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的宁王府。
宁王妃拿着竹筒来到书房,“青禹,修儿命人飞鸽传书,也不知是何要紧事。”
正在案前描描写写的宁王微微皱眉,心下忽生不安,但还是接过那个竹筒。
修儿常年在外找寻他姑母,若无要事从不会飞鸽传书。
如今寄回这书信,莫不是是已经有芙儿的消息了?
见他握着竹筒却迟迟不打开,宁王妃蹙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个书信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只是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修儿寄回书信,会不会是他姑母已经......”遭遇不测四个字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宁王妃知晓他的不安,当即上前握住他的手,“找了十几年了,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们都应该坦然接受,青禹,打开看吧,爹娘那边还在苦苦等候青芙归家呢。”
宁王极力控制微微发颤的手,才将竹筒内的白纸取出打开。
【人已找到】
短短四个字,再附上地址,已是全部内容。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宁王欣喜站起,泪水瞬间溢满眼眶,“十几年了,芙儿啊,你让我们好找啊。”
十几年来,他几乎没睡过几次安稳觉,连做梦都梦到妹妹遭遇不测。
那样揪心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宁王府的小郡主终于能归家了。
唤来侍卫,他当下便要把这天大的喜讯传到飞云山庄。
“慢着。”宁王妃叫停了侍卫,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找到青芙,修儿为何没有带着她立即前往飞云山庄与爹娘团聚。
他祖父祖母有多急切,他比谁都清楚。
既然找到青芙,却没有将她送到飞云山庄,而是留下一个地址让他们前去,只怕......
看着喜极而泣的宁青禹,她舍不得打破他内心的幻想,却又不得不提醒。
“青禹,修儿行事稳重,没有带回青芙,怕是......”
“你说什么?”宁王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的光亮悉数破碎。
宁王妃道:“修儿留下了地址,我们还是即刻动身吧。”
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晓青芙到底是死是活,这些年她又是如何生存度日。
十几年过去了,她和王爷已经鬓生白发,青芙也已不再年少,也不知她是否已经嫁人生子。
简单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两人带着护卫连夜离京。
两日之后。
马车来到飞雁山。
青安早已等在那。
宁王妃撩起车帘,却不见宁修的身影,便知这里不是目的地,故而不曾下马车。
见车帘撩起,青安立即上前行礼:“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宁王侧头摆手,急道:“芙儿在何处,快些带我前去。”
青安面露不忍,但还是点头:“是,王爷这边请。”
青安领着马车来到那个小村落。
“王爷王妃,前方道路窄小马车无法前行,还请王爷王妃步行前往。”
侍卫将轮椅搬了下来,并把宁王安置在轮椅上。
宁王妃习惯性地推着轮椅前行,可乡间小路并不平坦,因此她推得十分吃力。
见此,青安上前询问:“王妃,可否让属下来推?”
“好,修儿在何处?”宁王妃让出位置,开始目观四方,寻找宁修的身影。
青安指了指前面不远的茅屋道:“世子和二少爷都在那间茅屋中。”
“哦,渡儿竟也来了。”宁王妃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渡儿在外还算斯文,可在家中那就是一只能拆家的皮猴子。
这般聒噪的他竟能稳住性子没有前来迎接,看来青芙非吉是凶了。
来到茅屋门口,轮椅被阻挡进不得。
青安刚想将王爷抱起,岂料王爷将内力灌注于双腿,竟慢慢站起身。
“青禹,不可......”宁王妃上前想阻止,将内力灌注于双腿固然能暂时行走,这么做的后果却是他承担不起的。
“无妨,就让我任性一回吧。”宁王握紧宁王妃的手,目光带着哀求。
都已经终身不能行走了,还有什么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见他目光认真,宁王妃不忍再反对,只能抓着他的手臂让他借力靠在自己身上。
屋中,除去老汉一家三口,只有宁修和宁渡二人。
宁王急问:“你们姑姑呢,她在哪里?”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身影从房中走出。
少女容貌秀美,一双眸子像闪着光芒的黑曜石,仿佛能洗净世间尘埃。
宁王定定望着她,那张脸与记忆中的脸慢慢重叠,是芙儿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