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打闹之后,陈不易已笑的眼泪直流,捂着肚子直喊疼。
“你别碰我!”他坐在床上,独自生着气打开了他的手。
“都怪我不好!没想到小狐狸这么娇弱!以后我下手会轻些!”
“你才弱!”
“好,我弱我弱!来,我替你揉揉!应该岔了气,我来揉揉就好!”小狐狸肚子有点鼓鼓的,好软!
“把你的手拿开!”陈不易吸了口冷气,这混蛋哪是揉肚子,分明是不安好心。
“怎么还生上气了?”拓跋炽暗暗舔了下唇,意犹未尽。
“少来!说吧,苍耳那边的情况!”陈不易心系那边的战事,想来应该能应付。
“苍耳已定!但天启还想从中捞好处,就与元镇泰格尔发生了战斗。”
“等等!是天启主动与大梁开战?你确定!”他才不信拓跋炽的鬼话,天启想趁机捞好处他信,可若说天启主动攻打大梁鬼才信。
“呃,契阔和霍都不是说天启皇帝都承认了!自然应该是真的!”拓跋炽摸了摸鼻子,小狐狸可真难骗。
“皇帝不想认也会被他俩逼着乖乖认!算了,我懒得管!我只想知道那些将士现在如何了?”那些贫苦出身的将士才是无辜受牵连。
拓跋炽就知道他不在乎谁是谁非,他只在乎那些士兵的生死,“都送到基地去干苦力了!放心,只有六月的劳役以示惩戒!住宿和粮食管够管好!”
陈不易点头还算满意,六个月的劳役虽辛苦,但好在吃的饱住的安稳。
“那半年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我已将他们全权交予宁舟远处置!”
“嗯,多谢!”陈不易诚心道了声谢。
如今拓跋炽虽依旧杀伐果断,但处处都留了情,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讨的他的好。陈不易如何不知,这份情他得承也得记。
“谢人就轻飘飘的两个字?”拓跋炽得寸进尺,得到了他的心还不够还要他的人。
“别打歪主意!一码归一码!阿蛮,还是要谢谢你!”
“先别急着谢!盐湖已攻占下来,交给了宁舟远打理!小狐狸又要怎么谢我?”拓跋炽眉梢一扬,期待着他给自己承诺。
陈不易一听咬着唇直笑,“要不王爷以身相许,以报隆恩!”
拓跋炽凑过来,嗓音喑哑,“好,我愿嫁你,阿易何时娶我?”
陈不易的手指划过他的鼻尖,“看你表现!”
拓跋炽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要什么表现?老子还不够乖么!”
“够乖,就是心急!阿蛮,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陈不易笑吟吟的哄着他。
“老子不吃豆腐,吃狐狸!”
“那,那他俩来天启干嘛?”陈不易不再跟他纠缠下去,不然又要让他把话题带偏。
“自然是要把那些将啊帅呀的人头送上!欺负了我的人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拓跋炽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不仅算计小狐狸还想跟自己抢人。
“他们去恐吓皇帝了?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没打算,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契阔说他给你带了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陈不易抿了抿嘴,这帮不靠谱的家伙不会又送些让人尴尬的东西吧!
“不会又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真是怕了他们!”陈不易一想到以前送的礼品就害怕。
“是他们怕你还差不多!契阔看你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那家伙可从来都没这么怕过一个人!”拓跋炽可比任何人都了解契阔。
“那好吧,有空见一面!”
“阿易!阿易!”门外响起周景泰的声音。
“景泰,什么事这么着急!进来说吧!”陈不易直接招呼他进去。
周景泰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嘴里灌,“北梁有将领觐见了皇上,说天启袭击北梁军队!要皇上拿个说法!”
“那给了什么说法?”
“苏大人稳住了北梁将领,说你不会坐视天启被灭,要找你商量之后再说!”周景泰急急忙忙把朝堂上发生的事告诉他。
陈不易很平静的回答:“哦!契阔和霍都就住在这里,我已经知道了。”
周景泰还在惊心之中,“阿易,你知不知道全朝廷现在都动荡不已!你准备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这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吃点教训永远改不了性!”陈不易对皇帝烦了也乏了,不想再为他擦屁股。
“可是,最后遭殃的都是百姓!”
“罪魁祸首是你们的皇帝你们的朝廷!明明国力与军力不及,还要为蝇头小利去招惹大梁!以卵击石不说,招惹强敌的后果想过没有!我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不可能无休止的为天启善后!”陈不易第一次与周景泰观念不同,也是第一次不肯为天启犯下的错买单。
“阿易,难道你忘了,你也是天启人!”周景泰眼神涣散,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是,我是天启人,可首先是朝廷把我们这些天启人当作人!而不是攫取利益的牺牲品!”他早已对皇帝和朝廷绝望,有的时候他也在想,自己力保大梁二十年不攻打天启到底对不对。
“难道你忍心再见百姓陷入战火!你忍心千里白骨万里无人烟!”
陈不易无情的反驳:“景泰,我六岁时我爹便带我去过战场,六岁我便见过血流成河尸身如山!我见过无数儿郎悍不愄死慷慨赴死!我见过朝廷的软弱无能与昏溃!天启早就从根上烂了,可到现在你们连剜骨挖肉的决心都没有,寄望于别人的怜悯!醒醒吧,一个需要怜悯的王朝何其悲催!”
周景泰面露痛苦,他不是不知道却无力回天,“可是,只有你才救的了他们!”
陈不易还是坚决的拒绝,不留任何一点回旋的余地:“我不是救世主!救的了天启的只能是天启人!谁也没有办法以一己之力挽救一个败落的王朝!”
拓跋炽嘴角扬起,小狐狸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一直都抱有幻想,幻想着天启或许还有救。可这是皇帝不顾士兵性命,只为捡些蝇头小利,让他彻底的死了心。
周景泰失魂落魄的站起来往前走,“抱歉!”
“不后悔?不去劝劝他?”
“他自己清楚!他愿意面对自会想明白,不愿面对谁也劝不了!”陈不易看着他走出去,并未多作挽留。
拓跋炽控住他颤抖的手,知道自己的小狐狸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解他,只要自己理解就够了!
“想哭就哭出来!想骂就骂出声!一切有我!”
陈不易带着点哭腔埋怨:“有你这样劝人的吗!就想骗人家哭!”
“傻瓜!这种与世为敌的滋味不好受!小狐狸你的心还没那么冷那么硬!还哭的出来,就不算坏事!”他把陈不易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头。
“阿蛮!”
陈不易哽咽的说不出多的话,阿蛮一直的生活便是如此,不为人理解不惜与世为敌。心疼,这个傻瓜。
拓跋炽像哄小孩一般哄着他,“嗯!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不委屈,不委屈!”
“你把老子当小孩哄啊!”陈不易这下子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只要哄的好,当作小祖宗也可以!”
“老子有那么老!”
“当小孩哄嫌小,当祖宗哄又嫌老!那就只有当,媳妇儿哄!”
“谁是你媳妇儿!”
“你看你又不认!你说你怎么这么难哄!你说要老子怎么哄才行?”
陈不易推开他,“谁要你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