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安排在了一处厢房,屋中燃着沉香,简单朴素。
“委屈公主这些日子就住在这里。”
“能为父王尽出绵薄之力,是本宫的荣幸。”
就这样,萧铃铛住进了摘星台。
头一日,国师为其把脉检查了身体,桃花也被接进宫伺候她,第二日,正式开始放血祈福。
萧铃铛赤身泡在玉池中,这玉池是用数万纯白无瑕的白玉砌成,由八条水道汇聚于水池,水下是由浅入深的缓坡。
她靠池壁坐下,水面与肩头相平,再往池中心走最深有五尺深。
水面上散着温暖的雾气,铺了一层的红色花瓣将萧铃铛的酮体隐藏其中,她没有曼妙的身材,也没有细腻光滑的肌肤,只有一道又一道的疤痕,无论深浅,都是无法祛除的。
泡澡很束缚,她很喜欢。
放血的过程是在摘星台上,国师念念有词的向天祈祷,而萧铃铛则是跪坐在一旁,面前摆放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与一只玉碗。
取血的手腕是她后左手,因为右手要在台上写经书,然后在每晚子时祷诵并焚烧。
“公主,请伸出手。”
身后站着国师的徒弟,十二三的小童,他的脸上稚气未退却已经在装老成。
萧铃铛伸出左手,紧张的攥着拳头,手腕处皮肤白皙,隐约能看到蓝色的脉络。
“公主,小道要开始了。”
“嗯。”
桃花不能登上摘星台,只得在台下扶着栏杆掉着眼泪,而她身前站着太后皇后等人,他们要亲眼看到取血的过程,然后回去等着第一颗丹药送入皇帝口中。
“嘶~”
刀刃划过手腕,冰凉又刺痛,江溪朗说过,这样不仅能够获取皇帝的信任,甚至,能够决断皇帝的生死,这是好事,掌握皇帝的命。
鲜血顺着手腕流下,落进玉碗中,小小玉碗很快接满,那小道把玉碗交给师父便赶忙取出药粉为萧铃铛治疗包扎。
国师举着玉碗在众人目光下进入了炼丹房,台下之人散去一多半,留下几人等待丹药炼成,还有盯着萧铃铛抄经。
左手包着白布,最好的药粉很快止住了血,但依旧有鲜血渗出,而萧铃铛用右手慢慢抄着经文。
这摘星台除了国师与他的徒弟之外,只有皇帝能登上,其他人,包括皇后太后、皇子公主都是不可进的。萧铃铛是第一个登上摘星台的女子,是为祈福。
第一颗丹药送入皇帝口中,萧横醒来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公主府赏赐如流水,补品药材也送到了萧铃铛在摘星楼的房间。
子时一过,她便可以回房休息,第二日辰时会有清淡的饭菜送来,巳时开始泡澡,午时上摘星台,期间不得离开,自然也不能吃东西,一天就一顿饭。
八十一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皇帝日渐恢复,也亲自来看过萧铃铛一次,不过也只是看过一次而已,摘星台上有侍卫把守,防止有人暗害她。
萧铃铛很有耐心,安分的放血入药,规矩的焚香祈祷,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声忠孝。
八十一日终于结束,皇帝也不必再继续进此丹药,勤政殿中那男人如过去的第一次一样在批阅奏折,但这次并没有让女儿在门外跪着。
“儿臣参加父王……”
“别跪了,坐吧。”
这是向下皇帝第一次把她当作女儿看待,抬眸之间,第一次透出慈爱。
“谢父王~”
萧铃铛装出孺慕的样子,作为公主,无论再如何得宠,都越不过皇子去。
“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朕可许你一个愿望。”
“儿臣尽孝只因父王是女儿的父亲,女儿并无任何私心,更不是为了赏赐。”
萧铃铛的回答让皇帝很满意,若是这个女儿足够优秀,他可以考虑把进贡的美人换成臣子的女儿。
“朕既许了你,你便可以提。”
“儿臣只愿父王可以健康长寿,若是可以,请父王允儿臣可以随时进宫向父王请安。”
皇帝笑容里有一丝真诚,这女儿已到婚配年龄,他可以赏段姻缘给她。
“你是朕的公主,想何时进宫便何时进宫,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朕提。”
“谢父王~”
随着萧铃铛进入公主府的同时,圣旨也送到了公主府,还有陆续进入府中的赏赐。
简单来说,圣旨赐给昭阳公主食邑两千户,封地广沙,这就意味着,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出现了转变,一时间大臣中未待嫁之女匆匆开始说亲。
“恭喜昭阳公主~”
江溪朗前来祝贺,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接下来就是皇帝的赐婚。
“如今送公主去和亲还是有可能的,和亲之人,或身份尊贵,比如公主,或长相绝美,对于大夏国而言,小国公主不如大国宫女,他们是瞧不上的,但美人是可以获得短暂的利益。”
“你的意思是……”
江溪朗只是点到为止,至于怎么做,由萧铃铛去选择。
和亲的美人从未回来过,也都是短命,大夏国虽是大国,却也伴随着危险,尤其是有武道修士,杀人不过眨眼的事。
哪里的美人多?青楼。
萧铃铛在犹豫,青楼的女子人尽皆知,想要送于当美人恐怕会招来祸事,和亲之人必须身家清白,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那就只是从百姓之中寻找,可和亲美人有去无回,若强行送去一人,怕是在造杀孽。
“南安城下松山县县令家中有一绝色女儿名朱叶莹,她眉心一点红,像极了仙家童子。”
江溪朗讲述了自己的调查,那朱叶莹在七岁时便被禁止离开家门,除了朱府后宅中几个伺候的侍女之外,无人见过其长大后的长相,如今不过十三都已经惊为天人。
“那人是微臣早些年派人为公主所寻的,可充当美人进贡于大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