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城堡,嘴角还噙着上课时留下的那抹愉悦笑意。
乌姆里奇那枯燥乏味的教学方式,简直就是最好的衬托,学生们那崇拜、感激、好像被关在牢里然后重见天日似的眼神,可以说是极大的满意了他的某种胜负欲。
他走在回教职工宿舍的路上,顺便还给好几个学生打了招呼发了点零食——课上忘记发了真是抱歉,安格斯决定随机抽选幸运学生把那些零食送出手。
等他走到城堡南区,到了教职工宿舍的区域时,手里的零食已经派发完了。此时此刻的安格斯可以说是精神状态极佳,哼着小调推开南区区域大门,一路摇头晃脑来到三楼,到达自己的宿舍门前。
安格斯侧身用胳膊肘撞开木门,然后顺势一个极其流畅而夸张的滑步切入房间——“Everyone~I am ing~~有没有想我——”
没有回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巴掌关上屋门,嘴一撇,就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屋里的两个人。
小客厅的壁炉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轻响,温暖而舒适。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正面对面坐在炉火旁的一张矮桌两边,桌上散乱地放着几张巫师棋牌,显然战局正酣。
听到他刚刚造出的动静,两人只是同时抬起头,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安格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这俩货理自己,咬了咬牙,又想了想,模仿起乌姆里奇那种假惺惺甜腻腻的声音,假咳了几声:“咳咳!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他夹着嗓子说:“同学们~你们要尊重教授~~”
客厅的另一边传来一声干呕。
塞巴斯蒂安打了个哆嗦,“好恶心啊!”他一脸惊恐,“你嗓子里卡糖了吗?说话这么腻??”
安格斯冷脸,“你耳朵里卡屎了吗?我刚刚说话都听不见?”
塞巴斯蒂安手里还捏着一张牌,挑眉笑了一下,敷衍着:“听到了听到了,我当然听到了。”
然后又露出一个微笑,“所以你这是碰上什么天大的好事了?捡到谁家古灵阁的金库钥匙了?还是又把哪个看不顺眼的家伙无声无息地埋了?”
奥米尼斯则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精准地将手中的一张“暴躁的巨怪”牌拍在桌上,吃掉了塞巴斯蒂安的一张“胆小的地精”,然后才慢悠悠地接口:“或者是成功把福吉气进了圣芒戈?看你这高兴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占领霍格沃茨了。”
安格斯那点表演欲被这两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给消磨殆尽了,他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挤到两人中间的沙发上,顺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捞起一块巧克力坩埚蛋糕塞进嘴里。
“比那些都有意思多了,”他含糊不清地说,满足地眯起眼,“我是说上课。给五年级那帮小家伙们上课,简直乐趣无穷。”
塞巴斯蒂安打出下一张牌,闻言嗤笑一声:“得了吧,你以前上课可没这么……嗯,荡漾。顶多是‘今天天气不错,顺便教教你们怎么无声放倒一个巨怪’的那种愉快。”
“今时不同往日嘛,”安格斯咽下蛋糕,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现在有了乌姆里奇这位‘完美搭档’做对比,我的每一堂课都显得光芒万丈!你们是没看到那些学生看我的眼神,从她那个粉红色噩梦教室出来,再进我的门,简直是要爱死我了。”
他模仿着学生们的语气,夸张地捧心:“‘哦,格林教授!您才配坐在这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位置上!’‘哦!感谢您拯救了我们被官僚术语玷污的心灵!’……啧,这种纯粹的崇拜,真是令人身心舒畅~”
奥米尼斯面无表情地看向安格斯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百转千回,充满了“这人没救了”的意味。
“所以你开心的点在于,终于找到了一个稳定的、能衬托你英明神武的对照组?安格斯,说起来真的很奇怪……”
安格斯往他那边凑了凑,“奇怪什么?”
奥米尼斯慢悠悠开口:“有时候呢,我会觉得你非常的成熟靠谱。毕竟从15岁开始,你就展现出了远超于年龄的心理素质和逻辑分析能力,但是——”
他故意拖长音调,急得安格斯推了推他催他接着说。
奥米尼斯这下声音里带了更多的笑意,“但是,有时候你又特别幼稚,跟个小孩似的,比如现在,像个没断奶的娃娃,还在跟妈妈撒娇呢。”
“嘿?!”安格斯推搡他的动作一顿,“奥米尼斯你学坏了!”他抗议道,顺手抓起旁边一个软垫丢向奥米。
塞巴斯蒂安哈哈大笑,看热闹不嫌事大:“奥米说得对!你这纯粹就是小孩子的幼稚心理!不过……”他话锋一转,狡黠地眨眨眼,“我喜欢!毕竟看魔法部吃瘪永远是件乐事。所以,那位‘粉红色的灾难’今天又创造了什么新的催眠纪录?”
“无非还是那套‘回归基本原理’、‘理论指导实践’、‘安全高于一切’的陈词滥调,”安格斯耸耸肩,又拿起一块滋滋蜜蜂糖,“要求他们精读斯林卡的书,还要写十二英寸长的论文论述理论的重要性。赫敏·格兰杰都快把羽毛笔掰断了。”
“梅林啊,”塞巴斯蒂安夸张地抖了一下,“听起来就让人想睡觉。难怪你这么高兴,对比产生美嘛。”
安格斯坏笑一下,表情更得瑟了,还试图把滋滋蜜蜂糖的包装纸弹到奥米尼斯身上,但被对方敏捷地躲开。
三人笑闹了一阵,桌上的牌局也暂时搁置了。塞巴斯蒂安变戏法似的又从他那仿佛无底洞的口袋里掏出几瓶果汁和一些滋滋蜜蜂糖、巧克力蛙。
“为了庆祝某位教授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塞巴斯蒂安举起瓶子,“以及庆祝我们暂时还没被那位粉蛤蟆的官僚气息熏死。”
“干杯!”安格斯愉快地和他碰了一下瓶子,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饮料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奥米尼斯也拿起一瓶,小口啜饮着,脸上带着一丝放松的笑意。
虽然他总是吐槽安格斯,但不得不承认,有这两个活宝在身边,连霍格沃茨日益紧张的空气都变得轻松了些。
安格斯几口喝完果汁,似乎玩心又起。他盯着塞巴斯蒂安刚拆开、正准备吃的巧克力蛙,突然恶作剧般地一挥魔杖。
那只巧克力蛙瞬间活了过来,却不是跳走,而是像被无形的手操纵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糊在了塞巴斯蒂安的鼻子上。
“安格尔斯·格林!”塞巴斯蒂安惨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抓那只正在融化的巧克力蛙,弄得满手满脸都是黏糊糊的巧克力。
“哈哈哈哈哈!”安格斯笑得倒在沙发靠背上,“看你那样子!像不像被一只特别热情的巧克力蛙爱上了?”
奥米尼斯无奈地摇头:“我就说你幼稚,你还不承认。”
塞巴斯蒂安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脸,恼怒地瞪着安格斯:“你完了!你竟然偷袭我!”他猛地抓起一把比比多味豆,看也不看就朝安格斯扔过去。
安格斯大笑着躲闪,但还是有几颗砸在了他的头发和袍子上。他捡起一颗黄色的,挑衅地扔进嘴里,随即脸色一变:“呕!耳屎味的!塞巴斯蒂安你手气怎么还是这么差劲!”
“我手气差劲?拜托,”塞巴斯蒂安得意地叉腰,“谁都知道你的运气差得不得了,这明明是你运气不好。”
奥米尼斯听着两人像没毕业的孩子一样打闹,微笑着捡起一颗多味豆,小心地嗅了嗅,才放入口中。“嗯,还不错,橘子酱味。”
三人笑闹着分完了所剩无几的零食,塞巴斯蒂安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咔哒的轻响。“吃饱喝足,有点撑了。出去走走消消食?”
“同意。”奥米尼斯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手,“免得某位教授因为吃得太多,半夜说自己胃里不舒服睡不着,拉着我们一起出去看星星。”
安格斯冲他做了个鬼脸,“我那是乐于和朋友分享美好的夜空,懂不懂?走了走了,这都要到睡觉的时候了,估计没什么人会打扰到我们。”
他们并肩走出宿舍,沿着熟悉的走廊漫无目的地散步。
傍晚的微风透过高大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和远处草场的清新气息。城堡里很安静,大部分学生都还在公共休息室里享受开学第一天的闲暇时光。
他们信步来到主厅附近,路过草药学教室的入口,那里还隐隐传来斯普劳特教授照料植物时哼唱的小调声和泥土的芬芳。
安格斯看着那扇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弯起一个怀念的弧度。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塞巴斯蒂安。
“嘿,塞巴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草药课的时候吗?就是加里克教授带的那次。”
塞巴斯蒂安双手插在口袋里,听他提到当年的第一节草药课,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神色有点不自然,有些磕巴地说:“有…有点印象。怎么,又想起什么陈年糗事了?”
塞巴斯蒂安在心里祈祷:当年他没看到我的表情吧?他要说的应该不是我吧??
“算不上糗事,就是觉得挺有意思。”安格斯笑道,“那天加里克教授让我去后面的温室拿中国咬人甘蓝,结果我遇到了兰德尔·普威特,那家伙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塞巴斯蒂安一听不是自己,瞬间放松了。
他冷哼一声,似乎对那个名字并不感冒:“那个又怂又勇、说话不过脑子的格兰芬多?他能跟你说什么好话?无非就是吹嘘他们格兰芬多有多么勇敢多么厉害,或者抱怨斯莱特林太阴险毒辣之类的废话。我才没兴趣知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脚步却微微放慢了些,显然还是有那么点好奇。
安格斯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哦?你真不想知道?他可是特意提到了你。”
“我?”塞巴斯蒂安挑起眉,努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能在背后说我什么好话……”
“他说啊……”安格斯故意拉长了声音,模仿着当年兰德尔那有点莽撞又带着点不服气的语气,“ ‘塞巴斯蒂安那家伙真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呵!不过呢,你好好教训了他一顿,真精彩。’ ”
塞巴斯蒂安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不屑的冷哼。
安格斯接着:“他还说:‘当时我差点就要给塞巴斯蒂安一点颜色看看了!当然,如果赫卡特教授没有拦着我的话 ”
塞巴斯蒂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幼稚又可笑的话,没忍住爆笑出声。
“我早该猜到他会这么说!”他语气里是明显的轻蔑,同时又带着不少笑意,“兰德尔那家伙,输都输了,嘴倒是硬得很。典型的格兰芬多做派,打不过就靠吹牛找补面子。他那点水平,我还不知道?能在我手下撑过三个回合都算他超常发挥。”
旁边的奥米尼斯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兰德尔·普威特……我记得他。他那张嘴确实从来没什么把门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看向安格斯,“我猜猜,兰德尔是不是接着就在你面前大放厥词,说我们斯莱特林的坏话了?”
安格斯一拍手,笑得更加开怀:“猜对了,奥米!他抱怨完塞巴斯,紧接着就开始说:‘也就斯莱特林才会做出这种阴险的事,决斗的时候朝对手扔巨型骷髅什么的。格兰芬多就不会,要为了荣誉而战对不对。’ ”
安格斯顿了顿,想起当时的情景,乐不可支:“结果他说得正起劲,一扭头看到我袍子上的院徽,才猛地反应过来我也是个斯莱特林!你们是没看到他当时那个表情,一下子噎住了,脸涨得通红,别提有多好笑了!最后只好憋出一句‘呃……抱歉,我不是在说你啊。’”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想象着那个画面,也都不由得笑出了声。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当年同学那些幼稚又鲜明的性格特点,回想起来依然充满了趣味。
“说起来,”安格斯笑够了,像是忽然又想起一桩趣闻,补充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兰德尔·普威特那家伙,竟然和韦斯莱家是亲戚关系。按照辈分仔细算算,他大概是罗恩·韦斯莱的……曾外祖父?反正兰德尔和罗恩的母亲是一个家族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关联让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都感到有些意外。
“普威特和韦斯莱?”塞巴斯蒂安摸着下巴,“这么一说,这血缘关系延续得可真够长的。”
奥米尼斯微微点头:“世界有时候真小。”
三人的说笑间,不知不觉漫步到了城堡前方那片开阔的大花园。夕阳将远处黑湖的湖面染成一片金红,微风拂过,带来青草与晚开鲜甜的混合香气。
“说起来,我们以前也常来这里。”奥米尼斯轻声说道,“尤其是天气好的时候。”
塞巴斯蒂安点点头,目光扫过平整的草地:“是啊,地方够大,但城堡的变化也挺大的,我几乎都要认不出了。”
安格斯的目光则投向花园边缘一片特别平坦的草地,像是突然被触动了某个记忆开关,嘴角又扬起一个带着趣味的笑容。
“说到做各种事……你们还记得比我们小一届,在拉文克劳四年级的赫克托·福利吗?他好像就特别钟情于这块地,总跑到这儿来练习飞行。”
奥米尼斯轻笑出声:“当然记得。那个毅力惊人但天赋……呃,比较独特的孩子。我听到过他不少次摔下来的动静,砰的一声,然后就是龇牙咧嘴的抽气声,但没过一会儿,扫帚把他甩下来的声音就又响起来。”
安格斯笑着补充:“最有意思的是,我记得有好几次,他甚至会把扫帚骑反!头朝后那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古川教授看到估计都得怀疑人生。”
塞巴斯蒂安也想起了这号人物,抱着手臂笑道:“没错没错!每次摔得七荤八素,但总能吭哧吭哧地爬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下次一定行’。说真的,他那份倔强劲儿,我倒是有几分佩服。”
“以前他还经常问我能不能指导指导他。”安格斯想起往事,表情都变得柔和多了,“赫克托其实很听话,还能吃苦,可惜在扫帚上他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他眼中闪过一丝遥远的回忆:“我记得赫克托毕业之后,好像是去了魔法部?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进了魔法法律执行司?以他那份认死理的执着劲儿,倒也算专业对口。”
这时,对近现代魔法史最为熟悉的塞巴斯蒂安接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何止是对口。你们绝对想不到,那个当年在这里摔得鼻青脸肿的赫克托·福利,后来竟然一路升迁,最终当上了魔法部部长。”
“部长?”安格斯惊讶地挑眉,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真的?这倒是没想到。真不错啊……那个连扫帚都骑不利索的小子,居然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担起重任的大人物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为老朋友感到的高兴,但随即,那笑意又淡去些许,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可惜了……这些变化,我都没能亲眼看到。”
他错过了太多时光,朋友的成长,时代的变迁,都被那跳过的一百年悄然隔开。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甚至有些淡漠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的玫瑰花丛旁响起:
“如果你好奇他后来的事,我可以给你讲讲。”
三人同时一怔,循声望去。
迪尔梅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悄无声息,像一道从夕阳阴影中剥离出来的幽灵。
他穿着霍格沃茨的校袍,金色的头发在余晖下显得有些黯淡,那双总是复杂地追随着安格斯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安格斯微微蹙眉:“迪尔?你怎么在这里?”
他并不喜欢这种被悄无声息靠近的感觉。
迪尔梅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向前走了几步,目光依旧锁定在安格斯身上。
“赫克托·福利,”他开口,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段和自己无关的历史档案,“他在1920年代中期到1930年代末期担任魔法部部长。”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说,在筛选哪些信息是安格斯可能想听的。
“他执政初期还算平稳,延续了之前的政策。但是,”迪尔梅德的语气微沉,“他任期的后期,恰好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在欧洲大陆崛起并迅速扩张势力的时期。”
塞巴斯蒂安想到了几年前教他黑魔法的老人,格林德沃本尊。他对魔法的掌控可以说是完美,将咒语结合发挥出强大效用的想法也非常精彩。
而奥米尼斯看到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啥,翻了个白眼轻轻踩了他一脚。
另一边迪尔梅德继续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赫克托·福利……他对格林德沃运动所带来的威胁,判断出现了严重偏差。他认为那主要是法国和美国应该关心的,对英国魔法界的影响不多,因此采取了一种……被视为过于保守和消极的应对策略。”
他的目光掠过安格斯,似乎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反应。
“当时国内舆论批评声很大,认为他低估了风险,未能有效保护魔法界的利益。最终,在1939年,迫于压力,他辞去了部长职务。下台后不久,格林德沃的势力就达到了顶峰……他的下台,也被很多人看作是那个动荡时代的一个注脚。”
迪尔梅德说完,便安静了下来,只是看着安格斯,仿佛在等待他的评价,或者仅仅是为了满足他那一点“好奇”。
花园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更长,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安格斯脸上的落寞更深了。他想象着那个倔强的、一次次从草地上爬起来的少年,最终站到了当时权力的顶峰,却又被更强大的时代浪潮无情拍下。这感觉复杂难言。
“……原来是这样。”安格斯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复杂,“从摔下扫帚,到坐上部长之位,再到……被时局赶下台。赫克托这一生,也真是跌宕起伏。”
迪尔梅德有些好笑地看向他,“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旁边的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想到安格斯今天刚回来时的状态,没忍住笑出了声。
安格斯瞪了他俩一眼,“都是这两个家伙扫我的兴,本来我很高兴的!”
两个人连忙敷衍道歉。
安格斯冷哼一声,没说什么,但潜在意思就是:原谅你们了。
然后才又说:“其实我怀疑我是闲的,人一闲就容易多想,而且我有点乐极生悲了。”
迪尔古怪地看向他,完全不懂他是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他也没插嘴,只听着安格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自己的视线倒是从安格斯身上转移到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再到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身上。
很快,迪尔梅德神色一凛,他注意到奥米尼斯领口里有个微微发光的东西,猛地看向安格斯。
后者一脸懵逼,“你看我干什么?又犯病了?”
迪尔磨了下后槽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来到一个废弃的扫帚间,迪尔梅德小心关上木门,又放了一个能隔绝声音的魔法。
安格斯瞧他那小心的样子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奥米尼斯脖子上那个吊坠是你给的吗?”迪尔梅德问。
“吊坠?”安格斯左思右想前想后想,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送给奥米尼斯过吊坠,“什么时候的事?我有吗?”
一听不是他,迪尔松了口气,“那应该就是塞巴斯蒂安了,”他说,“那个吊坠……我能看出里面蕴含的魔法有些古怪……”迪尔对安格斯使了个眼色,后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凑了过去。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的时间……“什么?!”安格斯不可置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迪尔梅德有些不爽,“我骗你干什么?如果你不信,等什么时候塞巴斯蒂安不在,找奥米尼斯试试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