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案件因为涉及的人太多,光是录口供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无邪作为主要当事人,需要留在镇上配合后续调查。
阿祖和郑保三也送去了医院,做了一些常规检查。
相对于接触了网络,智力明显更正常的阿祖,从出生到现在都属于野蛮生长的郑保三更偏向人类更原始的状态。
兽性大过人性。
只要离开了凌越,就会因为对陌生世界无所适从,而下意识选择攻击所有人。
唯有妹妹阿祖能稍微安抚她一阵,但也不能让郑保三维持乖巧配合的情绪状态。
因此凌越也暂时被留了下来,和无邪一起带着两姐妹去医院,配合着做完检查后,又回了暂时下榻的民宿。
张麒麟带走了两尊邪神,说是要送进深山里处理掉它们身上的邪性。
从此以后,深山里大概就要多两尊野神了。
走的时候,在民俗和宗教方面堪称专业的黑瞎子也被张麒麟拖走了。
对此,黑瞎子表示自己有很多话要说。
可靠的解老板自然是要忙于各种扫尾和善后事宜,另外还有他本身依旧需要承担的公司重要公务。
一时间,热闹的出发前被无邪说很好玩的短途旅行,就这样虎头蛇尾的只剩下凌越和无邪了。
另外两个坐在地板上一起玩拼图的大龄儿童不算。
因为阿祖和郑保三的特殊性,凌越他们选择了民俗,并将一层楼的房间包了。
这边的民宿大概是同一家装修公司搞的,布局都很相似,二楼是家庭亲子间——郑保三和阿祖睡大床,凌越睡半隔断里面的儿童床。
唯有无邪孤零零的被排除在外,单独住的隔壁大床房。
而且郑保三对凌越身边的一切动静有着非同寻常的关注和警惕,就像现在,无邪看她们玩得起劲,便悄咪咪往凌越旁边蹭近了一点。
刚要挨着老婆,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
非常坚定的把他往旁边推开了一些。
无邪:“……”
在套间小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凌越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看得无邪破防了。
他从沙发上挪下去,也坐在地板上,伸手推了推玩得专心致志的阿祖:“阿祖,你快管管你姐!我跟我老婆亲近一下她都要来打扰!”
阿祖扭头看了看凌越,又看了看无邪,似是思考了片刻,皱巴着脸摇头:“不是,不是你的,老婆。”
无邪惊讶:“怎么就不是了?”
阿祖说:“是眼镜的,老婆,他们亲嘴。阿祖知道,亲嘴,才是老公。”
无邪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
谁知这时阿祖又来了一句:“小三,001,不能做小三。”
虽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阿祖还是更喜欢用那天晚上共同作战时的代号称呼无邪和胖子。
大约是因为那天晚上在语音通话里,搞代号真人cS最起劲的就是他们俩。
无邪万万没想到,不过两天不到,阿祖连这个都学会了!
他委屈的抬头去看凌越,凌越咳嗽一声,低头找手机,并且转移话题:“郑保三,到时间上网课了。”
看郑保三认真听她妹妹说什么小三、亲嘴的,凌越还没当妈,就提前感受到儿童教育问题的头疼之处了。
阿祖和郑保三的情况肯定是没有福利院可以接收的,所以两人肯定要跟他们一起回雨村。
郑保三需要尽快了解人类社会的一些基础常识,网络上的儿童启蒙课对她来说刚刚好。
下午时无邪一个人去了警察局,凌越在房间里看孩子的同时,思考这次从黄家人祖先坟冢里取走的那块白碧玺。
正如先前所猜测的那样,白碧玺是导致两尊邪神能力越来越强大的根源,同时也是皇家人祖先坟冢被有心人盯上,用来养邪神的缘故。
触碰到白碧玺时,与它有关的信息,便自然而然被凌越知晓了。
碧玺中氤氲的,是与时间有关的本源能量。
当本源能量延伸出来的时间线包裹住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存在于“现在”,自然也就无法被处于“现在”的解雨辰看见。
但由此,凌越也生出了又一层疑惑。
因为她取走白碧玺的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仿佛它是被人故意放在那里,就等着她去取。
——那具尸体在神像里,双手呈交叠托举状,白碧玺就放在它手心处。
如果白碧玺真的这么容易就能被人随便取走,当年养邪神的人,又何必费心费力,不取碧玺,反而去养邪神?
可能性只有两个。
或是白碧玺有特殊机制,她只是恰好符合了取走它的某种特殊条件。
换了其他人,就是十死无生。
或是那个人对白碧玺并无觊觎之心,反而以此滋养邪神,更有用处。
最后一点,基本可以划掉。
因为时间本源这种东西,不管是追求力量,还是寻求长生,绝对是能让无数人疯狂的能量!
拆开右手手腕处缠裹的布条,取出束缚在里面贴着肌肤存放的白碧玺。
举在眼前,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了看。
她之前已经用其他人做了试验,在他们手里,这块白碧玺只是触手冰凉的石头。
只有放在她手上,贴着肌肤,才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寒意往她身体里吸纳。
便是隔着布料,放在兜里也不行。
凌越猜想,用血,可能这个吸收的速度能更快一些,就像白玺一样。
但丝丝缕缕的寒意已经能让她感觉到异常的疲倦感,或许那样的速度,会给她的身体造成某种强烈的冲击。
从手镯里拉出一截雪丝,凌越往掌心比划了一下,犹豫是否要尝试一下。
这时有上楼的脚步声传来。
无邪回来了。
凌越松开箭矢,让雪丝收了回去,低头慢条斯理的重新缠布条。
无邪进了小客厅,看见凌越的动作,眉头压了压,视线在房间各处扫视几圈。
确定没有发现刀或血渍,这才松了口气,把回来的时候顺带买的零食放到阿祖面前,“和你姐姐一起吃。”
然后一边拆刚买的运动护腕,一边走到凌越身边坐下。
好奇的凑到妹妹旁边看零食的郑保三扭头往这边看了看,或许是觉得无邪和凌越的距离不算太近,又或许是被无邪的零食收买了。
没吭声。
无邪把凌越手上缠到一半的布条扯下来,换了运动护腕戴上去,“大小差不多,石头塞进去也不会掉。”
凌越歪靠在沙发上,任他帮自己整理护腕,戴好以后,无邪又握住她的手,感觉有些冷,捧起来拢在手里低头往她手上哈气。
看起来有点傻。
“怎么这么冷,会影响你内力运转吗?房间里开着空调都暖不过来。”无邪皱着眉,眼底满是担忧。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的认知盲区,因为这会让他真实又强烈的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偏偏和她有关的,又多半都是这样的“未知”和“不确定”。
凌越抬眸看他,被他捧握着的右手指尖动了动。
然后手贴上他外出时没有套围巾,所以还有些凉意的脖颈。
指尖在他喉结处若有似无的触碰了一下,又似微风抚过,最终从他的衣领钻了进去……
无邪浑身一颤,也不知是被她的手冰到了,还是因为别的。
凌越轻笑了一声,手依旧在往他最温暖的地方钻,“是有些冷。”
无邪瞳孔颤动,喉结也无法克制的上下滚动。
偏偏这时凌越还稍微弯腰倾身,一双动人心魄的眸子从下往上的看向他,花瓣似的红唇轻开曼阖:“身上也冷,无邪,你帮我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