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莎眉头紧锁,低低地啧了一声。
她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用另一只脚的裤角飞快地抹了一下血迹,便将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抛之脑后。
眼下,有比这更重要百倍的事情。
她像一道影子,迅速潜入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屋子。
门虚掩着,一股混杂着汗臭、泥土腥气和劣质烟草的呛人味道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屋内的景象,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一个光着上半身的魁梧大汉,正背对着她,裤子褪到了膝盖处,露出两段粗壮如树干般的腿。
他宽阔的后背上,汗珠顺着黝黑的皮肤和浓密的汗毛滑落,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和暴起的青筋,无不彰显着野兽般的力量,而在他身前,一个少女蜷缩在床角,像一只被暴雨摧残过的蝴蝶。
她脸上布满泪痕,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瞳孔涣散,仿佛灵魂已经出窍,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所踪,单薄的身体上,青紫色的淤青和指痕触目惊心,脸颊上那清晰的五指印更是红肿发亮。
白伊莎的目光扫过少女,最终定格在床单上那抹刺眼的暗红上。
少女身形单薄,恐惧充斥漂亮的眼眸。
看她这情况,已然被侵犯了。
白伊莎脸色冰寒。
“跑啊,再跑?!臭娘们,敢咬老子,老子..唔!”
“砰--!
大汉脸上的狰狞表情瞬间凝固,那双充血的牛眼猛地瞪大,身躯晃了晃,像一截被伐断的树桩,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随后便直挺挺地向前栽倒,还扬起了一大片尘土。
少女瞳孔里映出一抹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物体。
那是一柄造型狰狞的狼牙棒。
每一根尖锐的突刺都散发着森然的杀气。
这是白伊莎用整整两百点功德换来的,此刻正稳稳地握在白伊莎双手中。
棒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干净利落得可怕。
白伊莎这才缓缓收回狼牙棒,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大汉,胸口因为剧烈的情绪而微微起伏。
她嫌恶地啐了一口,似乎还不足以发泄她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她上前一步,抬起脚,对着那肥硕的腰眼,又狠狠地补了一脚。
“混蛋!”
这一脚,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踹下去的瞬间,脚掌传来的却是一股沉闷的反弹力,震得她脚踝一阵发麻。
这大汉也不知平日里吃的什么,一身横肉结实得像块老树根,反倒把她自己给踹得生疼。
见大汉动了动身子,白伊莎心中警铃微响,绝不能给这畜生任何翻身的机会。
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那是用功德从系统那里换来的迷药。
她拔开瓶塞,一股奇异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她毫不犹豫地将瓶中的白色粉末尽数撒在大汉的口鼻处。
做完这一切,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将冰冷的目光从那滩烂泥般的躯体上移开,转向了角落里的女孩。
此刻的女孩,就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幼兽,浑身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白伊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疼得厉害。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地上那堆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物上。
她快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尽量抖落上面的灰尘,想了想,还是脱掉自己的外套,然后拿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朝女孩靠近。
\"你不要过来!!!!
女孩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她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手臂胡乱拍打,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打湿了她的脸颊。
啪!
一巴掌重重地扇在白伊莎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她恍若未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没有强行去按住女孩,只是放缓了动作,用最轻柔的语气一遍遍重复:“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
她将外套轻轻披在女孩身上,然后伸出手,没有去碰她的伤口,而是用温暖的掌心,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咪。
“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很勇敢,现在安全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一缕温暖的阳光,试图照进女孩被黑暗笼罩的世界。
或许是那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或许是这温柔到极致的安抚,女孩激烈的挣扎渐渐平息,失控的颤抖也慢慢缓和下来。
她终于抬起那双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迷茫而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眼前这个陌生却温暖的怀抱。
“姐姐......呜呜呜呜呜呜呜!!!!!”
女孩突然暴哭,埋进了白伊莎的怀抱里。
这个女孩看样子跟白伊莎年纪差不多大,或许还要小一些。
白伊莎一时间不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很复杂。
从小长大的乡村里,出了这么个事,她不知该说什么。
女孩一直哭,不过好在,情绪稳了许多,只是小手一直紧紧攥着白伊莎的衣角。
白伊莎心里不是滋味,她低下头来,看女孩受惊的模样,直接把女孩横腰抱起,睨了一眼倒地不省人事的大汉,一脚猛的踩到他子孙根上。
系统商城里的药还是很强的,这样踩法,他都没动静。
就跟死了一样。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
白伊莎抱着怀中轻得像一片羽毛的女孩,警惕地扫视着门外寂静的夜色。
她一边走,一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女孩的头顶,声音放得极柔,生怕惊扰了她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
“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余欢喜,今年,十六了,姐姐,你能带我走吗,我好害怕,我要离开......我和朋友就是上街买雪糕吃,结果被拐过来了......”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呜咽声接着响起。
白伊莎的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用牙齿的疼痛来压制心中那股瞬间翻涌而上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暴怒与悲凉。
十六岁。
多么美好的年纪,本该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在阳光下肆意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