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多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是他这种有钱有势的,怎么可能永远对着一张脸保持欲望?
他现在步步紧逼,根本不是真心,不过是记着过去那点小事,觉得当初被作者摆布,再加上我一直不肯顺从,反倒勾得逆反心理更重,越得不到越想要。
只要他真正到手,等那点新鲜感一过,身边再出现些更贴心、更鲜嫩的,说不定就会把我抛到脑后。
等到那时,所有人不必再受牵连,我也终于能从这令人窒息的金丝牢笼中挣脱,真正迎来属于我的海阔天空。
翌日清晨,我机械地划开手机,财经版赫然推送着刺目的标题:【凌云集团融资失败,股价开盘暴跌30%】。
窗外阳光正好,我却感到刺骨寒意,再次印证,这场博弈从来没有选择余地。
我拿起手机,疲惫的给那个昨天才加上的号码发过去三个字,【收手吧!】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他的回复简短而强势:【嗯!好好休息,明天过去接你。】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后背重重砸向床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琢磨,直到丧彪炸着嗓子嚎,饿急了的劲儿吵得人没法再赖着,慢吞吞坐起身。
喂饱它之后,翻出个小行李箱,简单收拾两套换洗衣物。
不明白他说'来接我',到底是什么概念?
想来不至于限制人身自由,他不怕我跑,毕竟是我'心甘情愿'。
我没打算把这个决定告诉任何人,唯独一人不想瞒,我的亲亲经纪人。
老万刚听说我的决定时,电话那头怒不可遏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焦急,连骂带劝讲了半个多小时。
我故作轻松,用漫不经心的玩笑话把这事说得轻飘飘,多大点事,权当找个条件不错的男妓,各取所需。
何况我和他无仇无怨,严格讲来,当年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平白受那些委屈,他对我总归有亏欠,想来不至于真的为难。
我是真的累了,这些日子被我俩这点男男女女的破事缠得喘不过气,更不想再因为这点纠葛搅得身边的人都不得安宁,让大家跟着我担惊受怕。
老万没再继续劝说,也没再多指责,最终只重重叹出一口气,那声叹息包含满肚子无奈,大概也能理解我此时的处境。
特意叮嘱老万提前做好应急公关,接下来我这'情妇'的身份,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摆到台面上,届时少不了一场风波。
心里闷得发慌,我索性取了车,前往申公馆。
一来想散散心,二来也想去看看舅舅他们,顺便瞧瞧小姨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
车子刚驶入小区没多远,便看到湖边人行道上一个正推着婴儿车的老熟人——林方媛。
距离上次综艺录完快三个月没见,她整个人瘦得厉害,原本圆润的脸颊凹了下去,推着婴儿车的手臂细得晃眼。
望着她的背影,我们两个女人,小半生的光阴,好像都绕着同一个叫齐非渊的男人打转。
从前是明里暗里地较劲,后来更是撕破脸斗,为他争过,也为他受过委屈。
可齐非渊从来没给过明确态度,只在我们之间反复横跳,哪边不肯放,哪边不肯彻底偏向。
如今更荒唐,因为齐非渊,我们一个是他名正言顺的原配,一个却即将要沦为见不得光的情妇。
本以为上次综艺结束,我们能彻底断了牵扯,各走各路,没成想如今又因为他混在一起。
倒是有件事,我没办法生孩子,从前只觉是天大遗憾,如今反倒成了好事。
至少不用冒任何风险,更不会因为孩子,让他将来再卷入是非里遭罪。
听柏子仁说,齐非渊还想带我参加他们的婚礼,呵...
申公馆依旧灯火通明。
舅舅像往常一样亲切地招呼我,小宝宝咿咿呀呀地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
餐桌上热气腾腾,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安静坐在席间,看着眼前温馨场景,心里异常平静。
用我的妥协换他们安宁,谈不上什么伟大,只是在当下,这是唯一能做的正确决定。
第二天上午,柏子仁来敲得门。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瞧见我脚边只放着一个小小行李箱,眼神里多少掠过一丝惊讶,不过没多问。
箱子里大多还是丧彪的东西,猫粮,猫砂,自己并没有多少。
我抱着丧彪走到楼下,一辆黑色宾利正安静地停在路边。
司机见状快步上前拉开后座车门,我低头迈进车里时齐非渊正坐在里面,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格外利落。
刚坐好,齐非渊抬手搂过我的肩膀,指腹轻轻蹭过我后背的衣料,稍一用力,便将我带得离他极近,手臂稳稳圈在腰侧。
下一秒,他低头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浅的吻,声音压得很低,“你终于来了。”
我对他的深情戏码毫无兴趣,却没阻拦也没多说,事到如今,争强好胜已经失去任何意义,倒不如顺着他的意,少些拉扯,让自己过得松快些。
车子平稳地开了很久,窗外的风景渐渐从市区的高楼变成郊外的绿意。
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的山间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许多独栋别墅,每一栋都带着私密庭院,隐在树荫里,瞧着格外安静。
这个地方我早有耳闻,是城里出名的高端别墅区,单是一套的价格,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我们的车在其中一栋别墅前停下。
抬眼望着这栋房子,抛开其他不谈,是真漂亮——外墙爬着浅绿的藤蔓,搭配着原木色的门窗,装修风格揉合了田园的温馨、现代的利落,连庭院里摆着的藤编桌椅都透着舒服的暖意。
这个金丝笼,至少外表看起来足够舒适宜人。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气息,齐非渊伸手从背后环住我,手臂收得很紧,将头轻轻埋在我的脖颈间,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和,一字一句落在耳边。
“多多,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