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嘴间,传音器突然突兀的滋滋两声,最后彻底报废,在听不到一点声音。
段忧铭轻啧一声,一把将碎成灰的装置扔开。
就在这时,被烈火烧的漆黑的破烂小铁门被人大力踹开。
段忧铭闻声一愣,心想:这才多久?这么快就到了?
但不管来多快,道歉是一定的。
迅速转过头,段忧铭仰着脸:“对不起!黎哥,我下次肯定不……”
段忧铭突然闭上嘴,阴沉沉盯着门口的几人。
来人逆着光,高大身影笔直站在门口,将整间破烂小废墟映的越发阴暗下来。
段忧铭沉下脸,摇摇晃晃站直起身,将赫原拉到身后,偏头轻声开口:“带着那人先走。”
两人现在状态都不佳,纵使有天大的本领都打不过这群人,救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赫溪这几天正处于恢复的关键期,更不可能让她现在苏醒。
两人如果一直待在这,纯属给人送人头。
赫原咬咬牙,迅速架起昏过去的人:“我去找人!”
好在,这群人的目标也不是赫原,段忧铭稍稍稳住呼吸,看着面前几人的样貌嗤笑一声:“怎么?东躲西藏的日子过够了,终于想来自首?”
他随意卸下店面旁的一长条钢棍,直指对面为首之人:“宿晖,谁给你的胆量,让你带着这帮废柴来到国际组织的地盘?”
此刻段忧铭浑身是血,如从地狱爬出的罗刹般,那双平日里盈满笑意的浅眸此刻被冰冷的杀意替代。
宿晖温柔笑笑,摊开手:“你姓……啊,我记起来了,段先生。”
段忧铭傲慢的抬抬下巴:“说吧,来这是打算跳海自杀,还是打算直接自首?”
宿晖抬手挡住身后蠢蠢欲动的几人,笑道:“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段忧铭勾唇,轻蔑的笑了一声,衣物下的肌肉微微紧绷:“当然有区别,一个是你现在就能做,我绝对不会拦你,一个就得需要我参与了。”
宿晖将视线移动到段忧铭身上正在以肉眼可见恢复的疤痕上,眯起双眼:“晶能在你这?”
段忧铭将铁棍杵在地上,敷衍的嗯啊两句:“羡慕?羡慕也不给你,他现在是我的东西。”
宿晖勾唇,双眼直勾勾看着段忧铭:“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段忧铭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怎么?打算跑了?”
宿晖好笑的摇摇头,嗓音低沉柔和:“你误会了,段先生,我对掌握因果律的次种晶能没兴趣。”
段忧铭动作一顿,转过头,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所以。”
宿晖摊开手,依旧端着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做个交易吧,我自愿将晶能交给你们,作为交换,你们把黎明还给我。”
空气一时沉默,段忧铭直直站在原地,身体突然细微颤抖起来,最终,他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老东西,年龄不小,脸还挺大?”
段忧铭甩了甩手里的钢棍,那双如未驯服野兽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对方,毫不留情讥讽道:“什么时候,晶能成你们的所有物了?”
宿晖无奈:“好吧,段先生不愿意与我合作,那便只能我自己来拿了。”
段忧铭撤去脸上的笑意,森冷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宿晖挑眉:“没什么,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十恶不赦,只不过,短时间内,他们是来不了了。”
话音未落,段忧铭突然发难,抄起钢棍对着宿晖脆弱的大脑重重击去。
宿晖勾唇,身后一直安静的傀儡齐齐有了动作,共同护在他的面前。
钢铁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看着这些人明显不正常的状态,段忧铭紧了紧眉:“下手够狠啊,手下都不放过,果然不能给你们这些炮灰反派太多生存的空间。”
宿晖向后退了一步,眉目间依旧温和:“段先生,我始终不明白,像你们这种低龄智障病患者为什么能勾引的黎明哪怕扔下至高无上的权利都要站在你们这边。”
“哈?”段忧铭躲过对面两人的攻击,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您老已经年纪大到一百以内数字都看不懂了吗?比起你们这种普遍高血压,心脏病加关节炎的老年脑瘫患者,我们这种小年轻可比你们好太多了吧?人家小年轻跟你们才是真真正正被耽误吧?”
“油嘴滑舌。”
段忧铭一拳一个卡拉米,趁着空挡,直直朝着门口的宿晖袭去。
宿晖慢条斯理的拿出遥控器,对着唯一的按钮轻轻一按。
“咔哒——”
按键被按下的瞬间,围绕在小平房周围,瞬间窜上一股极高的火墙。
已是摇摇晃晃,强弩之末的小平房发出痛苦的呻吟,彻底崩塌。
段忧铭瞳孔一缩,瞬间改变姿势,就地打了个滚,不是那么优雅的滑出小平房,紧接着连忙稳住身形,手腕翻转,手中的钢棍灵活转动,挡住对面孜孜不倦袭来的攻击。
这群被黑晶能控制的人类就跟打不死的小强,死不掉的狗皮膏药一般,令人心烦。
段忧铭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来来往往间,几人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向着海岸边逼近。
再次一拳将凑到眼前的丑东西打趴下,段忧铭微微喘了口气,扬着眉,看向一旁自始至终沉默的宿晖:“就这?也不行嘛?”
“我很早就想说了,你们这破组织,除了黎明,都选的什么奇葩?实在不行你就赶紧退位,把组织乖乖交给人家小年轻得了。”
宿晖拍拍手,面上表情丝毫未动:“段先生,你迟早死在你这张嘴上。”
“那也用不着你操心了!”段忧铭抄起铁棍,一路势如破竹,对着宿晖就是重重一击。
“咚——”
钢铁相撞产生的震动顺着手臂传入神经。
段忧铭甩了甩酸软的胳膊,一把丢开断成两截的铁棍,瞪大双眼看着宿晖手上的金属骨架,倒吸一口凉气:“够狠啊!都把胳膊给卸了!”
宿晖优雅的放下衣领,绅士的点了点头:“谬奖。”
段忧铭拿着断成两截的铁棒对着宿晖的头部再次猛打。
“咚——”
段忧铭:“……”
段忧铭低头看着碎成四块的铁棒,抽了抽嘴角:“你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宿晖优雅的整理一下眉眼凌乱的衣领,平静装逼道:“谬赞。”
眼前突然划过一道寒光,带着肃杀之气,宿晖万年不变的神情终于短暂有了波动,他缓慢抬起头,讶然的看向房屋上冷冷盯着他的黑发青年。
“哦,我可怜的孩子,你去贫民窟几日游的这几天,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酷刑,你看起来瘦了好多。”
段忧铭脚下一突,差点没被这九转十八弯的腔调吓死个屁的,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学着他的腔调阴阳怪气开口:“哦,我的天呐,老不死的你现在连眼睛都瞎了是吗?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看,我把他养的多好?起码重了两斤!”
黎醉:“……”
姗姗来迟的赫原:“……”
黎醉手背青筋暴起,现在就想把这小王八蛋给宰了。
赫原乍一听到这惊世骇俗的话,喉头一哽,一言难尽的看着段忧铭。
段忧铭皱眉:“想什么呢?”
宿晖眯起眼睛,抬起手刚要说些什么,就又被重重一敲。
“咚——”
段忧铭抄起铁棍,跟精分一样冷声道:“不管你什么目的,今天你只有两条路,一.跳海喂鱼,二.跟我们走。”
宿晖叹了口气,温声道:“年轻人,急躁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话音落下,周遭顿时闪现出一道道黑影。
他们对黑晶能的操控竟然已经渗透到这种地步!
黎醉微沉下脸,双手握住爪刀。
赫原从怀里掏出手枪,一把扔给段忧铭,两人背靠着背,神情警惕。
宿晖轻轻敲了敲脑袋,缓缓退居到这些人身后,看着房顶上的年轻男人,温声道:“黎明,跟我回去,我会考虑放过你的这些小朋友。”
赫原呲了呲牙,冷笑连连:“我用你放?”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赫原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闪过。
手中紧握着一把黑金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斩断一切。
她如飞鸟般腾空而起,身姿矫健地跃到了半空中。
长刀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灵活地摆动着。
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那紧追不舍的人硬生生地横直砍断。被砍到的人身体僵直片刻,瞬间化作一块块闪烁着寒光的黑晶能在空中爆裂开来,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四处散落。
与此同时,段忧铭迅速举起一把特制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些逼近他的人。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子弹如雨点般射向那些近身的人。
另一边黎醉的动作更快。
他手掌轻轻一转,身形便如同鬼魅一般瞬间闪现到了宿晖的面前。
手中的尖刀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指向宿晖的要害部位,那冰冷的刀锋仿佛已经触碰到了宿晖的皮肤,让人不寒而栗。
宿晖笑容一僵,惋惜的叹了口气:“黎明?你忘了我给你的东西了吗?”
黎醉瞳孔一缩,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浑身像被电流袭击过一般瞬间软倒下去。
流淌在体内的毒素随着血液加快迅速流遍全身,黎醉控制不住闷哼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段忧铭一枪打开凑上来的黑晶能,见状,面色大变:“黎明!”
赫原瞳孔微微放大,想要向下冲去。
没等两人动作,就再次被层层叠叠的人影拦住,段忧铭忍不住破口大骂:“艹!”
短暂的耳鸣声过去,浑身酸软无力,黎醉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痛楚压在,死死盯着宿晖,终于低声沙哑开口:“我不会和你回去,死心吧。”
宿晖弯下腰,用脚尖踢开黎醉手里的爪刀,轻笑一声:“放心,黎明我不会强迫你,我想要的,是你心甘情愿。”
黎醉冷冷哼笑一声:“那你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头发被人强硬的拽起,黎醉微微仰着头,喉间涌出血液,顺着嘴角缓慢落下。
宿晖有些疑惑:“你不是最讨厌背叛者吗?”他抬起头,指了指不远处被团团包围的段忧铭:“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想跟着他们?”
“x你全家!瞎说什么!”
段忧铭一枪结果面前的黑晶能,不要命的冲过来。
宿晖收回视线,当着黎醉的眼前缓缓掏出小型显示仪器,嘲讽出声:“你看,国际组织这帮伪善的人,擅自撕毁协议,不顾你的安危,将你所有的信息透露给我,你说对吗?黎醉——”
在场所有活人呼吸一滞,黎醉的瞳孔慢慢放大,上下扫视着显示屏里的身份信息。
大到去过的地点,小到一天接触的所有人,纷纷详细记录在案,完整的呈现在黎醉眼前。
宿晖扯住黎醉的头发,凑近黎醉耳边,低声诱惑道:“他们从来没信过你,还派人监视你,你说,这个能完美监视到每一分每一秒且不被你发现的人——会是谁呢?”
沉默半晌,黎醉突然嗤笑出声:“你不会以为,只是这些就让我相信你吧?宿晖,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已经为零了。”
宿晖故作被伤到的样子,委屈叹了口气:“好吧,那这个呢?”
宿晖从衣兜里掏出一小块黑色装置,下一秒,装置里赫然传来黎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他是个有趣的玩具,我还没玩儿够。”
“把你们的人管好,在游戏没有结束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搅我的兴致。”
“放心,他不会知道,我也不会让他知道。”
黎醉呼吸一滞,死死盯着宿晖手里的东西,皱起眉:“这是……”
宿晖扭过头,看着呆呆站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年轻男人讽刺一笑:“段先生,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段忧铭浑身如坠冰窖,看着黎醉黑眸中难以隐藏的,不可置信,失望,的目光,段忧铭心中一颤。
不是这样的……
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宿晖伸出手,缓缓脱下手上的白手套,轻轻握住黎醉冰凉的大手,慢慢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他无可辩解。”
黎醉深呼一口气,扭过头,神色阴郁:“这是谁给你的?”
宿晖满意的勾起唇:“你的老熟人,吴舒。”
黎醉瞬间反应过来:“吴舒就是你们藏进国际组织的暗线?”
宿晖勾唇:“是啊,黎醉,不止是他,几乎整个国际组织都被我的人控制住了,所以考虑回来吗?我亲爱的孩子。”
黎醉沉默半晌,神情扭曲阴郁,他突然沉声开口:“我从不吃亏。”
宿晖一愣:“什么?”
黎醉不答,阴沉着脸,面无表情拨开挡在眼前僵直的黑晶能,来到呆呆站在原地的段忧铭面前,突然发力,一把扯住段忧铭的衣领,将人硬生生薅到海岸边缘。
这里地势高,离大海有一段相当高的距离,一旦摔下去不死也残。
被黑晶能牢牢束缚在空中的赫原面色焦急,对着下方声嘶力竭大喊:“黎醉哥!你别听他的!段忧铭不是那种人,这是断章取义你不能信!段忧铭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
“不……是我说的。”
段忧铭被黎醉死死按在崖边,喉结上下滚动,哑声开口。
“妈的!段忧铭你这个叉烧!”
黎醉垂眸:“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段忧铭脸贴着地,大脑内传来一阵阵抽离般的痛楚,尚未完全恢复完全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红浆,他剧烈咳嗽几声轻轻嗯了声。
黎醉面色冷硬,他缓缓抬起手。
段忧铭额间顿时金光大震,被强行剥离的痛苦一下一下摧毁这脆弱的神经,段忧铭唔了一声,浑身止不住的颤动。
有手掌一般大的晶能被硬生生从段忧铭精神识海里抽离开来。
倒霉玩意浑身轻微颤抖,发出一声可怜兮兮的“唧……”
清醒时,被硬生生剖开身体一部分的滋味无人可以忍受,但段忧铭没有出声,甚至没有挣扎。
段忧铭浑身因剧痛疼的轻微发抖,喉间溢出含混的话:“黎醉……”
黎醉动作一顿,手腕也轻轻颤动起来,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段忧铭眼角微微渗出生理性眼泪,他挣扎着握住黎醉的指尖。
黎醉硬生生咬破口中的软肉,血腥味直冲大脑,他重重闭了闭眼睛,捂住段忧铭的双眼,掏出爪刀对着段忧铭的心脏处深深刺入。
锋利的刀尖划破皮肉,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海的腥味飘入每个人的鼻腔之中。
怀里人的身体轻轻一颤,最后归于平静。
黎醉麻木的垂下眼,拎起瘫软成一团的尸体毫不留情的扔了下去。
“不要——”赫原在空中大喊出声与重物砸进水中,发出明显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
赫原看着下方的人:“怎么能这样……黎明……没有晶能,段忧铭真的会死的……”
黎醉注视着山崖下波涛汹涌的海面,轻描淡写开口:“不重要。”
赫原一时愣住了,嘴唇翕动:“不重要……?”
围观全程的宿晖赞赏的拍拍手,上前搂住黎醉的肩,像慈父一般轻轻拍着黎醉的后背,赞叹道:“好孩子,做得好!你身上的狠劲,令人着迷!”
黎醉垂下眼,将一切情绪尽数埋于地底,等待着那人用手虔诚的一点点挖掘出来。
“她怎么办?”宿晖意有所指。
黎醉抬眸,两人点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扔下去,她是个普通人,活不了。你那边的黑晶能支持不了多久,抓紧离开。”
宿晖满意的拍拍手,黑晶能操控着的躯体立刻整齐划一抬起赫原,在赫原一声声怒骂当中将人丢下去。
“干你全家!宿晖你个老畜生!老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特么等着——”
……
黎醉移开眼:“走吧。”
“等等——”
宿晖眉目依旧温和,他伸出手:“黎醉,晶能。”
黎醉懒懒抬眼,面无表情盯着对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
宿晖默了默,无奈摸摸鼻子,揽住黎醉的肩膀:“好吧,父亲尊重你的选择,现在,我们该回家了。”
“……”
“蒙队,这边没找到人!”
“队长!这边也没找到人!”
“队长!这边!他们在这里!快来!”
“肺部积水太多,准备做cpR!”
“落水者状态不太好!体温急速失温!快拿毛毯和干毛巾!”
“止血纱布!止血纱布在哪!”
“救护车呢?怎么还没来!去通知兄弟们,把路提前通开!”
双耳倒灌进源源不断的海水,暗红的血液慢慢消散于无尽海洋中,段忧铭浑身瘫软无力,只能不断下降,被深渊吞噬。
要不算了吧……死去了就解脱了——
身体突然被人用力托举起来,残存的思维清明一瞬,段忧铭顺着本能低下头。
一双双沾染着暗红血液,或发青,或暗淡,又或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掌齐齐拖住不断下落的身躯。
“段忧铭,你答应过的,要为我们报仇。”
“段忧铭,坚持一下吧,兄弟们拖着你……”
森森低语涌入耳膜当中,无形之中,靠近心口处的血口被人用力按住,血浆不再流淌,急速失温的身体慢慢被人环抱住。
好温暖……
森白残缺又令人熟悉的骨架挣脱死亡的束缚,游到段忧铭身边,用自己残缺不齐的骨骼保护着对方。
无人看见,阴森暗淡的深海内,一团团虚无缥缈的光团齐齐聚拢,拖拽着向下沉寂的男人向着上方游去。
体温逐渐升高,神智清明起来
段忧铭憋着口气,靠着相当彪悍的意志力和体力突然向上游去。
但太痛苦了,仿佛在那一瞬间死过一次般。
肺部的空气被压缩到极致,泛出火烧般的痛,心口处被锋利尖刀剜下的肉洞被咸水剧烈贯穿。
在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秒,手腕处突然传来一股巨力。
段忧铭勉强睁开混沌的双眼,看着那人模糊的脸缓缓凑过来,唇齿相贴,新鲜的氧气慢慢被那人从口中渡过来。
他说。
段忧铭,坚持住,我等你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