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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报详述了,大周皇帝柴荣,近期的动向!

这位雄才大略的中原雄主,并未稍有懈怠。

辽国屡犯边境,柴荣调兵遣将,毫不退让,连战连捷,打得辽军不敢南窥,尽显中原正统帝王的赫赫武功。

其后,更是挟大胜之威,挥师北伐,意图收复燕云故土!

周军势如破竹,接连攻克瀛洲、莫州、益津关、瓦桥关、高阳关,兵锋直指幽州(北京)城下!

眼看一场注定彪炳史册的收复之战即将展开……

然而,天妒英才!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

六月中旬,正值壮年的柴荣,于北伐军中突然罹患风疾,病情极其凶猛,一度昏迷不醒,虽经太医全力抢救暂时稳住,却已口不能言,半身不遂,根本无法处理朝政军务。

轰轰烈烈的北伐大业,被迫戛然而止,数十万精锐周军停滞于幽州前线,进退维谷……

密报的最后提到,柴荣的病况急转直下,汴梁宫廷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为后柴荣时代做准备……

一代雄主,已然大限将至。

柴荣的霸业,正处在上升的黄金时期。虽然在李从嘉阵前受挫,但是掳掠江淮十四州财富百姓,并不亏损国力……

李从嘉缓缓合上密报,沉默了许久。

他起身走到帐外,此时已是六月末,长江上吹来的风带着燥热。

他极目远眺,目光似乎越过了浩荡的江水,越过了层峦叠嶂,投向了那片广袤的、即将因一位巨人的倒下而再次陷入动荡的北方土地。

帐外,他的永定军士卒们正在紧张地操练,号子声嘹亮,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长江北岸,是他新得的、正在稳步消化的广阔疆域。

南岸,是苟延残喘的伪朝廷李弘冀。

然而,他的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庆幸,有警惕,但更多的,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惋惜与寂寥。

柴荣……这个他生平最强大的对手,这个曾让他数次濒临绝境、不得不倾尽全力才能勉强抵挡的北方雄主,竟然要以这种方式谢幕了吗?

他回想起当年寿州城下,与柴荣隔空交锋的日日夜夜,那是智谋与意志的巅峰对决。

虽是对手,却也不得不敬佩其雄才大略、英武果决。

“柴荣……若你能健康在位,这天下格局,或许会是另一番模样吧?”

李从嘉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惺惺相惜之感,“世间……又少了一个堪称对手的英雄。”

这是一种站在同样高度的人,才能产生的复杂情感。

既是敌人,也是彼此成就的镜子。

柴荣的病倒,意味着北方一个巨大威胁的暂时解除,但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未来的变数反而更多。

片刻的感伤之后,李从嘉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和深沉。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份密报紧紧攥在手中。

柴荣的时代即将过去,那么,属于他李从嘉的时代,正加速到来?他转身回帐,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决断。

“传令,加快调派水军,充分操练!”

“加派细作,严密监视汴梁及周军动向!命令暗卫在江宁敌后散流言……动摇民心。”

“令卢郢、林仁肇来见我,是时候商议,如何渡过眼前这最后一道天堑了!”

巨人的倒下,是危机,也是机遇。

江淮的李从嘉,已然将目光投向了更遥远的未来。

李从嘉攥紧手中的密报,目光再次扫过滚滚长江。

对岸的江宁城在夏末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李弘冀伪朝最后的、摇摇欲坠的迷梦。

北方的惊雷固然令人心悸,但眼前的战机却稍纵即逝。

“柴荣……虽不能与你堂堂正正对决于中原。”李从嘉低声自语,最后一丝惋惜化为坚定的决断,“但此刻,江淮的命运,当由我来了结!”

他转身回帐,声音沉稳而迅疾:

“传令各路将领,中军大帐议事!”

“令暗卫加大力度,我要江宁城内三日之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催促后方,各类军械粮草,务必限期运抵江北大营!”

数日间,长江北岸,旌旗蔽日,营垒相连,舳舻遮江。

月余时间,李从嘉麾下所有精锐,尽数汇集于此。

老将梁延嗣,虽年过六旬,却依旧虎躯龙行,精神矍铄。

他负责统筹所有舟船水寨的建造与调度,经验老辣,一丝不苟。

每日巡行江岸,声如洪钟,指挥着军民日夜不停地赶造、修缮楼船,如同水上堡垒。

骑兵统领马成信则率领麾下精骑,沿江往复巡弋,警惕地对岸任何可能的异动,同时护卫侧翼,清剿可能存在的细作。

暗卫指挥使李元清、莴彦,如同潜入水下的暗流。

他们麾下的细作、死士,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潜入江宁城及江南各地。

一时间,江宁城内流言更甚:“江北天兵不日渡江,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李从嘉王爷乃真命之主,江南百姓可享太平矣!”

更有甚者,暗中联络江南对李弘冀统治不满的士绅豪强,以为内应。

这些行动,无声地侵蚀着江宁守军的斗志。

李从嘉也反复言明不可伤及无辜,不可祸及百姓。

降将林仁肇被李从嘉拜为前军都督,地位显赫。

他熟悉南岸布防、水文地理,此刻正与诸将详细剖析江宁城防虚实,规划登陆地点与进军路线。

他的归降,不仅带来一员虎将,更极大地打击了南岸士气,动摇了李弘冀的统治根基。

大斧兵将军张璨、沉稳的卢郢、悍勇的申屠令坚、以及沙万金、彭师亮等战将,皆摩拳擦掌,各自整顿部属,操练阵法,磨砺兵刃。

营中杀伐训练之声终日不绝,士气高昂至极。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他并未急于挥师猛攻,而是稳扎稳打,此地是江宁故乡,沿岸百姓响应归顺,只有城中死忠士卒仍在抵抗……

月余时间,弹指而过。

在李从嘉高效有力的整合与准备下,江北永定军兵力已逾六万,且士气饱满,装备精良,水陆战备均已完善。

长江天堑,在北岸大军日复一日的战备面前,似乎也不再那般不可逾越。

这一日,和州城外最大的水寨校场上,六万大军水陆列阵,刀枪如林,旌旗似海。

李从嘉身披金甲,立于巨大的楼船帅台之上,身后一众将领肃穆而立。

他目光扫过眼前这支凝聚了他无数心血的雄壮之师,声音透过江风,清晰传入每一位将士耳中:

“将士们!伪帝无道,弑叔篡位,祸乱江淮,人神共愤!今日,我永定军奉天讨逆,吊民伐罪!”

他挥手指向江南:“江宁就在对岸!李弘冀就在城中!一战之功,在此一举!打破江宁,肃清伪朝,还我大唐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