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安一直在等,等到南溪睡着了。
一直到凌晨一点,南溪终于睡熟了。他套上外套走出去,徐朗人等在外头,看见他很恭敬地唤了一声:“周先生。”
周澜安睨他一眼,语气亦是淡淡的:“人在哪?”
徐朗说道:“在楼下的房间,我安排人看着她。”
周澜安点头,朝着电梯走去,徐朗快走几步,提前刷开电梯门。
片刻后,周澜安出现在1208号套房。
门打开,一缕光线泄进去,映在赵子棠苍白的脸蛋上。
赵子棠坐在沙发上,身后有两个壮汉看管着。
她的眼里有着惊恐,在看见周澜安时,这种情绪更是放大到无数倍,竟然是脱口而出:“是她告诉你的,是慕南溪是不是?我就知道她会在意,没有女人会不在意的。”
周澜安先是没有说话,慢慢地踱到她对面坐下,从面前的茶几上拾起烟盒,一边盯着她看,一边慢悠悠地点上香烟,稍后缓缓吐出烟雾。
灰色的烟雾,模糊了男人的脸。
或许,赵子棠从未看清过他。
一片静默中,赵子棠终于微微颤抖,她想说话,嘴唇动了动。
这时,周澜安拿起面前的遥控器,打开前面的液晶显示器,很快里头就出现了一部热映的电影,是当红女星孙恬演的女一号。
镜头里,孙恬看着妩媚动人,演技厉害。
赵子棠不明白,周澜安为什么给她看这个,她亦不敢问。
面前,忽然暗下来。
周澜安收回目光,眸子阴森地望着赵子棠,语气像是说着天气般淡然:
“孙恬是周家世交,家境很好,演戏也很有天分,你看着她是不是把一个艾滋病人演得入木三分?其实艺术来源于生活,她之所以演得这样好,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艾滋病人,那些不是演的,是她真实的体会……赵小姐,你刚刚看过了,觉得她演得怎么样?”
赵子棠脸上血色,退得干干净净的。
周澜安接着说:“她原本没有病,后来嫁给一个商人染上脏病。”
赵子棠纤细的喉结,不住绷紧,她几乎是在哀求了:“周先生是我不好,我不该在慕小姐面前乱说话,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甘心……求你不要对付我。”
周澜安倾身,将指尖的烟头熄掉。
他笑得淡淡的,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是孙恬自己要嫁,与我无关。”
“还有赵小姐,当年我是有那么两分意思,但是我想识趣的女人都该知道,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那样才能走得远。”
……
赵子棠全身颤抖。
周澜安未再说话,直接离开了,一会儿外头传来清脆的皮鞋声音,渐行渐远。
一张高铁票轻放在茶几上。
赵子棠低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地名是最偏远的地方。
徐朗语气很轻:“总比染上脏病要好,是不是?”
赵子棠的嘴唇动了动。
好半天,她轻声问道:“澜少他很爱慕南溪吗?我不相信,如果很爱,当年为什么动了养我的心思?”
徐朗很耐心地回答她:“因为寂寞!另外,爱不爱的不适合他们了,毕竟有个孩子了,血浓于水,他们不但是爱人还是亲人,这是任何女人都无法取代的。”
徐朗说完,轻轻走出去。
留下赵子棠一生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