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南知意和江绾棠已经铺好了毛线圈,直径大概十米,圈得不算规整,却把空地中央的位置牢牢围了起来。
每隔一段线,都压着一块碎砖或碎石,毛线被固定得稳稳的,任凭阴风怎么吹,都只微微晃动,没有移位。
江绾棠蹲下身,将毛线的头尾拧在一起,打了个紧实的死结,还特意拽了拽,确认不会松脱,才对杜坤点头:“杜坤,线铺好了!”
杜坤立即动身,取出四个铜铃,他一边绕着红圈走,一边摇着铜铃,一路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将铃铛均匀地放在毛线圈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个铃铛都对着一个方向,接着又拿出四张黄符,手指沾了沾朱砂,在符纸上飞快地画着符文。
画好一张,他就拿起一张,凑到铃铛旁点燃,火焰很快就将符纸烧成了灰,他将符灰轻轻洒在铃铛上,嘴里还低声念着:“以符为引,以铃为讯,镇阴锁邪,莫敢近前……”
四个铃铛都处理完后,杜坤又掏出一把糯米,绕着毛线圈走了一圈,将糯米均匀地洒在圈内,米粒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最后,他从旅行袋里拿出一副风水旗,旗子是红黄两色,上面绣着看不懂的符文,旗杆是桃木做的,他将旗子稳稳插在圈子中央,又从兜里摸出三根粗香,点燃后插在风水旗旁,作为阵眼。
粗香的火星比之前的细香更亮,青色的烟柱笔直地往上飘,被阴风微微吹散,在圈子上方缭绕着,像是在守护着阵法。
杜坤做完这一切,才从旅行袋里拿出一面八卦镜,镜面有些模糊,边缘生了锈,他将两张刚画好的符纸贴在镜面两侧,然后盘腿坐在粗香前,双手合十,又从兜里掏出一串桃木珠子,放在掌心慢慢转动。
“我要开始念咒引阵了,大概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他闭眼前,最后叮嘱众人,“你们守好外围,别让任何东西靠近圈子,尤其是那红衣女诡,她不对劲,盯着我们这么久,肯定没安好心。”
他说完,开始低声念起了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随着咒语声,他面前那三炷粗香的青烟渐渐凝实,不再被阴风打散,反而像一条青色的丝带,缓缓绕着中央的风水旗盘旋。毛线圈上的铜铃铛也开始微微颤动,发出细细绵长的“叮铃”声。
其他几人则守在阵法旁边,紧盯着小区里越来越多的诡。
凌珏站在阵外,目光扫过四周,游荡的诡影又多了些,有的贴在单元楼的墙角,有的蹲在花坛边,眼神空洞地望着阵法。
他从背包里抽出另一把桃木剑,剑柄上还沾着之前的朱砂,递到南知意面前,声音压得很低:“拿着防身,要是有诡靠近,就挥剑划圈,上面已经有朱砂,它们不敢轻易靠近。”
南知意点点头,双手接过桃木剑,微微握紧。
江绾棠见状,将毛线圈摆好,来到凌珏身边,不甘示弱道:“那我呢我呢?我也没武器呀小珏儿!”
“……呃,我去给你拿把菜刀。”凌珏说完,想去旅行袋中取菜刀。
江绾棠眨了眨眼睛,笑道:“女儿家家的,拿菜刀合适咩?”
这时,旁边的朱星辰很有眼力见,连忙凑过来,接过菜刀,将桃木剑递给凌珏:“我用菜刀吧,到时候砍诡也有力气。”
凌珏点点头,将桃木剑递给江绾棠:“你和小南守那边,离出口近,注意看看门口放哨的王鑫,如果他向我们招手,确保第一时间我们能看到。”
“放心吧!小珏儿!” 江绾棠笑嘻嘻地接过桃木剑,还学着凌珏的样子挥了挥,剑风扫过空气,带着点桃木的清香,“保证盯得死死的!”
说完,她就和南知意往西侧走,两人每隔几步就检查一下压毛线的石头,生怕被阴风卷走。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惊叫突然炸响:“那、那个女诡动了!”
是金河旭的声音,他指着一号楼二楼的阳台,手指颤抖,连手中的桃木剑都有点拿得不稳当。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红衣女诡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手,青黑色的手指死死扣在阳台栏杆上,指甲又长又尖,泛着冷森森的光,深深掐进斑驳的水泥墙里,留下几道划痕。
下一秒,她的身体忽然前倾,翻越出了栏杆,但她并没有掉落下来,而是身体贴着墙壁,指尖嵌入水泥墙墙壁之中,像只壁虎似的缓缓往下爬!
动作僵硬却极快,红衣在灰暗的墙面背景里,像一道刺眼的移动血痕。
“她怕不是要过来破阵!”凌珏心里一沉,连忙摸出旅行袋里的菜刀,抓过一把朱砂往刀刃上抹,“小南,你的缚灵索准备好,要是她靠近,就摇铃定住她!”
“好的!” 南知意立刻从兜里掏出银色的定魂铃,指尖捏着铃绳,掌心微微有些汗,这铃铛一个副本只能用三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用。
凌珏从包里掏出菜刀,取了点朱砂抹在了菜刀上,如果女诡上前,他打算直接用菜刀将她解决。
红衣女诡爬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一楼窗台边,她的头微微侧着,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只苍白的下巴。
可就在众人以为她要继续往下爬时,她却突然停住了,接着身体一缩,像只猫似的退进了一楼的单元门,只留下一道红色的残影消失在黑暗里,显然是在门后窥伺着他们。
“呼……还好没过来……” 金河旭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突然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那东西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带着股刺骨的凉意。
“啊!什么东西!” 金河旭猛地尖叫起来,慌忙低头, 只见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诡婴,正趴在他的脚边,身体半透明,皮肤泛着青灰色,身上裹着块破烂的白布!
它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正咧着嘴,对着金河旭“嘻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