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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至中天,半夏的长夜蝉鸣不断,为静谧的庭院添了几分意趣。

此时疏影残残,冷月下的一株海棠树下,魏岭和傅重峦正一人抱着个酒盏各自胡言醉语,显然醉了有一段时辰了。

肖从章深夜从滁州衙署忙完赶回驿站时,绕过曲折的庭院,在去寻傅重峦的路上便看到了此番场景。

他午后走时是陪着傅重峦睡着才离开驿馆的,谁能想到深夜回来却碰到眼下画面。

魏岭最先眼尖,举着酒盏摇晃着起身念了几句诗,余光转到一旁扫到肖从章的身影时,背影僵了僵。

他抬手拍了拍醉的趴在石桌上昏睡的傅重峦,低声提醒道。

“小傅大人……将军好像回来了……别睡了……”

奈何醉了的傅重峦一想谁也不给面子,被魏岭拍了两下,烦的抬手将魏岭的手拍开,将头转过一边去。

“魏闲云!别吵我……”

魏岭见叫不醒人,眯起眼眸笑了笑,回过头朝走廊檐下脸色阴沉发冷的肖从章扬了扬下颌。

“正好,将军夜归,要不要同我们一起饮一杯?”

肖从章凝视了他片刻,目光错开落在傅重峦身上,迈步走了过来。

就在他伸手想要将昏睡的傅重峦拉起时,魏岭忽的靠过来搭上肖从章的肩,醉醺醺的扯着他解释。

“我可以解释的将军……你先听我说……”

肖从章面带严肃的瞥了眼他,眼底泛起一丝微怒,已经在竭力克制了。

“他身体尚未痊愈,为何还要拉着他喝酒?魏岭,胡闹也要有个度!”

说完肖从章沉默无语的掀开魏岭的手,被就醉的比傅重峦厉害,因为伤一只脚的缘故,魏岭一下站不稳,撞到海棠树干上,枝叶一阵摇晃,颤落无数落花。

魏岭靠着树干勉强稳住身形,漫不经心的缓缓抬眸,看着肖从章弯身将傅重峦抱起,忽的笑了笑。

他长舒了口气,吐出几分浑浊的醉意,眯起眼边打量边低语道。

“晚间时他见我心情不佳,才陪我喝了几杯,是我思虑不周了,抱歉……”

“阿岭。”肖从章将傅重峦抱在怀中,垂眸看了眼他,大抵是因为酒醉的不太舒服,昏睡中的傅重峦也微微蹙着眉。

魏岭的目光扫去,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暗淡了几分。

肖从章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眼中暗了暗,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自汀州回来后心中藏事,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可能同阿庭有关?”

魏岭是什么性子肖从章自是明白。

他少时自负桀骜,风流肆意,从前便能做出另辟蹊径,投身入军营的事,这么多年能引的他满肚愁肠的,也无非是温与庭一人。

魏岭举起酒盏仰头饮了一口,酒液自嘴角落下,他苦笑的看向肖从章,无奈的颔首。

“将军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

肖从章皱起眉,看着魏岭颓废失神的模样,轻叹了声,低头看了看傅重峦,才说道。

“你先去书房等我,待安顿好阿峦后,我自找你。”

魏岭听完却摇了摇头。

他缓缓的看着肖从章他们二人的身影,羡慕的发出一声叹息。

“此事不必急,将军如今好不容易寻回珍惜之人,更应该寸步不离才是。”

他闭上眼,掩去眼底的无力懊恼,装着醉了一般困倦疲惫的低语。

“魏家当年的事牵扯了不少人,属下一时半会也将不清楚,将军亦不必着急。”

无人知晓,在魏岭回到魏家,用尽手段逼问出了当年的真相时的那一刻,心到底有多痛。

一个被掩藏多年的真相被血淋淋的剖开在眼前时,他第一时间只觉得荒唐嘲弄。

对大族世家百年迂腐守旧的规矩的讽刺,以及从未想过,原来这是才这么多年温与庭无法接受他的缘由。

直到此刻,他连在肖从章面前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他痛苦纠结多日,最后却被傅重峦一眼看穿。

有些时候他的确觉得,傅重峦本就应该有许多人喜欢他……

大抵是意识到魏岭的情绪的确不太对。

肖从章无声的看了他半晌后,没有再逼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抱着傅重峦转身离开。

魏岭半敛着眸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良久后,自嘲的苦笑,仰头又灌了口酒。

直至人醉半醒,恍惚间说了一句轻语。

他和阿庭,将来要怎么办啊……

手中的酒盏脱力自手中摔落,在地上翻滚一圈,洒出清冽的酒水。

魏岭口中轻喃自语着,在醉意的麻痹中,醉倒在海棠树下……

另一边,傅重峦被肖从章抱回寝房时,酒意醒了不少,人清醒了些许。

眼下这副身子也不适合饮酒,所以他并未喝太多。

只是一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两三杯便醉的厉害。

被肖从章放在床上时,一向酒醉安静的傅重峦忽的挣扎了起来。

肖从章怕伤着他,没敢用力将他按住,只能任由傅重峦自己又爬起来,垂着脑袋嘀咕着三两句话。

“什么?”肖从章有些听不太清傅重峦的声音,俯身低头朝他询问。

只是刚动,傅重峦却又猛的抬起头,肖从章的鼻尖撞上他的额头,一阵刺痛间,始作俑者却勾出一抹无辜的笑,弯着眉眼看向他。

“肖从章……”

“嗯,怎么了”肖从章抬手动作很轻的替他揉着被撞疼的额角,温声回应。

傅重峦的脸颊变得很烫,酒意上涌间,连那双清冽如玉的眼眸都泛出一抹嫣红的湿润。

他抓住肖从章的手,用脸颊很依赖的在他手心轻轻蹭着。

也许是因为此刻肖从章在他的身边,能令傅重峦放下往日的戒备,无需忧心生死,无需机关算尽。

肖从章的手僵硬着,指尖微动,手心滚烫。

只听到傅重峦又在轻声唤他。

“……从章……”

“……我在,阿峦”

只是话音刚落,一只手抓住了肖从章的手臂用力往下一拉,天旋地转间,他被压倒在床上。

傅重峦屈膝跪在他两侧,乌长的发丝因为方才的挣扎变得凌乱,但此时他的眼眸却是如水中月一般的明亮。

肖从章的呼吸变得格外的沉,怕傅重峦向后栽倒,抬手扶住了他的腰。

“阿峦想要做什么?”肖从章的声音泛着沙哑,宛如钟鼓一般的低沉,有带着几分引诱。

傅重峦听到了肖从章的话,眼里露出被酒意侵袭的迷茫,浓密的眼睫颤动,安静的垂眸看着肖从章不说话。

二人无声且沉默的对视片刻后,肖从章无奈的轻笑了声,只当傅重峦醉的太厉害,刚想要起身,傅重峦却好似又清醒了几分。

睁圆了眼睛瞪了肖从章一眼,伸出手一把抓住肖从章的手十指相扣,十分不满的将他的手按在枕侧。

稀碎又生涩无知的吻一点点落下时,肖从章的眼眸幽深到了极致,扶着腰的手背难以克制的绷起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