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破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透着几分阴森:“不愿意?你们怕是忘了鞑子的规矩——他们治下的下位者,本就是奴隶,生杀予夺全凭主子一句话”。
“咱们只需要给他们指条路:杀了自己的主子,拿了主子的财货,哪怕只是碰了主母一根手指头,他们就再没回头路了——要么跟着咱们反,要么等着鞑子来砍头,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陈杰在一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口,这是要鼓动那些人杀死鞑子贵族,淫辱贵族女子。
他不是迂腐之人,知道在这北地,讲道理、讲仁义根本没用,萧破奴这法子虽狠,却是最快拉起队伍的捷径——时间不等人,鞑子的大军随时可能来,他们耗不起。
“等他们来了,再分个三六九等”,萧破奴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作战勇敢的,升小旗、升总旗,吃细粮、穿好甲”。
“敢偷懒耍滑的,直接扔去当诱饵。人都是逼出来的,这么一来,他们必定会奋勇争先”。
“指挥使”,陆三刀又问道,眉头皱着,“照您这么说,这些鞑子奴隶,往后会成咱们的袍泽?可大王向来对异族手段强硬,会认他们的身份吗?”。
“会”,萧破奴只说了一个字,随即又补了一句,语气阴冷,“不过,得他们能活到最后才行。”
帐下众人瞬间明白了,脸上的疑惑尽数散去——可不是嘛!大王对异族从来没手软过,怎么可能轻易接纳这些人?
所谓“认身份”,不过是让他们卖命的由头,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们自己的本事,活不下来的,自然也没必要谈“身份”了。
萧破奴手指敲了敲桌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还有一事,鞑子治下还有不少汉人百姓,这些人也能招进队伍里”。
“指挥使不可!”,陈杰连忙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汉人百姓可以解救,却不能强迫他们参军!若是强逼,恐会触怒大王,坏了大夏的规矩!”。
“我没说要强迫有家室的”,萧破奴摆摆手,目光看向陈杰,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锐利,“那些家破人亡、孑然一身的汉人,你以为他们不想报仇?”。
“鞑子杀了他们的亲人、烧了他们的家,这些人心里憋着的火,比咱们还旺——他们才是咱们最好的兵源!”。
“可他们是汉人,大王有言,对待子民要讲仁政......”,陈杰还想争辩,却被萧破奴直接打断。
“大王是说过仁政,但也说过,好日子要靠自己争,血海深仇,更要自己报!”,萧破奴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忘了?大王制定了严格的律法,却特意允许百姓在家存放武器,甚至鼓励子弟习武——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陈杰张了张嘴,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低下了头。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大王是要让大夏子民挺直腰杆,让他们知道,遇到压迫不能只等着官府来救,自己也要有反抗的勇气和力量。
这可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写进大夏国策里的,何况往后大夏要往外拓土,海外的岛屿、西域的草原,都得靠大夏男儿用刀枪去抢、用命去守,若是连反抗的精神都没有,怎么守得住家国?
帐内再次安静下来,炭火盆里的火星溅起,映着众人的脸,有坚定,有冷厉,还有几分对未来的期许。
不管手段如何,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打垮鞑子,不辜负大王的信任,也给家人争一个安稳的将来。
萧破奴见帐下众人再无异议,抬手冲帐外喊了一声:“把舆图拿进来!”。
两名亲兵立刻捧着一卷厚重的舆图入内,在中央的长案上缓缓展开——这正是先前秦武赠予的辽东详图,只是如今上面用朱砂笔添了不少标记,边角处还沾着些许炭火灰,显然是萧破奴几人昨夜反复研究过的。
“都围过来看看”,萧破奴起身走到案前,手指按在舆图中央的据点标记上,声音洪亮,“禁卫军先前已经把这方圆百里扫了个干净,鞑子也不傻,在外围布了防线防着咱们,这些红点,就是他们的驻扎地”。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目光齐刷刷落在舆图上——只见以修罗卫营地为中心,百里之外的区域里,密密麻麻标注着二十多个朱砂红点,均匀地分布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像一张大网似的把营地半圈在里面。
不少人皱起眉头,这防线看着竟比预想中更严密。
“将军,这些据点里各有多少鞑子?”,陆三刀往前凑了凑,手指点在最南侧的一个红点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他性子最是急躁,早就想提着刀跟鞑子拼一场了。
“每个据点标配一个牛录的女真兵,再加上八百汉军旗,满打满算一千人”,萧破奴的手指顺着红点扫过,“他们互相离得不远,约定了遇事互相支援,想形成一道封锁线,把咱们困在这百里之内”。
说到这儿,他忽然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现在是二月,北地冷得能冻掉耳朵,这些鞑子也怕冻死,全缩在据点里烤火,连巡逻都只派几个人应付——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请将军下令!”,话音刚落,帐下众人齐刷刷挺直身子,抱拳行了个军礼,甲胄碰撞声震得帐顶落了些灰尘。
每个人的眼底都燃着热切的光,先前的凝重早已被战意取代——憋屈了这么久,终于要动手了!
“好!不愧是我修罗卫的弟兄!”萧破奴大喝一声,手掌重重拍在舆图南侧的区域,“本将军决定,兵分六路,每路一千人,由六位千户各自统领,直接奔袭南侧的六个据点!拿下据点后,然后立刻顺着南侧往纵深打,扫荡鞑子贵族的庄园!”。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南侧的红点之外,舆图上标注着不少“庄园”“牧场”的字样——那地方再往外走,就快出辽东腹地,正是后金鞑子的起家老巢。
多少贵族的私产都堆在那儿,光是想想那些囤积的粮草、牲畜,就让人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