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倒塌、杂草丛生、蛇虫鼠蚁乱窜,这便是如今的下河村。
看这模样,俨然是荒废了多年!
“为什么会这样?”
谢荀站在自己原本的家门口,看着眼前已经垮塌了一半有余的院墙,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一阵秋风袭来,烂了一半的木门咔嚓一声,轰然碎裂倒地。
不远处的农田也已经荒废,地里满是青黄交接的杂草。
“汪汪汪!!”
村里回荡着哮天的叫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呜~~”
许久之后,哮天一脸悲伤的回到了谢荀身边,将脑袋埋在了他的怀中。
“呜?”
哮天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看着谢荀。
大家是不是都遇害了?
“不会的!或许大家只是搬走了。”
谢荀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揉了揉狗头安慰道。
然而这句话他自己都不信。
屋内他已经找过了,米缸全是腐烂得看不出形状的大米,床底下还藏着银子,厨房内的铁锅中烧得漆黑....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下河村是突然遭遇的变故。
以至于缸里的粮食、床底下的银子都来不及带走,烧火做饭的厨房也来不及熄灭!
“呜汪?”
真的吗?
听到这句话,哮天眼中的悲伤平复了不少。
“肯定是这个样子,肯定是这样!”谢荀重重点头说道。
随后他起身看向四周,耳边传来了水流声,谢荀猛地扭头看向村外那条河的上游。
“对了,还有上河村,咱们还可以去上河村问问情况。”
“呜汪!”哮天也是双眼一亮。
对啊,两个村子离的并不远,上河村的人肯定知道下河村的大家搬去哪了!
一人一狗连忙动身,火急火燎的朝着上河村而去。
不久后,上河村内。
谢荀面色无比阴沉的看着同样空荡荡,已经是废弃了多年的上河村,眼中有杀意弥漫。
他们刚刚在上河村内搜寻过了,村中所有钱财、粮食、布帛都还在,但偏偏就是没有了村民!
下一刻,谢荀脸上变得平静了下来,平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呜~”
哮天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谢荀的裤子,眼神担忧的看着他。
一人一狗相处了上百年,它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谢荀表面上的平静是假象?
心中早已经是怒火冲天!
“我没事,咱们回寻安县。”谢荀语气平淡的说道。
......
“哎~这可怎么办啊?”
寻安县内,走在街上的胡莱有些魂不守舍、满面愁容。
胡莱是寻安县的一名衙役,负责看管县衙的卷宗,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酒。
不过自从上次卧病在床,差点去见了阎王,被泉安医馆的大夫说不能再喝酒之后,他就有了一个新的爱好。
赌钱!
然而,赌一字,十赌九输!
没多久,胡莱便欠了一屁股债。
若是胡莱是孤身一人的话,倒也是不怕赌场催债的。
毕竟他可是县衙的人,赌场也不敢明着给他来硬的!
然而,胡莱的儿媳,一月前刚刚被大夫诊断出有了身孕。
他儿子体弱多病、极难生育,成亲五年了儿媳才怀的孕,当初还让他高兴了许久!
那些赌场的人不敢拿他怎么样,却是天天跟着他儿媳,威胁的意图十分的明显。
“那人不过是要查看卷宗而已,又不是要杀人放火,就让他看了又能怎么样?
我老胡家五代单传,五年了才怀上这么一个,绝对不能绝后了!”
胡莱想起了昨晚回家时遇到的一个人,那人身边带着一条大黑狗,找他索要一份卷宗,那是一份有关于下河村的卷宗!
下河村他知道,前些年出了一件大事,卷宗已经被神捕门的人带走了。
不过好在当初那卷宗便是他亲笔所写,所以下河村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七七八八!
他不知道那人的看身份,不过却知道那人武功高强,自己完全不是那人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那人很舍得出钱!
想着想着,胡莱已经来到了县衙门口。
在跟门外的两个衙役打过招呼后,他便走入了县衙之中。
中午的时候,胡莱面不改色的从县衙离开,来到了城东的一处客栈的客房门前。
他刚抬起手准备敲门,眼前的大门便主动打开了。
“进来吧!”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胡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砰!
刚刚迈入客房,身后的房门便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内力控物,这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胡莱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喉咙滚动了一下,随后他看向眼前那个背对着自己而坐的男人。
男人的身旁还有一条大黑狗,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位大侠,您要的有关于下河村的卷宗。”
胡莱连忙上前,从袖子中掏出一卷卷宗放在桌上。
“嗯!”
那人拿起桌上的卷宗,将其打开扫了一眼。
刹那间,胡莱只觉得一股恐怖的杀意扑面而来。
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了堆积成山的尸体、被码放整齐的人头.....
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化作了血海,胡莱整个人坠落入血海之中,浓稠的血水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不过眼前的一切,都在下一刻化作幻影消散!
“假...假的!?”
胡莱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惊慌的看着四周。
周围哪有什么尸山血海,刚刚所见的一切,都好似只是他的幻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大黑狗头便凑了过来,口中还叼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砰!
房门再度被重重关上,胡莱将手中的钱袋藏好,面色苍白的离开了客栈。
客房内,哮天跳上椅子,凑过脑袋来看向谢荀手中的卷宗。
卷宗上记载着,永定九年腊月初六,寻安县内一名为下河村的村庄有村民来报,村外的河中夜里金光绽放,疑似天降异宝!
县太爷大喜,遂派出衙役前往下河村,于永定九年腊月十一到达下河村。
然而当衙役抵达之时,下河村全村百姓已经遭受了毒手,连同村中所有活物尽数被冻死。
上河村百姓同样如此,无一生还!
死状尽数相同,皆是身体覆盖厚厚冰霜,被活活冻死!
然而在此之前的半月,寻安县未曾下过雪,即便是被冻死的之人,尸体也不可能结出厚厚的冰霜。
县衙仵作断定,所有村民应当是被阴寒之类的武功所杀!