给小鱼儿吃饭,说是要去寻几头奶羊,又要找谁家要上几身儿软和的小儿衣裳。
不过秦奋这话说着说着,就又回过头去看李秋天,“秋天,那你几日才能休沐一次啊?
待得咱们小鱼儿大了,往后,俺还能带着她去军营外头瞧你咧!
等她再大一些,离得了人了,俺也去军营,给十月干活!”
李秋天看着秦奋他这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暖心,最后那一点点被李十月拒绝的不开心就一下子烟消云散的都没了。
她抬手握拳捶了秦奋一下:“傻样!
那我可真去了?
你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摆弄不了小鱼儿,就又跑去找娘哭鼻子!”
“不能够!绝对不能够!”
秦奋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咱们小鱼儿多好带啊!你就瞧好吧!”
对着这般支持她的秦奋,李秋天终是叹了一口气出来,她侧身往秦奋的肩膀上一靠,语气萎靡的对秦奋说:“十月没应下,她不让我这时候去。
她说这时候,小鱼儿正是需要我这个做娘的;
我也不过才出了月子没多久,这身子不宜劳累。
十月说,一年,一年之后,再允我进军营!”
李秋天和秦奋夫妻俩靠在一起又细细的说了许久,直到夜深。
而李秋天去寻了李十月想要进女兵营的消息,直到三天后,李夏天就才从来看她的郑梅娘的嘴里知道了这事。
那天,李夏天正一边哄着哭闹的平平,一边催促着染了风寒的安安赶紧吃了药躺下睡觉,她忙得焦头烂额,连一口水都没功夫喝。
蒋淮也是一早就去了学堂,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她和这两个磨人的小家伙。
还是郑梅娘带着两条新鲜的海鱼来了她的院子里,帮着她哄了安安喝药睡下,又抱着平平哄了又哄,应下了要带平平去海边看大船的话,这才让李夏天有功夫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饭来。
也是这时候,郑梅娘她和李夏天说闲话一般,说了李秋天去寻李十月,想要进女兵营的话。
听了郑梅娘这话,李夏天她猛的就愣住了,连嘴里的饭都忘了嚼。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就涌上了她的心头。
有惊讶,有羡慕,还有一丝隐隐的嫉妒;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茫然。
阿姐......她不是才刚出了月子没多久么?
就这么抛下孩子往军营去了?
咽下了口中的饭食,李夏天看向正拿着针线在帮她缝补衣裳的郑梅娘问:“阿娘,阿姐真去了军营了?”
郑梅娘并未抬头,她低着头回应了李夏天的问题。
“十月哪里是那般不讲情理的人?
她也就是和你们姐妹俩隔着我这层肚皮了,她对你们姐妹可比我这个当娘的还要好!
十月可没应下秋天的话,十月说了,小鱼儿得吃奶,你阿姐也不能过早的操劳,让你阿姐一年后再说呢。
你就说你阿姐,别人家那都是当娘的离不得娃儿;
她倒好,她这个做娘的,还没有秦奋对孩子上心。”
郑梅娘没有久呆,帮着李夏天缝好了衣裳,给那两条新鲜的海鱼收拾了,放到了锅里,郑梅娘就离开了。
虽然李十月并未答应这就让李秋天去军营,但李十月也算是应承下来,将来就让李秋天去军营来的。
李夏天坐在矮榻上,她目光无焦点的盯着眼前的那杯茶看,想象着李秋天和李十月一般穿上戎装,在校场上挥汗如雨的样子,那该是何等的英姿飒爽?
而不是像她自己现在这般,被困在这一方小院里,终日与孩子的哭闹、循环往复的琐碎家务、和灶台里日复一日的烟火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