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祁雄放在茶几上大哥大,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祁雄抓起电话,瞥了蒋凡一眼,才按下接听键,没有急于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安保队长惊慌失措、带着巨大恐惧的声音:“老板,他们挟持祁少,他们拿走了书房保险柜里的三个大文件袋。细狗和阿力想阻拦,被……被那个瘦个子一拳一个打昏了。他们太狠了。祁少又在他们手里。我们不敢硬拦……”
“他们没有拿走其他东西吧”祁雄最后的希望——寄望于家里的安保能制造点麻烦甚至扣下证据——彻底破灭了。蒋凡派去的人,不仅拿到了东西,还以如此凶悍的方式全身而退。这让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和无力。
安保队长迟疑片刻,模棱两可道:“我没有进到书房,只看到他们拿走了三个大文件袋。”
“砰。”他狠狠地将大哥大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濒死的野兽,死死盯着依旧平静坐在沙发上的蒋凡,嘶吼道:“蒋凡,你的人……你的人打伤了我的安保。他们……”
蒋凡也接到了彪娃的电话,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直接打断了他的咆哮:“祁领导,你的人试图阻拦我兄弟执行你的命令,拿你吩咐要取的东西。他们动手在先,我的人只是自卫。如果我的兄弟因此受了伤,或者……”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刺骨,“或者祁东阳在混乱中‘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那这笔账,又该算在谁头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蕴含着令人窒息的杀机。直接将祁雄所有的指责和愤怒都堵了回去,甚至还反将一军。
祁雄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所有的咆哮都被噎在了喉咙里。他身体晃了晃,颓然跌坐回沙发里。安保队长模棱两可的话,让他担心起彪娃和黄永强顺走其他绝密的东西。
那些东西任何一件落入不蒋凡手中,他和祁东阳都将成了对方砧板上的肉。第一次与蒋凡交锋,他就感受到对方的狠辣、算计和老道的掌控力,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和无力。
房间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祁雄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
大约半个小时后,门外终于传来了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
张春耕立刻上前,通过猫眼确认后,打开了门。
彪娃和黄永强出现在门口。彪娃脸色依旧冷峻,左手抱着那三个沉甸甸的牛皮纸文件袋,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如同烂泥般被黄永强半提半拖着、面无人色的祁东阳肩上。
黄永强则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下室内情况,才侧身让彪娃和祁东阳先进来,自己随后进入,反手关上了房门,身躯牢牢堵在门口。
“凡哥,东西拿到了。”彪娃的声音平稳无波,将三个文件袋轻轻放在蒋凡面前的茶几上。他目光扫过瘫在沙发里、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祁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蒋凡的目光落在文件袋上,点了点头。他没有立刻去碰,而是看向面如死灰的祁东阳。
祁东阳被黄永强松开,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踉跄着扑到祁雄身边,带着哭腔喊道:“爸。爸。东西……东西给他们了。他们……他们太狠了。家里的安保……”
“闭嘴。”祁雄猛地一声暴喝,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狠狠扇在祁东阳脸上。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回荡。
祁东阳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委屈、恐惧和茫然。
祁雄看都没看儿子一眼,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蒋凡,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蒋凡,东西都在这里,现在你可以把手里那些证据给我了吧。”
蒋凡终于缓缓站起身。没有靠近三个文件袋,反而杵着拐杖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却又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凝。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祁雄父子,“祁领导,别急。”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东西是拿来了。但真假,分量,总要验一验。”
有关卓玛的隐私,蒋凡不好亲自查验,几个兄弟也不和。他又看着几步之遥的黄永强道:“永强,马上安排人把卓玛送来。”
他顿了顿,眉头微皱使了个眼色,又补充道:“同时让卓玛把她手里的那些东西到来,如果这里的东西真实,她手里那些东西就当着祁领导的面一起销毁,这样祁领导会放心,也会拿出诚意和我们做下一笔交易。”
黄永强走出房间,才掏出大哥大,联系了先前带着卓玛离开辉凡手袋厂的几个兄弟。
蒋凡正想回到祁雄对面的位置坐下,彪娃对她眨了眨眼睛,隐蔽性地拍了拍自己的外套衣兜。
蒋凡眼神一凝,他深知除了钱财,祁雄能放在保险柜的东西,都可能关系对方的仕途,严重的甚至可能牵涉到身家性命,如果祁雄现在知道彪娃还顺走了其他东西,肯定会鱼死网破,目前掌控全局的有利局面可能彻底反转。
他故作挑衅地看向站起祁雄身后瑟瑟发抖的祁东阳,对彪娃道:“彪娃,祁大少陪你们走了一趟,也辛苦了,你带他出去找张总再要一个房间,让祁少好好休息一下,等会我和祁领导谈事,也不方便这样的公子哥听到。”
祁东阳挨了祁雄一巴掌,看到房间的氛围有这么压力,正想急于离开房间,听到蒋凡的话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扑向门口,仿佛逃离的不是房间,而是即将吞噬他的深渊。
彪娃如影随形,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厚重的木门在他们身后合拢,隔绝了室内令人窒息的空气。
房间里只剩下蒋凡、张春耕,以及面如死灰的祁雄。沉闷的氛围压在每个人心头。
祁雄的目光死死盯在茶几上那三个牛皮纸文件袋上,仿佛那是他命运的判决书。他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蒋凡还是没有动文件袋,他的转向彪娃离开的大门,又迅速扫过张春耕。才杵着拐杖,看似随意地回到茶几边,拿上自己和祁雄的酒杯,踱步到吧台边,拿起那瓶已经开启过的人头马xo,斟了两个半杯,先放在祁雄面前,自己才迎面坐下,面无表情地说道:“祁领导,喝一杯,干坐着等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